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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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日子约莫是伤了脑袋，导致记性不太好，很多东西都忘了，尤其是和家里人的事情，陛下乃一国之君，无所不能，不若帮民女去调查一番从前的事情。”
赫连俟睨着齐慕的眼中带笑，“你想知道自己之前和沈平之间的联系？”
齐慕挑眉，“陛下怎么这般懂我的心思。”
她到底不是沈明月，只是如今占了沈明月的身体，也不好什么都不管不顾，只顾着自己舒坦着任性妄为，
若沈明月与沈平关系当真有沈父沈母描述得那般好，她也可以卖沈明月个面子，
唯此一件，往后她便不会再管沈家的事。
齐慕忽地又抬眸说道，“陛下许民女在宫中暂住，应该没有不让我出宫的意思吧。”
赫连俟一愣，“辰王和太后心胸狭隘，你适才才驳了他们面子，他们现下怕还等着找机会寻你出气……也罢，辰王的那点微末伎俩也难为不了你什么……”
赫连俟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他是不会去限制齐慕的自由，外头有危险，他便让金武卫的人一直在后头跟着，左右不会让齐慕出岔子。
齐慕离开京城已有几年的光阴，那时祖父还在，如今早已告老还乡、闲云野鹤去了，就连他父亲镇国公都不知祖父的行踪。
没了祖父的京城，如今对齐慕而言，就真的只是一座充满了熟悉感的陌生城市了。
不过祖父的老宅还在，她既然已经回来了，总要回去看看。
*
齐慕的祖父自先帝在时便已然是太师，在朝中威望颇高，齐慕离开京城的第二年，祖父方才告老还乡，但宅子却没卖掉，还特意吩咐了人每隔一段时日过来打扫。
齐慕来的不巧，屋里空荡荡的，宅院的门口落了一把锁。
她倒也不觉得失落，轻车熟路地在院墙外绕了一圈，寻了处相对低矮的院墙，脚上稍稍一使劲，人已经进了宅院。
和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屋内的杂草稍稍更重了一些，灰尘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最大的区别大抵就是太空了。
齐慕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进了自己从前住的屋子。
梳妆台的柜子下面落了一把小锁，齐慕起身从床头下面摸索了一会，摸出了一把小钥匙，正是那柜子的钥匙。
“咔哒”一声，锁打开了。
齐慕一直有记事情的习惯，尤其是那段京城风云诡谲的日子，她记的日记格外多，通通都堆在了里头，堆成了厚厚的一叠。
齐慕蹲下身子，眉头蹙起，手往里头又细细摸索了一下，里头空空如也，连灰尘都没有，干净的仿佛刚刚才有人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来。
她明明就将东西放在里面的，怎么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打开了锁，又将钥匙原封不动地放了回来，甚至连她第一眼都没有分辨出来有人动了她的东西。
可见在这宅子里拿走她东西的，应是十分熟悉她的人。
可京城，哪里还有熟悉她的人？
齐慕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听的外头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齐慕耳朵竖起，推开窗棂，朝外头看去。
原来是宅院里负责打扫的人来了。
齐慕还没松一口气，大宅子的门忽被敲得震天响，动静极大，活像要将门震塌了似的。
负责打扫的是一个年过七旬、头发已然花白了的老者，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跑去开门，嘴里还颤颤巍巍地念叨着，“来了，来了……”
“哐当”一声，门刚开一条缝，外头的人就粗鲁地直接将门推开，老伯踉跄着差点栽到了地上，“你们做什么，这里是齐太师的府邸，你们莫要擅闯。”
“什么齐太师，如今当朝的只有一位魏太师，齐太师是谁，本王怎么没有听说过？”
大剌剌地毫无素质地杵在门口的不是赫连辰还能是谁？
齐慕之前下的手重，哪怕用了再好的金疮药，堪堪过了三日，脸上仍旧还是青紫一片。
赫连辰从前是最重脸面的人，要是搁平时，他绝对不会摆着这样一副面孔在外头晃荡，如今也是被齐慕气的太狠了，方才顾不上这许多。
“沈明月呢？她跑哪去了？”
老伯说道，“这府里都空了得有三年多了，除了我定期过来打扫，这里面是绝计一个人都没有的，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赫连辰身后的人推开老者，“找没找错地方辰王清楚得很，还轮得到你这老不死的在近前嚼舌根，让开！”
“这地方你们真的不能擅闯！”
赫连辰不屑道，“整个京城，除了皇宫，还没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区区一个齐宅，还是一个已经没人住了的齐宅。”
老伯拦在跟前，字字铿锵，此时看上去倒是气势十足，“陛下当初下过口谕，除了齐府的人，任何外人都不得擅入齐太师旧时的府邸。”
后头偷听的齐慕一怔，赫连辰亦是一怔。
陛下口谕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信口胡诌的，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老伯也明显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可赫连俟又为什么特意下道旨意，护住祖父的旧宅呢？
赫连辰沉默之后，又开始犯起了老毛病，“胡言乱语！来人！给本王搜！本王今日一定要抓住沈明月！”
话音刚落，他身后带来的家丁就开始四散开来，看那架势，和横冲直撞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好歹也是和阳县主旧时在京城的住所，辰王口口声声喜欢和阳县主，就是这般喜欢的吗！？”
齐慕不再躲藏，正大光明地走到了明处。
沈明月的样貌与齐慕本就有六七分相似，这里又是齐慕过去生活的地方，相似的场景，以及相似的人。
赫连辰突然一阵恍然。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强烈的恼怒，他指着齐慕的鼻尖怒骂道，“沈明月，你果然在这！谁让你来这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辰王来得，我为何来不得，与你相比，我可是礼貌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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