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鲸鱼岛
沈念安几乎没有自保能力，身外之物尤其重要。她整装待发，身上配备许多匕首和实用的小玩意，外套一件冲锋衣，枪支弹药不少，军靴夹层还嵌了一片刀片。
这一套下来少说三四十斤重，尽可能减轻负重。而实验体就光着膀子单穿质量一般的背心，哦，脖子还有一个黑色的皮革项圈，是沈念安控制他的手段。
万一狗狗突然失控，找准项圈上的按钮可释放电流，弄不死也能换来逃跑时间。虽然她本人对此不抱希望。
沈念安没想到的是实验体居然怕水。
【陆地上的狼狗嘛，怕水很正常。】系统看着某个双腿止不住发颤的可怜实验体。
“过来坐我前面，抱紧我。”
实验体根本不敢睁开眼，抱着女子娇弱不缺爆发力的身躯，用力嗅了嗅味道，才放松一些。
海底生物变异的进度比陆地慢一些，它们大多仍离不开海水，等再过段时间，就能上岸和陆地生物抢食物了。
雪是后半夜下的，海温还算高，没那么快结冰。指南针在磁场混乱的末世已经失控，她靠系统指路，有惊无险看到了岛城的轮廓。
海面盛腾茫茫雾气，相隔甚远，那一抹黑色的影子如巨兽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沈念安，你知道这座鲸鱼岛有什么，但是我能力有限，做不到全方面覆盖。我只能在危机之时提醒你一下，不可能百分之百能带你规避风险。】
“知道。”
【只要你下定决心，从不轻易回头，你到底在倔强什么？】
沈念安可以在末世前就去岛城，非得浪费半个多月。她在等待时机。
如今是2035年8月15。
“我想吃月饼，系统，你想吗？”
【当然想。可是新历八月压根和中秋节不搭边……又套我话是吧！】
“哈哈哈！”
尝过月饼的滋味，那就证明是活物了。
实验体陷入怀抱昏昏欲睡，听到她的笑声，也喜悦睁开眼看着她，凛冽的风把他黑硬的头发扫过她的唇瓣，她垂下眼睛，淡淡瞥了眼乖巧无比的实验体。
实验体被她养了段时间，不仅长高也长肉了，除了过分依赖人的坏习性，完全是个可以放养的好宠物。沈念安没能把他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他是病毒的病毒，是变异体。
岛城的面积仅有n市的三分之一。沈念安带了纸质地图，以及一个红外体温检测器，用来搜索活人。丧尸没有体温，也没有心跳，它们“听”外界的动静，用的是脑髓里的晶体。
断手断脚尚不能扼杀它们，要么全身粉碎，要么拿走晶体。
“小念，枪……枪声。”
马路上尸体和废车凌乱，恶臭化瘴气飘散，沈念安戴好过滤空气的呼吸器，刚要横穿马路，被实验体拉住了。
“系统？”
【这里磁场太强大，我也受到了干扰。距离有点远，在西北十一点钟方向。这里藏着无法估计实力的感染体，它的实力远超于狗狗，和没什么用的你，小心为上，我装鹌鹑去了。】
“我走，前面。”
实验体笨拙带路。
沈念安怀疑他看不懂地图，却也没拒绝他的好意。难得实验体有主动的想法，也是成长的好时机，她不会当人一辈子老师。
……
血舞弥漫，遮天蔽日。
追月小队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兜兜转转三天，人数从五十人锐减五人，若非队友主动牺牲，只怕全都难逃一死！
饿疯了的感染体前仆后继，弹药和存粮所剩无几，利玄景看了眼后座嘴唇发白的战友，定下决心：“我给你们争取时间。”
“队长！”
其余人哽咽低吼，“如果连你都没了，我们这次搜救活动还有什么意义！我们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别傻了，难道要一起在这里等死吗！”
利玄景下车关上车门，主动迈进血雾之中，诡异的雾气舔舐隐隐痛的伤口，背后似有变异体的笑声紧追不舍。
他跑的越急，笑声越发逼近。他的天赋能够在手里捏坍缩成核桃大小的能量球，足以展开半径两米的爆炸。先前是怕动静太大引来半个岛屿的感染体，没有智力的感染体构不成威胁，就怕来的是诡异莫测的变异体。
