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你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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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日在殿前与赫连辰辩驳已经过了三日，齐慕被赫连俟安排住进宫后，就一直被齐慕晾着。

别说什么让金武卫调查了，那本来就是一个幌子。

除了宫里的小太监和宫女，齐慕是其他一个人也没见着。

没成想，倒是意外听到了“齐慕”要进京的消息。

当年父亲镇守边关，位高权重，先皇颇为忌惮，朝堂弹劾者众多，若非祖父在朝中转圜，在加上那时赫连俟已羽翼渐丰，帮衬齐家良多，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北疆。

从某中意义上来说，赫连俟也是她的恩人。

只是她猜不透赫连俟为何要此时召她回京。

父亲手握兵权，赫连俟虽已稳坐朝堂，但到底也不过当了几年皇帝，她身份敏感，回京之后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消息你们是从何处听来的？”

另一个小宫女从人群中起身上前了两步，“是奴婢不小心听到辰王说的，说是太后娘娘在御书房里看到了陛下写了一半的折子。”

齐慕挑了挑眉，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三日前，柔侧妃被罚入临北寺修行，辰王不满，进宫与陛下理论那日。”

*

次日卯时，外头刚刚蒙蒙亮。

赫连俟一如往常起身梳洗、上朝，听得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静了下去后，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帷幔后透了出来。

正是齐慕！

她松了一口，虽是胆大，但摸黑闯入守卫“森严”的御书房，可不是一件易事。

也怪赫连俟明明已经二十有一，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却偏偏后宫空无一人，整日宿在御书房就寝，似要与他满屋子的奏折共度余生一般。

齐慕心中腹诽了几句，听得外头彻底没了动静，便也不再磨蹭，起身在御书房里翻找了起来。

书架上的折子层层叠叠地堆着，将其堆得满满当当。

齐慕将下头的折子翻找完毕后，不得不起身去够，

她倒是不会太狼狈，毕竟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试了两次发现够不着后，便已然右脚微微弯起，摆了一个发力的动作，准备朝旁边的书案借点力。

没成想她还没来的及动作——

齐慕眸光敏锐地向身后瞥去，一只结实又有力的男人臂膀朝她伸了过来，将她抵在了书架上。

齐慕下意识想反抗的手顺从地垂了下去。

“你不惊讶？”青年清脆的嗓音中带着没有掩饰的哑。

“御书房由宫中最为精锐的金武卫守卫，日夜不停地巡逻，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就算我武艺再高强，按理来说，应该也是进不来的。”

齐慕看着男人青筋凸起的手背，回身，唇角勾着笑，“陛下这招叫什么？瓮中捉鳖？”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起，赫连俟脊背挺直，站在齐慕身前，比齐慕足足高上一个头，“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

“但陛下就是这般做的。”

赫连俟眉眼弯着，“那你猜猜，我抓了你这鳖之后要做什么？”

齐慕不惧，甚至比赫连俟眼中的挑逗之色更重，“陛下大抵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毕竟，”

她红唇勾起，挑逗中又似有挑衅，只是瞧着着实勾人了一点，

她道，“我是你嫂嫂。”

赫连俟脸上的消息在瞬间凝固，仿若实话了一般，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休要胡言……”

就这样见到磨蹭的四个字，齐慕莫名从中看到了赫连俟小时候的影子，那时候还尚是少年郎的赫连俟，可从来不会摆着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他幼稚，敏感，会因为她的一丁点安慰而全身心地依赖她、信任她。

齐慕“噗嗤”笑了一声。

赫连俟的眸光落了过来，“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陛下现在这样也挺可爱的。”

齐慕大剌剌地说道，全无避讳。

她眸光转了转，忽又说道，“陛下若当真喜欢我，何不助我与辰王和离，到时候陛下将我纳入后宫，岂不明正又言顺？”

齐慕打着和离完就跑路的心思，却没料她话没说完，赫连俟奇怪的眼神就落了过来，满眼都写着不信任，

他嗤了一下，又似有些苦意，“纳？以你的性格你会接受？就算我以皇后之礼让你入主中宫，你如今怕也是不乐意的。”

齐慕明显一惊，

皇后之礼？入主中宫？

这几个词未免也太重了！

赫连俟和沈明月，何时感情已经重到这个地步了？

赫连俟蓦然皱了皱眉，“你在乱想些什么？”

齐慕忽略掉心底浅浅的不适，打哈哈道，“陛下的心思，我看不懂，那日在大殿上，陛下分明是在助我与辰王分开，可到最后，却突然间松口了，我本以为陛下是想借此机会与我亲近，没成想这几日来，我连陛下的面都没见上一面。”

外头忽然起了风，顺着窗棂透了进来，吹乱了齐慕鬓边的发丝，赫连俟抬手去撩，齐慕却下意识地避了开。

赫连俟嘴角微僵，手掌蜷起，面上倒还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只是不知为何，总有种可怜的意味，让齐慕不由自主想起了小时候豢养过的小猫。

赫连俟道，“你是为了这个来御书房寻我的？”

“听闻……和阳县主要回来了，我就是好奇，想来探究一下真相。”

“……你希望她回来吗？”

齐慕顺嘴否认，“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朝堂风波未定，如今不是她回来的最佳时候，但若她想回家，我也可以为她摆平一切。”

齐慕愣住，眸光闪了闪，状似不经意地道，“陛下这话说的着实容易让人误以为陛下是个朝三暮四的大渣男。”

赫连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男子嘴角噙笑，满心满眼认真地瞧着齐慕，那种全身心注视独属于一人的感觉着实易让人沉沦。

齐慕感觉心脏漏了一拍，挪开视线，生硬地转移着话题，“我如今只想与辰王和离，旁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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