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好奇
第9章好奇
“哥?”
晚上刚回到酒店,林聆就接到了林清逸打来的电话。
“是关于那份遗嘱的事情。”林清逸说:“已经基本弄清楚了。”
“遗嘱……是真的,立下遗嘱的是珠城司家的现任家主,司渊。”
“司渊的身体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七八个月之前就昏迷了,不过司家对外一直隐瞒了这件事,他立下的一系列遗嘱都应该在他昏迷一年后正式生效,算下来应该还有四个多月。”
“遗嘱里给你的是珠城的一栋别墅,还有司渊自己名下的一千多万现金,东西并不算多……”
“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林聆打断林清逸的话,问出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要留给我?”
林聆没有和珠城司家有过任何瓜葛,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司渊的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给自己留下一笔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称得上巨额的遗产?
“你也不知道吗?”林清逸问得颇有些小心翼翼。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快打住,你再这样揣测你可爱的妹妹,我可要回家告状了。”林聆装凶,“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对方是我粉丝。”
“倒是听说过跟虚拟偶像结婚的,但还从来没见过粉丝给活着的明星留遗产的。”
“还有一件事。”
听林聆亲口说不认识司家人,林清逸放心许多。倒不是因为他想要干涉林聆的交友,甚至感情生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司家水深,他还是希望妹妹和这家人没什么牵扯。
“司渊的委托律师,郁嘉宁,是珠城安久集团掌权人的小儿子。”
“不过司家和郁家明面上的关系一般,两家也没什么合作,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还有没有别的联系。”
“顿叔联系了郁嘉宁,对方说,很想见你一面……”林清逸语气犹豫,“对方还说,即使你对遗产的事情不感兴趣,他也很希望能以个人的名义约你见一面。”
“但是——”
“林总,你在公司开会也这么吞吞吐吐的吗?”林聆无情嘲讽,“我好害怕,咱家会不会破产啊。”
“呸呸呸,这不是你也长大了,当哥哥的想尊重你,不想过多干预你的决定吗?”林清逸觉得这倒霉妹妹真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你咒咱家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是吗?”
“好——”林聆拖长尾音,“那请问我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你要说但是什么?”
“但是我建议你别去。”林清逸开始装冷漠,“司家是非之地,咱家不缺他那点东西,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或者咱妈补给你一份也行。”
“等等,你上一句话说的什么来着?”林聆问道。
“你咒咱家公司又什么好处?”
“不是,上一句。”林聆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你长大了,做哥哥的想尊重你——”
“就是这句。”林聆笑意更浓,“我打算去探探司家这个是非之地。”
林清逸:……
当然,林聆说要去探探司家,为的自然不是遗嘱里的那些东西。那些财产,说她一点都看不上,未免有些托大,不过她确实是无所谓的。家里给她的从来都是最好的,林聆自己也赚得到钱,她不是那种眼皮浅的人。
她是单纯的好奇。
今天傍晚在剧组的时候,林聆又接到了一个疑似司家人的电话。这次打电话的听上去是个中年男人,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的不客气。
吸收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接听陌生电话的时候,林聆特意打了招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没想到还真的又见识到了一位情绪不怎么稳定的司家人。
如果说收到那份遗嘱后,林聆的好奇心有了五成,那陆续接到这两个电话之后,她的好奇心就达到了八成。
这些日子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实在有些多,先是突然说话的毛绒熊,再是这份莫名其妙的遗嘱,虽然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但她的确想知道,自己身边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既然对方委托律师想见我,那就见一面,我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林聆说:“放心啦,我不会对那点东西感兴趣的。”
还没等林清逸那边回话,林聆马上又补上一句,“不过是你自己说要补给我一份的,记得说话算话哈。”
“林聆。”林清逸现在很想朝对方翻个白眼,“做人不能既要又要的。”
“可是我没有想要别人的呀。”林聆夹着委屈巴巴的声音,恶心死人不偿命地开口,“明明我只想要家里的。”
