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计之野女为妃》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七月十一,胥阳郡主偷情的事,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湖水,顷刻在天阙城无聊的人们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有好事者四处宣扬,将那奸情撞破的场面描述得极其详细,恍如亲临
戏台上正演“王玉娘”蛾眉戎马、随夫荡寇,而台后花园假山,胥阳郡主和那情夫早已嘴对嘴打起了啵儿,四只手儿上下胡乱地摸,全然不知廉耻为何物。
“这齐王殿下的爱女,竟是这般荡妇吗?”
“谁料得到,只可怜宋国公家的大公子,娶了那样的货色……”
纵使大夏民风开放,可这般伤风败俗的行径断不会为人所容,天阙城的街头巷尾皆是议论纷纷。
……
妆镜台前浮香粉,小轩窗下正梳妆。
金镂空镶珠蕊百合花簪,银穗子嵌蓝宝石同心花钿,点翠团花簇锦金钗,柔软指腹一一抚过。
铜镜中的白皙容颜泛起淡淡笑意,樱唇轻抿口脂纸,沾上绮丽绯红。
“明月,那些膏药送到韩如玉手上了吗?”
“送到了,韩家小姐还回赠了您一盒南海珍珠,奴婢瞧了瞧,成色质地都属上等。”
顶上素手绾发巧妙,白芷杏眸流转,瞧见镜子一角映出的案上檀木盒。
“哦?……这韩如玉倒也不是冥顽不灵的。”
明月轻笑,虽说一时摸不清主子的心思,可万事如秦安阳所愿就好。
“话说回来,那淳于家的小丫头是不是一次都没来过?”
“这个,容奴婢想想……”
镜前少女斜眸,洁净无尘的地上洒满暖暖日光,经了素色的窗纱,好似盈盈金粉。
“礼聘初定的那阵子,天阙城中的显贵人家都来贺喜,不过淳于家的确没来过咱们府里……”
“想来也不奇怪,”白芷收回视线,又随手挑拣起妆奁里的华美首饰,“淳于尚书向来清廉节俭,大概不屑于这种事情。”
“可元春宴那晚在宫门口,若非主子帮淳于小姐解围,这韩小姐的巴掌可就真扇上去了!”
“你又不在场,怎么知晓得那么清楚?”
白芷挑眉一笑,拈起那支金镂空镶珠蕊百合花簪,细细摩挲,任珠蕊儿明艳艳地颤。
“我的好主子,宫里宫外都传遍啦。”
随云髻既成,素手簪上一朵金丝朱纱牡丹,明月的手艺极巧,白芷左右顾盼,甚为满意。
“罢了,随她去吧”
百合花簪稳稳插入墨黑的发髻,白芷又挑了一副石榴子耳坠。
“最近事情太多,我也没多余的心思管这些。”
明月细心为她戴上,金钩穿过耳洞,朱红璀璨。
她并不明白“最近事情太多”是什么意思,可自从那日挨了廉城的一顿考验,明月更加坚定了“少管少问多做事”的处世原则。
……
今日太后又召安阳郡主入宫。
马车颠簸,行驶在朱雀大道的青石板路上,满街行人避让。
如今宋国公府乱作一团,胥阳郡主也逃回了娘家。
新染的丹蔻指尖撩起厢窗竹帘的一角,窗外茶楼酒肆,繁华喧闹,隐隐传来说书先生的声响,楼上楼下挤满了探头探脑的人。
也不知讲到什么,一片哄堂大笑。
依照如今的情形,怕是齐王再怎么施压都不能挽回了。
秦安阳收回柔荑,懒懒倚在鸳鸯垂穗靠枕之上,明月在一旁为她扇凉。
少女一袭绣金丝八破石榴裙,胸口一抹孔雀纹深紫缎带,似掩非掩如雪酥白她不过随性斜躺在那,竟生出万千又娇娆又纯真的风情。
“主子觉得,这次太后娘娘宣您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不”
淡绯眼帘轻垂,秦安阳抚着腕上的冰绿蚕丝玉镯,似乎心不在焉。
“太后娘娘是没什么要说的了,想来……召我入宫是陛下的意思。”
明月见她兴致缺缺,便不再多言,只轻摇团扇送去淡淡凉风,隐隐漾起玫瑰膏子的香气。
货郎商贩的叫卖声透过竹帘清晰传来,宫门还远,秦安阳掩唇,懒懒打了个哈欠。
一路无言。
……
“啪!”
“你这逆子!……怎么还有脸回来?!”
齐王元晃毕竟行伍出身,这一巴掌下去,顿时打得胥阳郡主两眼一黑,蓦地喷出一口血水。
“夫君,你消消气,胥阳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
“什么狗屁东西?!”
元晃怒极,一把拽起瘫倒在地的胥阳郡主,女子鬓发散乱,一袭华衣俨然皱成破布模样。
可她死死盯着齐王,眼底恨意汹涌,毫无半点愧疚之意。
仿佛错的人不是她,而是父亲元晃。
“本王不管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不是野种,总之,今天必须把给滑胎药喝了!”
狠话掷下的瞬间,胥阳抬眸,这光线黯淡的厢房莫名逼仄起来。
她好像看见门外的齐王世子正在笑,他笑得肆无忌惮,连同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一起,将那浸透了鄙夷和幸灾乐祸的欢快尽情宣泄。
口里破了,浓浓的血腥味占据了味觉的每一处。
她好像听见了母妃的叹息,滑胎药又苦又腥的气味,顺着无法看清的热气在屋里弥漫开来。
“不……”
喃喃低语从干燥起皮的唇间缓缓溢出,胥阳郡主沉下头颅,乱如蓬草的长发垂在脸前,女子神色莫辨。
“徐无忌都逃了,你还犟个屁蠢货!”
“不……”
“简直不知廉耻,本王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来?!”
“不……”
她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仿佛聋了一般,齐王终是忍无可忍,猛地抬起那麒麟靴一脚踹了过去
窗外掠过老鸹的影子,胥阳郡主被踢翻的刹那,发丝翻飞间,她蓦地一笑。
“哈哈哈哈哈”
“父王连扒灰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怎么生不出我这种东西呢?!”
狂妄的笑声瞬间响彻整个厢房,她挣扎着爬起来,满意地环顾着一张张惊恐、惧怕、错愕的脸。
一种前所未有的胜利感蓦地占据了意识,她恍若置身地狱业火的恶鬼,狞笑着,欣赏着,持续毁灭着
“父王呀,大哥房里的可心漂亮吗?二嫂嫂的腰是不是特别细,特别软?”
“你……你!?”
“哟,兴许父王床边的柜子里还收着可心和二嫂嫂的肚兜呢……哈哈哈哈……”
“老爷,老爷晕倒了!”
看着门外愤然跑开的大哥二哥、看着惊极昏厥的父王,胥阳餍足了。
她微笑着欣赏这无比美妙的一切,那般的混乱与癫狂,她突然觉得,这二十多年来自己头一回赢了这些可憎的男人。
再也没有人会阻拦她了。
绣鞋跨过地板上的血迹,胥阳依然微笑着走到红木桌前,将那碗滑胎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食道一线而下,从未有这样一刻,如此解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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