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把孩子生在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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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璃的姨娘得宠，自己挑了个清幽的小院，平日里愿意见人就出门，不愿意见人就关上门，端的是自在舒心。
“你先喝点茶，我去找我娘。”
进了院子，姜雪璃交代了一句，提着裙子径直往屋里跑去。
墨司曜不爱喝茶，干巴巴地坐在花厅的圆桌旁，四处打量。
锦城早些年传闻中，万花楼有个狐媚子，芳名王嫣然，生的极其貌美，勾的大将军一见钟情神魂颠倒，不顾流言蜚语将其纳入府中。
传闻这事儿三分真七分假，依着墨司曜青楼贵宾身份的经验，他觉得王姨娘应当不是那种妖妖冶冶的女人。
毕竟，一个妖妖冶冶的女人，当是不该住在这般朴素寒酸的院子。
花厅陈设简单，中间位置摆放了一张圆桌，圆桌旁边放几张圈椅，靠墙的条案上陈列着几件青花瓷瓶，上头插着几支红梅。
除此之外，屋里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
干干净净，一览无遗。
墨司曜目光落在窗外。
寒风凛凛，院墙边上一大片梅花竞相绽放，红的太过美丽，红的那么孤寂。
倒是没想到，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会对这等冷清的梅花情有独钟。
世人皆有多面性，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很多时候或许都只是片面性的。
就像外人都说他流连花丛，与全锦城的风尘女子都有不得不说的故事，谁又知道他去青楼不过是听听小曲儿，喝喝小酒，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摸过呢？
他家有钱有权，他哥文武双全能护他一辈子荣华富贵，他做点喜欢的事儿怎么了？
不过是爱玩了一点，不过是败家了一点，不过是胸无大志了一点，怎么能说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呢？
吃喝玩乐他认，
谁特么看到他嫖了？
还有鼻子有眼传他在床上玩的花，什么一龙戏二凤，什么一夜御七女，什么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说的好像他们趴在床底下看到现场直播了似的，他清清白白一个好男人愣是成了相亲市场滞销品……
“相公！”
一声清脆的嗓音打断了墨司曜的思绪，姜雪璃挽着一位美妇款款而至。
王姨娘一身暗红色裙装，长发盘起，一只玉簪斜插发髻，点缀几朵红色小绒花，低调地透着几分喜庆。
她面上未施粉黛，却是眉蹙春山，眼颦秋水，朱唇不点而红。
按姜雪璃的年纪往上推算，她应该有近四十的年岁了，看起来却年轻得很，说她像二八年华太夸张，说她像二十出头是半点都不违和。
当然，漂亮的女人有很多，比起长相，王姨娘更出众的是她的气质。
明明长了一张素净清雅的脸，但她只那么站在那里，自有一种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魅惑。
怨不得外头说姜大将军艳福不浅，这个王姨娘当真是媚骨天成，哪怕刻意收敛芳华，举手投足依然自带一股说不出的风流。
墨司曜略略扫了一眼，飞快移开目光。
他有点拿不准要怎么给他的岳母大人问安。
喊岳母吧，有点奇怪。
跟着姜雪璃喊姨娘，又好像不合适？
他偷偷给姜雪璃使了个眼色。
姜雪璃大大咧咧没注意到他的求救，兴高采烈地跟王姨娘介绍道，
“娘，看看我给你拐回来的女婿，你觉得他怎么样？”
王姨娘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已经嫁人了，稳重一些，别成天嘴上没个把门。”
说完姜雪璃，王姨娘盈盈半弯腰，给墨司曜行了个礼，“问小公子安。”
墨司曜手足无措，下意识伸出的手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不用多礼……”
姜雪璃扶起王姨娘，按着她坐到圈椅上，语带娇嗔，“娘，你做什么呢？”
“小公子身份贵重，不得无礼。”
王姨娘素手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墨司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客气地说道，“阿璃被我宠坏了，还望小公子多多包涵。”
“不碍事不碍事，阿璃与我是夫妻，娘不必这般客气！”
顺口溜出的娘，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墨司曜接过茶杯，一口闷掉。
茶水滚烫，烫得他嘶溜吸气，不小心茶水从嘴角流到了下巴，他一手捂着嘴，一手冲姜雪璃比划，示意她拿个帕子给他擦擦。
姜雪璃倒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但是她哪有帕子啊。
她一眼看到了条案旁边搁置的抹布，随手拿下来就给墨司曜擦嘴。
天干物燥，许久没用过的抹布扬起一片灰尘，呛得墨司曜连连咳嗽，
墨司曜娇生惯养，啥时候遭过这罪？
他缓了一会儿，脱口骂道，“姜雪璃，你要死啊！”
姜雪璃抓起抹布塞到他嘴里。
墨司曜挣扎着扯掉抹布，桃花眼瞪得溜圆，“姜雪璃，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
姜雪璃露出招牌无辜脸，“没有啊，相公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得罪我？”
墨司曜翻了个白眼，一个锁喉把人扣在胸前，“姓姜的，不过是你姨娘给我行了个礼你就记恨于心，若是我将来哪里不顺你的心意，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弄死？”
姜雪璃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仰起头，大大的杏眼装满真诚，“相公怎么这样想我？我们既已成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怎么会弄死你？”
墨司曜简直气笑了，“你若是干脆弄死我还一了百了，万一你把我弄得半死不活才是要了命了。”
“墨小公子说笑了，你身份贵重，我哪敢对你不敬——”姜雪璃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调。
墨司曜索性把人抵在圆桌上，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混不吝地问道，“姓姜的，小爷给你几分好脸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没搞清谁是大小王呢？”
姜雪璃屈起膝盖往上顶，“姑奶奶稀罕你给我好脸了！”
墨司曜双腿并拢，紧紧禁锢住她乱动的身体，防范于未然，又顺便把她双手高高锁在他头顶，
他埋头往她脖子咬了一口，“就没见过你这么凶的姑娘，母老虎！”
姜雪璃手脚都动弹不了，脑袋蹭到墨司曜的脖子，照着他的喉管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狠狠咬下去。
墨司曜一声闷哼，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骂了一句，“特么的，姜雪璃你谋杀亲夫啊？”
姜雪璃还要和他争辩两句，王姨娘掩着帕子干咳，“阿璃，你随我回屋。”
墨司曜这才想起，他岳母大人还在呢！
他们俩这么暧昧地纠缠在一起，岳母大人会不会觉得他轻浮不可靠呢？
“娘，我，我……”
墨司曜想松开姜雪璃，偏偏刚才两人衣衫头发缠在一起，刚起身整个人又结结实实压在了她身上。
难为他这时候还记得别磕到姜雪璃的后脑勺，直接抱着媳妇一起滚到了地上。
王姨娘面上神情一言难尽，轻飘飘地落下一句，“你们注意点，不要把孩子生在我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