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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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27.
宴会厅中，堂皇亮丽，觥筹交错。
许多著名的慈善家、明星和富豪聚集在这里，带着各自的男伴与女伴，三五成群地小声交谈着。
他们都衣冠楚楚，穿着体面，风度翩翩。
但要是论这场宴会中最耀眼的，还是在宴会厅一角的一位身穿深灰蓝色天鹅绒长裙的女子，以及她旁边的、身穿银灰色西装的俊俏少年。
从实验室出来才一个多月，少年就从孱弱苍白的病弱一变而成为英俊挺拔的年轻人了。
他银白色的头发在脑后被丝带轻轻系着，如绸缎一般丝滑地垂下。精心剪裁的西装十分修身，将他细劲的腰肢勾勒出良好又有力度的弧度。少年的眼眸是一滩碧绿的湖，配上他白皙的肤色，简直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
许多人都对其报以惊艳的注目礼，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位少年的身份。
毕竟能来到这里的不是有头有脸，就是非富即贵，而他们之前从未听闻过有这样一号人物。
但知道内情的人却蹙起了眉，或者干脆用轻蔑或狎昵的眼神盯着少年。
少年只是神色淡淡，亦步亦趋地跟着女子，对那些明里暗里看向他的眼神统统视而不见。
这场宴会聚集了社会名流和新闻媒体。白鸩制药公司虽然在暗地里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但在大众视野中却是一个为罕见病患儿研制特效药、以及研制平价新型药物的好公司。
只有了解这个公司的少数人，包括白鸩制药的大股东在内的一些人知道这个公司在暗地里研究什么。
林溪目前的身份就是白鸩制药公司的优秀科研人员，以及和某一些“知情人士”合作的药物研究员……
因此无论是“知情人士”还是“不知情人士”，来和她打招呼的都很多。
一般来说画风是这样的：
某社长：林小姐真是兰芷蕙心、年轻有为啊。
林溪（这是什么，龙虾肉？拿一块。）（嚼嚼嚼）：您真是慧眼独具。
社长：？
正常人不应该谦虚一下吗？
某股东：我注意到林小姐最近的科研项目有变动，我们这些不懂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资金上略尽绵薄之力……
林溪：（突然停止咀嚼）（拿起一杯软饮）（咕咚咕咚）：好噎……呃，我是说，好耶！我的银行卡号是——
某股东：？？？
不是，您走私账啊？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零号：。
早料到会是这个画风了。
林溪说带他来吃东西，百分之八十是真的来吃东西的，剩下百分之二十是一边谈事情一边吃东西。
他正想着，一大块鸡腿肉连盘子带叉子递到他眼前。
零号：……？
林溪：孩子长身体呢，不能饿着。优质蛋白质，吃！
零号：……
“我不要。”
这家伙难道没发现整个宴会上就只有她在不停吃吃吃吗？
她周围的菜总是没的特别快！
“啧，让你拿着就拿着，”林溪转过身威胁道，“小零同学，你也不想被所有人知道你浪费粮食、拿了不吃吧？”
零号：？
这是你拿的，又不是我拿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接过了林溪递来的盘子。
林溪轻咳一声，优雅地拿起侍卫生递上的手帕擦了擦嘴，“小零慢慢吃，我去补个妆~”她的口红刚才被她大吃特吃吃没了。
零号的手指骤然收紧，攥住盘子，望向林溪。
“小零，社交也是你必修的科目哦。”林溪好笑地看了看突然紧绷起来的少年。“这个宴会厅上到处都是对你好奇的人，想接触你大有人在。别害怕，虽然这是‘必修科目’，但身为老师，我是不会让学生在课堂上受伤的。”
“我没有害怕。”少年冷声道，随即犹豫了一下，又问到：“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溪突然离开肯定不只是因为要补妆。
“不记得我来之前说的话了？我要去骗经费啊。你好好吃饭，等你吃饱的时候我差不多就回来了。”
少年低下头，沉默地拿起刀叉，乖乖吃饭。
林溪默默的看着他，再一次惋惜系统没有照相功能。
天呐，他真好看。
28.
林溪之所以来参加今天的晚宴，当然是有原因的。
并不只是为了吃宴会上平时难得一见的食物。
她把零号带走之后，虽然提交了报告说明了理由，但把实验体带回家养这种行为，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都有点太引人注目了。动作太大，总会引起股东们的注意。
而且公司也不是她的一言堂，就连她手底下的研究员也保不齐会当二五仔给股东们上眼药。
果然，股东们坐不住了，叫她务必出席今天的这场宴会。
林溪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将零号的特殊直接说出来，将她把零号带到身边的行为粉饰成新的实验和观察方法；
二，隐瞒零号的特殊，抹黑自己，让别人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小男孩的变态；
首先排除选项二。
但是如果选择暴露零号长生不老的秘密，也面临着一系列的问题，有弊端也有好处：
弊端是零号和她往后一段时间可能会不大太平，会迎来不断的试探并遭遇危险；好处呢，则是让原本凝聚的公司利益集团分裂——正所谓“二桃杀三士”，长生的消息一旦放出来，零号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而林溪作为此项目的研究员必然也会跟他一样成为被竞相争夺的对象。
股东们原本就不是一条心，如果她能在其中略微操作，说不定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零号的身份问题。
最后一点呢，则是林溪之所以有持无恐的原因：系统的存档和读档虽然与主时间线的存档读档不互通，这意味着她身在“过去”的副本中无法返回到“现在”的时间线，但她在副本中还是可以独立存档和读档的。
作为save-load大神，她可以探索事件发展出无数的可能，最后达成她想要的、最好的那个结果。
29.
