29. 摊牌（重要章）
“不可以吗？”见她这么久还没有说话，只木着脸猛地眨眼睛，江衍之再次询问。
哪能想得到苏棠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台大戏。
“可以！”既然都答应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啊！再说了，跟江衍之假扮情侣，吃亏的又不是她。
南乔姐，等你大火之后，一定要记得曾经有个边角料，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过啊！
“那周末陪我回家吃个饭，见见我爷爷。宋奶奶的事情，我到时候想办法，把她转移到别的医院去。嗯？”江衍之清朗一笑，伸手将她鬓边的头发挽至耳后。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狼窝...
江衍之的手伸过来的那一下，她下意识是想躲开，但一想到刚刚答应他的话，动作又止住了。“所以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吗？”
这个身份，她还得再消化消化...
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惊起一阵战栗，热气从耳尖开始扩散，呼吸间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清茶味道，比以往的都要强烈。
他低低一笑，带着蛊惑的意味：“是噢，棠棠。”
不记得是怎么样回到家的了，苏棠只记得自己脑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剧情，堪称大制作。
在楼上看见苏棠从江衍之车上下来的这一幕，宋南乔就知道她没了，一看就被吃得死死的。
早说过让她别看那些书，看了也没用。
只是不知道是谁刺激到江衍之忽然开了窍，还以为他想当一辈子哑巴。
咔嚓一声开门，门把手转动，苏棠回到家里的时候，宋南乔正在看电视，淡淡的瞥了一眼门口的人装着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回来了啊。”
苏棠还懵懵地：“啊，对。”
接着，整个人砰的一下瘫软在沙发上，消耗今天的信息量。除去假扮江衍之女朋友的事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脑海里闪过今早在顾屿寒办公室里的不寻常，联想到宋南乔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良久，苏棠才重新坐起，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南乔姐，你知道重生吗？”说话间，没敢错过宋南乔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其他人她不清楚，但宋南乔日夜都跟她待在一起。而且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总感觉每每发生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她都不会讶异。
以宋南乔的演技，还不至于会身形顿住，但苏棠捕捉到她眼睛漏眨了一下。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苏棠的这一句有指向性的话，就好像打开了宋南乔某个潘多拉盒一样，原本抑制在喉咙无法述说的话得到了禁锢解封。
“不是重生，是循环。”宋南乔微垂眼眸，似乎得到了某种宣泄，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想不起来是哪一次，在悲痛之中莫名清醒。脑海里涌入了好多记忆，周而复始了好多遍。我没有办法去挣脱，也无法结束自己。”
“就像被按下了某种开关机，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故事。”宋南乔说着的时候，嘴角讽刺地一笑。
重重复复在被虐和在被爱之中反复拉扯，伤害她和爱她的是同一个人。
听到她的解释，苏棠仿佛入定一般呆在原处，原来当自己看到大结局之后，书中的世界会一直重新上演。
这对于宋南乔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顾名思义的虐文，就是从身心上去折磨。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但一旦播放机进度条到最后，又被重新切到开始...
最可悲的是，她作为书中人，就算清醒了，也没办法改变实施。只能一遍遍的去承受这些痛楚，丧亲，挖肾，抽血，坠海，以及这些痛苦都来至于最后会跟她走到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人造成的。
试想一下，上一秒刚结婚，下一秒就被他寒冬腊月放任在雨里长跪。换做是自己，早就该疯掉了吧。
“南乔姐...”苏棠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哽咽的，明明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只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
“不同的是...你。”宋南乔抬眼，与她对视，“我见过很多个不一样的你，同一张脸，截然不同的性格。”
“有唯唯诺诺的，有明艳张扬的，也有学富五车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也见过你追着顾屿寒到处跑的。”
咯噔一下，苏棠的心更沉。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第一个来到这本书里的人？那之前来的人呢？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是都死了吗...死在了原书设定好给‘苏禾’的那场大火里...