“停停停。”虽然林聆惯会在家里装相,但林清逸还是免疫不了对方这一套,每次都被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到此为止,你自己记得多加小心就行了。”
“那东西——”林聆不依不饶。
“我婚礼那天你早点回来啊。”林清逸装作听不到林聆的话,强行转移话题,“好多任务要交给你的。”
隔天,片场。
暑气散尽秋风起。
前厅的茶桌上,盛放针线的匣子上蒙了一层薄灰。虽然看不真切,但若是伸手摸一下,指尖便会感觉到粉尘的顺滑。
叶贵人孤身站在寝殿的门口,望着院里殿中省昨日才送过来的绿植出神。午后的阳光尚有一丝余温,一阵冷风吹过,那绿植上就有两片泛黄的叶子,打着卷儿地砸在地上,一会又不知道吹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夏日里那只绣着飞鸟的荷包,原原本本地被送进了贤妃的甘泉宫。但从贤妃收到荷包的第二日,她就开始抱病不出,连带着小皇子也被拘在宫中,除了上课和请安,鲜少外出。
叶贵人劝慰自己,她无权无势,贤妃纵然是不愿意出手帮她,也不需要装病做戏给自己看。但她偶尔还是止不住猜疑,毕竟对方这病生得突然,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刚进宫的时候,她时常能够见到陛下。那时候她跟他说,她自小不仅学诗书,修女工,还攻骑射,虽然是女子之身,但御马挽弓的功夫也不堕父兄盛名。陛下那时还会对她展颜一笑,说希望日后有机会一见。
但却没有一个人在夏猎时想起她。并且自从陛下从行宫回銮,她就再未被招幸过,自然也不曾再见一次圣颜。
帝王无情,幸好她也从没有交付真心。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看清,在这座皇宫之中,无论出身如何,圣眷怎样,人人不过都是如履薄冰,谨慎度日。她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或许并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这整个宫中根本没有人能够得到。
这样,她本来想着,日子只要过得去就好了。
但事与愿违或许才是人生常态。
两日前,她身边的小太监带回了一个消息,说她兄长执行公务时冲撞了亲王府世子,被世子一怒之下关进了大理寺。
这个小太监的兄长是负责采买的,偶尔能接触到宫外的消息也不稀奇。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在陛下面前是没什么面子情的,可是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她还总归是要去试试的。
“叶贵人,您就别在这候着了,回去准备着陛下传召吧。”面前的大门打开,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从殿门口缓步走出来,脸上带着一成不变又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地朝她开口。
她已经在殿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膝盖以下都有些微微发麻,但也不敢乱动。听到张公公的话,她眼睛里的光闪了闪,面上露出一个不自禁的笑来,紧接着示意身边的大宫女悄悄递过几粒银瓜子去。
“小主,大公子不是在外面惹事的性子。”回去的路上,大宫女低声安慰她,“一定能顺利解决的。”
“是吗?”听见自己宫女的话,她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轻轻应了一声,“但愿……”
“小主小心!”
宫女突然伸手把她往路旁一拉,一抬步辇擦着她的人飞快地闪了过去,等她扶着自己头上的珠钗站稳,就只能远远看见那代表着妃位的仪仗。
其实宫里鲜少有妃嫔这样张扬跋扈,毕竟陛下要求后宫节用,听说还曾经公开斥责过皇后宫中日用膳食奢靡。
等到她回到自己寝殿,换上新衣又点了新妆,等到秋风带走傍晚最后的余温,等到宫道上的灯笼亮起,她也没有等来敬事房的人。
油灯在夜里跳着昏暗的光,叶贵人看着面前的火光,把手心里揉皱的字条覆在火苗之上,火舌卷过,只留下一点轻飘飘的黑灰。
字条是入夜后惠妃宫中的大宫女送过来的,夹在惠妃宫里新制的枣泥酥饼中。
“叶妹妹无需过于思念陛下。”
白日里,近两个月来一向深居简出的贤妃备了全副仪仗,抢了她求来的侍寝。半夜,和她没有几分交情的惠妃送来字条“安慰”,强调她今天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思念”皇上。
也许这两个人都在提醒她,一个深居宫中,连嫁妆都不允许带进宫中,连日常家书都要先经过殿中省审查的小小贵人,本是没有机会知道家事的。
“咱这部剧对乳腺真不友好。”
听见导演喊“卡”,饰演贤妃的温岚从步辇上稳稳跳下来,三两步走到林聆面前,皱了皱鼻子,开口小声说:“要是我肯定不看,我看剧不是给自己找气受的。”
“师姐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哦,小心王导教育你。”林聆被温岚逗的笑出声来。
不过温岚说的其实也没错,这部剧确实挺虐的。
不是那种大喜大悲的痛哭流涕,而是一种灰暗,压抑的无力感。
今天林聆和温岚的这场戏,就是上次她演的叶贵人救了温岚饰演的贤妃的幼子的后续。
叶贵人入宫不到半年,皇上准备携后宫嫔妃前往行宫避暑夏猎。身为将门后人的打工人叶贵人想要在猎场上一展风姿,但因为位份不够,她并不在伴驾前往行宫的名单上。
借着救了五皇子性命的恩情,叶贵人就求到了贤妃那里,希望对方能够把自己添加进出宫的名单。但即使欠着这样的人情,贤妃收到她的暗示后,居然选择了闭门谢客,甚至就连自己都称病没有陪同皇上去行宫避暑。
而在那次出行之后,皇上也就再也没有招幸过叶贵人这个进宫半年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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