另一边，在宴会中的零号也的确遇到了前来找茬的人。
“嘿，银色头发。你是林小姐带来的人？”面前的棕发青年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明知故问地问道。
“听说，你是她在路边上捡回来的一只可怜的、落水的小狗，”他面上带着笑，嘴里却说着恶毒的话，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恶意，“看看你，落水狗就算是穿上了人类的衣服也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狗。”
他旁边的另一个年龄稍小、与他容貌相仿的黑发青年跟着他，似乎有些不安地拉了拉棕发青年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一点，棕发青年没理他。
银发少年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不紧不慢地将盘子里的食物清空。
他心中没什么波澜，甚至感觉有点想笑：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们，连怎么骂人都不会——这些话和他曾经在贫民窟中听过的话比起来不痛不痒，毫无攻击性。
“你还真是来这里吃饭的啊。”见他没反应，棕发青年冷笑道。
零号优雅放下餐盘，用手里的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抬起眼睛，瞥向身边的人。
这段时间林溪教了他很多。
包括如何应对正面攻击、如何缴械……
以及如何通过迅速攻击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杀死敌人。
就算她不教他这些，就凭眼前这几个酒囊饭袋、纨绔子弟，他也可以轻易地放倒，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但林溪走之前跟他说了，这是一堂必修的社交课程。
所有她教的课，他全部都要拿到最优才行。
沉默、蛰伏、洞悉意图，再反过来利用他们，才是这道题目的正确解法。
于是他只是站在那里，表露出他的厌恶和轻蔑。
他出众的长相使得他所露出的轻蔑格外地具有攻击性，使得刻意挑衅的二人怒火中烧。
“……实验体，对吧？”棕发青年向前一步，贴近零号，轻声说道，“从苏联捡回来的杂毛狗，你是怎么求林小姐把你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还是靠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对啊，可不是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吗。
零号冷笑着回应道：“怎么，你在嫉妒？我这样的实验体都可以穿上华丽的衣服作为她的男伴和她一起参加宴会，而你呢？躲在父辈的身后，连上前跟她交谈都不敢，只能在她走之后狂吠？”
“你！”青年没料到他这么嚣张，“区区一个实验体，你知道是谁注资建立了白鸩制药吗？你知道我姓什么吗？乌丸，乌丸家族，是我们家让你们这些低劣、没人要的贱种们捡了一条命，让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讲话！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死在苏联的实验室里了，‘幸运’的零号！”
“算了，大哥，毕竟是林小姐带来的人，父亲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青年激动起来，音量也有些失控，他身旁与他容貌相仿的黑发青年连忙抓住他的胳膊，示意青年克制一下。
“用不着你来教育我！”青年怒气冲冲想要挣开黑发青年的手，结果没挣开，只能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快步走开了。
目送兄长离开，乌丸茂春松了一口气，对着银发少年鞠了个躬，说道：“抱歉，兄长今天情绪不佳，有些失礼了，我代兄长向您道歉。”
“不必了，”零号饶有趣味看向黑发青年，问道：“你也姓乌丸？”
“在下乌丸茂春，刚才那位是家兄乌丸尚司。作为日本最古老的财阀家族之一，乌丸家族一直以来致力于为日本社会谋福祉，大力支持白鸩制药公司新药品的研究和开发，同时，家父乌丸莲耶也与林小姐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
乌丸茂春似乎怕零号不懂，详细解释起来：
“家兄一直以来十分欣赏林小姐的才华，而因为林小姐最近与您之间的……呃，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所以对您有些偏见，再次向您致歉。”
零号看向面前这位在兄长面前唯唯诺诺的青年，顺着他的话问道，“‘捕风捉影’的谣言，那是什么？”
乌丸茂春左右手交握，紧张地搓了搓，嘴唇翕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苦笑：“请原谅我的冒犯，但是有传言说，林小姐之所以将带在身边是因为……将您当成……”
“当成什么？”
少年的墨绿色眼睛升起兴趣，嘴角泛起微笑，盯着乌丸茂春。
猛然间，乌丸茂春升起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已经被心思通透的少年看穿了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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