她原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救赎女主的任务...没想到后面藏着更大的秘密。
宋南乔没把她们的结局说出来，她不想让面前这个‘苏禾’产生害怕。也许这一次，自己可以保护这个‘苏禾’。
但这个死亡结局，苏棠其实是知道的。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竟然牵扯出背后这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穿书，循环，觉醒。这三个词居然可以串联在一起...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是系统吗？还是其他某个躲在暗处的其他什么...
“南乔姐，我接下来说的，你千万不要害怕。”之前还怕说这些给她听，会觉得惊世骇俗，没想到反倒是自己被她所说的吓到。
“你现在所处的是一本叫《霸道总裁的逃跑金丝雀》的小说里，你就是那个女主角，而霸总就是傅景渊。”
“这本书讲述的就是你被傅景渊青梅竹马坠海消失的白莲花陷害，然后虐心虐身，强取豪夺，最后你死遁重获新生，结果又跟他纠缠上的故事。”
美强惨人设拉满。
苏棠短短几行字，描述的是她一生的事迹。宋南乔又怎会不知道，嘴角讥讽的笑意更甚：“书？女主角？我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惨的女主角。”
宋南乔别开脸，只留个后脑勺给苏棠。浑身笼罩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息。
没有办法给她解释，苏棠默声...
为了安慰她，苏棠脆生生的答道：“而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是被指派来救你的。”
救她，不只是系统给她指派的任务，更是她对宋南乔的承诺。尽管面前面对她自己的，也可能是个死局。
她也要查清楚真相，将所有人拉出这循环的深渊。
今天晚上听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内容，苏棠需要认真地将事情捋顺，现在她能做的是，尽量安抚宋南乔的情绪，任谁听到自己只是书里面的纸片人，也会无法接受的吧。
苏棠不是没受过伤，那皮肉被生生撕扯开的感觉是真真实实地在痛。宋南乔经历的比她更多，只会比她痛上百倍千倍。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只是个被创造出来的纸片人。
既然有了第一个觉醒的人，那是不是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觉醒的契机又是什么？系统的话到底还能不能信？
全是未知数。
这天晚上，苏棠几乎是和宋南乔两个人互相摊牌了。直到凌晨三点，苏棠依旧被这些问题困扰得无法入睡，起身点亮台灯开始动笔。
笔尖刷刷刷地在纸上落下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眼。一如她传进来的那个晚上，床头灯的亮光，是房间里唯一的色彩。
第一页，她先将自己已经改变过的内容罗列了一遍。从全网黑到被傅景渊质问，再到饭局下药和广告代言。
第二页，是没被改变到的内容。将两页的线条连在一起，发现两页内容几乎无异。
意思就是无论如何，剧情怎么样都会再上演一遍，她只能从绝处中寻找生路。
信息串联后，更加确定了自己就是那个改变的契机。
最后，她决定去试探一下系统。
苏棠轻声喊了一句：“系统，系统。”
系统：“在的，宿主。”
苏棠拇指定顶在弹簧笔开关，一直反复的按，放缓语速：“你之前说你叫全名叫什么来着。”
系统：“言灵系统001。”
001，苏棠蹙眉，接着询问：“那你之前有来过这本书吗？”
系统：“没有，这次是我首次执行任务。”
所以，宋南乔所看见的其他‘苏禾’是从哪里来的？
“那有其他宿主，跟我一样，来过这本书吗？”
系统光标顿了两秒：“暂时并不清楚，该类信息，需要检索主系统数据库，本系统暂不支持。”
苏棠：“...”所以这个f5，要来有什么用，根本就获取不到任何信息。
这个垃圾系统，她都怀疑是个残次品，关键时刻用不上，每次都靠自己苟着一条命。别人家的系统都是各种开大金手指，轮到她这，还不如别给她。
不对。
忽然想到什么，苏棠表情僵住。
最初的开始，系统给她指派的总任务，是修复书中bug，改写虐恋情节。
bug，指的是循环吗？
所以循环不是系统造成的...
“你能帮我回去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宿主来过吗？”没办法了，尽管系统说的话将信将疑，但现在唯一的线索只在它。
系统：“可以，但检索时间较长，宿主需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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