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九
揍敌客家目前成员，高祖父，祖父，父母，六子。六子中被给予众望的是已定下的下任家主，四子，奇犽揍敌客。这位四少爷有着历代家主的蓝眼睛和银色头发，受到了揍敌客全家的喜爱，除了一个人，揍敌客家的长子。
希尔讨厌奇犽，不是不喜欢，是讨厌，他从不过问奇犽的情况，从不主动和奇犽讲话，从不插手任何奇犽的事情。
但是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奇犽·揍敌客离家出走了。
仅仅这样他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奇犽·揍敌客离家出走之前刺伤了母亲。
希尔迸发的杀念让还在夸赞四子冷酷帅气的妈妈噤声，电子眼上的红点来来回回晃。
希尔没有笑。
一直在微笑的人不笑了。
眼睛里没有半点温柔，只有残忍。
希尔伸出手，抚摸基裘的脸，像以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触感不是肌肤，是布料，红色的布料，还在流血。
阻止伤口愈合的毒。
伊尔迷尝试开口：“奇犽不是故意的——”
“闭嘴。”
平静。
冰冷。
次子闭上嘴巴。
长子深深地凝望着母亲。
“天使的呼吸。”
银色头发，黑色眼睛的长子身后浮现出念的影子，是一位美丽的女人，洁白的翅膀伸展开，淡色的唇和无瑕的面容，黑色的眼睛充满慈爱，宽大的手触摸女人的面容。
那是母亲的脸。
所有的孩子意识到了这件事。
妈妈似乎还没有。
影子又去触摸另一张病床上昏迷的三子，因为痛苦和毒素痛苦的□□渐渐平息。
伤口愈合了。
长子伸出手，一向平稳的手还是平稳的，珍重、缓慢地解开了绷带，露出了光滑的肌肤，母亲坐在病床上，长大的孩子她的脸，黑色的眼睛颤抖着。
他落泪了。
咸涩的液体落在了电子仪器上。
“请您——”他开口，声音沙哑空虚，“您再多爱自己一点，妈妈。”
“希尔……”
母亲怔怔的。
儿子祈求着。
“妈妈，请您爱自己，超过所有人，最爱自己。”
他祈求着，祈求着慈爱不要再挥洒了，祈求着慈爱降临在神明自己身上。
他悲伤极了。
“请您多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啊！”
“孩子也好，丈夫也好，那些都没有您本身重要啊！”
他嘶吼着，捂住自己的脸。
“多少年，多少年，我看着您扼杀自己，妈妈，够了，真的受够了！如果您连爱惜自己都做不到的话，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一个抹杀您的道具吗？妈妈，我是您的儿子，还是来带走您的死神呢？”
“希尔……”
“够了！够了！”他绝望极了。
“只要……”
平静的低语。
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把他们都杀了。”
长子的弟弟们看到了被释放的野兽，这让他们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没了锁链的野兽露出獠牙。
“把吞食妈妈的都杀死。”
野兽呢喃着，露出了微笑。
“包括我。”
“科特，”次子喊幺子的名字，“跑去找爷爷，马上。”
“二哥……”
“没事的——”
那是温柔的声音。
“很快的。”
“希尔——”母亲呼喊自己儿子的名字，却只得到一张流泪的脸，“希尔——”
我的儿子，我的骨肉。
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儿子了，他瘦了很多，他好绝望，最令她安心的那个孩子为她落泪，她还在担心那个加害者——那也是她的儿子。
“希尔。”
她知道怎么控制这头野兽的，她控制过这头野兽的，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希尔，”黑色的眼睛充满爱意，“来妈妈这里。”
驯兽师挥舞鞭子。
母亲呼唤孩子。
她张开双臂。
野兽看着她。
儿子看着她。
“这是不对的，”它在低吼，“妈妈，这是不对的。”
妈妈，不要爱它们，你要爱自己。
你要爱自己。
任何吞食你的，剥夺你的，我都会毁灭的。
包括我自己。
……
首先就应该是我自己。
我是第一个“吃掉”妈妈的。
我就是原罪，我是最大的罪。
“妈妈，”野兽露出了笑容，眼泪低落在脚边，“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希尔——”
“请宽恕我。”
“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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