人类有异能者，感染物也有，而拥有异能的感染物被区分为变异体，它们通常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和心机，甚至刀枪不入，不畏疼痛。
一想到之前某个打过交道的家伙，伤口就隐隐痛。利玄景咬咬牙，他冲刺速度很快，进化的加持之下，常年锻炼出来身体的体质大幅度增强，他可轻易跳上三米高的墙壁，从而爬上最高建筑的顶端。
血雾朦胧，他放开了精神力狂轰滥炸，地上的腐尸和汽车是很好的易燃物，爆炸声在静谧的城市里异常响亮，连骇人血雾都驱散不少。
这次出来，他就没想着回去，能给队友争取逃跑时间，已经足够了。运气好的话，他说不定……
他看向马路的另一头，敏锐捕捉到一抹慢慢靠近的不明生物，他手里的坍缩体延迟十秒爆炸，自己则猫着身体靠近不明人员。
对方一时没看到房顶的利玄景，也是迟疑了一下，没等他多观察四周，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吸引住了注意力，利玄景已经摸到身后，染血的刀口抵着他的脖子：“别动！”
他身怀第六感，能察觉出这拥有人类外表的小男孩不是正常人类。他还想继续套情报，突然感觉精神末梢一阵刺痛，多次执行任务练出来警示，能在紧要关头警醒他。
他反手勒住少年人的脖子就地一滚，原来的地面陷进一枚弹孔，他瞬间警惕起来。对面街道走出来一名身穿绿色冲锋衣的女人，面戴防毒口罩，声音听着年轻，持枪的手忍不住颤抖，看来刚才差点打中他是运气使然：“放开我弟弟！”
“你们是人类？有什么能够证明？”
有的变异体能够拟态死去的人类外表蛊惑人，他就被骗了不下三次，一次比一次惨烈。
女人从口袋摸出一张身份证丢过来，并迅速熟稔念出上面的号码并摘下口罩给他看脸：“我和弟弟是n市人，刚偷渡过来的。渡海工具还在岸边，你可以去看，别伤害他，他……是个智障儿童。”
实验体眼神流露迷茫。
【噗嗤，装，继续装。】
利玄景打量才二十出头的祖国花朵，心想能远渡岛城也是精神可嘉，低头一看，小弟弟的眼神果真是单纯中透着愚蠢，被当做人质，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利玄景信了她几分，看着她手中的武器，“你从哪弄来的？”
“捡的，我从射击游戏里捡的，难道你没有特别的能力吗？”
利玄景思忖了一下，把少年推过去，少年踉踉跄跄撞进女人的怀抱，一口一个姐姐喊着。
“这里不安全，你们不该来的。”
爆炸的硝烟随风吹过来，熏得眼红，利玄景很想摸一根烟解解烦闷，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闲下来。
“没办法，n市恶化太严重了，大撤退失败后，剩下的幸存者不得不自救。”
大撤退都失败了？那得死伤多少人？
利玄景更加阴沉，用近乎冷漠的口吻陈述：“你或许可以活下来，但是他不行。”
“我知道。”
沈念安一边安抚实验体，“我们刚才看到你使用能力，你很厉害，不知道你准备要去哪里，可以带上我们一起吗？我听人说岛城北边有个军事基地，里面都是团结起来的幸存者，不知道……”
“都死了。”
利玄景打断她，“没有人能活的下来。等救援小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生灵涂炭。”
他没时间再劝说时运不济的姐弟，空气的血雾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卷过来，熏得呼吸道都无比刺疼。
“戴上这个。”
沈念安从背包翻出一个新的防毒面罩，只罩住下半张脸，视野不受限制。
利玄景没有推脱，直接戴上，“那他呢？”
“我弟弟……”女人语气哀伤，话留半句，利玄景也清楚是什么意思，他挡在姐弟俩面前，面向滚滚而来的血雾：“目前没有抑制恶化的办法，如果你弟弟狂化了，我会第一时间解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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