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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的声音骤然低沉，双手紧握成拳，“绝无可能。”
千雪亦神色复杂，摇头说道：“若他生来就有，为何我一直没有发现？他自幼在我身边，如果体内藏着鬼气，我不可能毫无察觉。”
瑶姨轻叹一声，目光沉沉：“我推测，是他出生不久，便被鬼道中人封印了鬼气。这个封印极其隐秘，若不是他自身的灵力冲破，外人根本无法感知。只有当他的灵力足够强大，才会反过来触动封印，暴露鬼气。”
“什么封印之法如此强大？”千雪问。
瑶姨好似想到了什么，很快又自我否定，“据我所知，有这种能力之人已经死在了戕水之战。”
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微光在墙壁上映出摇曳的影子。
千雪与皓月对视一眼，心头更加沉重。二人皆想起在藏书阁中查阅的线索——九尘境的分裂，以及那四个还未出现的尘境……
千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能清除？”
瑶姨的目光落在皓月身上，眼神透着几分复杂，缓缓说道：“有。”
千雪顿时神色一松，但瑶姨紧接着补充道：“但是——”
她的语气一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千雪心头猛地一沉，“但是什么？”
瑶姨的声音愈发冷峻：“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如果冒然释放，可能会导致南洲大地生灵涂炭。并且，他会瞎，因为鬼气的核心就盘踞在他的眼根。”
此言一出，二人大惊失色。千雪语气难掩震动：“仅凭他体内隐藏的鬼气，竟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瑶姨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很难说。这股力量，古老而危险，远超我们能掌控的范畴。或许……它本就不属于凡间。”
皓月沉默不语，手掌缓缓收紧，指尖泛白。他感受到千雪担忧的目光，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的身份，他的力量，他的鬼气，仿佛将他置于一个深渊之中，让他无从挣脱。
千雪送走瑶姨后，独自站在门边许久。
清冷的月光从窗棂洒进房间，铺满地面，也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的脸隐没在背光中，唯有那一双眸子，在黑夜中如星辰般明亮。千雪静静地凝视着皓月，他的轮廓在光与暗的交织中显得格外孤独。
想到他原本是这南洲大地的希望，是承载未来的守护者，可如今，他却成了黑暗中潜藏的利刃，成了这片大地上最大的威胁。
她以为，这样的命运会让他崩溃，甚至失去抗争的勇气，但她错了。
皓月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邪魅又危险，带着几分嘲弄与轻蔑。幽深的眸子，仿佛能在黑夜中看透一切，带着近乎挑衅的寒意。
“师尊，”他的声音低哑，喉结微微滚动，笑着说：“你说，我会不会是九尘境之一？”
千雪一怔。
“别怕，我会保护你。”千雪缓缓开口，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诺，轻声说：“放心，在你变成九尘境之前，我会杀了你。”
皓月闻言，无奈地轻轻哼笑一声，“若真是这样的结局，倒也不错。”
“可我是谁啊，怎么可能一直在你的庇护之下。你是须弥世界的护法，需要庇护的不仅是这南洲大地，还有东洲、西洲和北洲。而我，于你而言不过是这世间无数生灵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
不，并不是那样。千雪欲言又止。
说罢，皓月起身向千雪走来，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仿佛蒙上一层银辉，让人看得模糊不清。
走近些，才发现他的眼神越发凌厉了，眉宇间那种与生俱来的凌人盛气显露无遗。
“不用为我担心，”他的声音冷冽，“我不会输，也不需要保护。哪怕命运要将我彻底击垮，我也绝不会让它如愿。”
“皓月……”千雪轻声开口，却被他抬手打断。
皓月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千雪，“你说过的，在那之前，你会杀了我。”
“若真有那么一天，不要犹豫。”
千雪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的请求，更是出于绝望的嘱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压抑在胸口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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