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凝轻轻抚着他胸口，温柔说道：“不带情绪，说事儿。”
果然，扶苏平静了不少。
“朕请各位卿家效忠大秦，效忠人皇，效忠华夏民族。”
四人眼神交流，依旧装作不知道皇帝意思。
只简单说道：“愿为陛下马前卒。”
“土地，人口，私兵，产业，权力，诸位卿家应该拿了不少，诸位家族更是能够整出一军，统领一军，养活一军。”
“自昭襄王以来，有多少间谍入秦，做官，为幕僚，为将，为商……已经快要把大秦渗透了。他们集聚在道盟之下，实际上背后站的却是天地。”
“朕意一是加强集权，确权土地，查清藏户；二是清除还不安分潜伏在咸阳城的钉子，斩断天地伸进来的手；三是六国贵族富族豪强，能收服收服，不能收服灭之。”
扶苏环顾四周，问道：“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人赞成，更没有人反对，有的只是长久的沉默。
阁楼里寂静无声，端茶喝茶茶盏不稳的“咔咔”声，格外明显。
“李大人，你有意见？”扶苏语气不善，有些严厉质问。
那老人颤颤巍巍，嗫嚅半晌，勉强道：“不敢，唯恐陛下操之过急！”
“是啊，是啊，恐陛下操之过急。”其他几人附和。
夏君凝起身，环视一周：“私军，部曲还是要减要交，这点没得谈。富贵荣华可以与国同休，每代降级。”
“土地国授，百亩标准，每代收回国有二十亩。”
“五代人但凡一代人有父祖之能便能延续富贵，诸卿以为如何？”
四人默然不语，只望着扶苏。
毕竟皇后不能代替皇帝决策。
“此本就是国策，只是原先富贵一代而终，如今可延续五代。原先土地、部曲、私兵、奴隶没有严格限制，如今却必须按照秦律秦法执行。”扶苏一锤定音。
“另外，你们四家谍子朕已查清，是你们自己处理，还是交由有司论罪？”
扶苏甩出一张名单，只重点标注几人，有亲族兄弟，有宠爱小妾，有府上家奴，也有管家……
看的几人脸色几变，如同猪肝色一般。
“第一件事就这么定了。咱们议第二件事：选拔人才。”
“近期由郡县推荐来咸阳的人才不少，丞相府要一一甄别，不要让有心人混入。”
“用人标准要转变，以前是有才即可，如今天下一统，需要有德有才，能够实干且有操守。不限于法、兵、儒、道。”
“相府初步剔出一些鱼目混珠之徒，其余人等朕亲自考核。”
“这是第二件事。有异议吗？”
扶苏虎目一凝，扫视一周。
几位老大人眼观鼻，老神在在。
大秦以军功立身，这情形文臣依旧不如武将。那些各地推荐的才子分不了多少羹。
王翦自顾自地喝茶，蒙武也把玩着茶盏，只有冯去疾与李大人有些不情不愿。
“陛下，分出去的多了，秦人留下的就少了。陛下的基本盘还在老秦人啊！”李大人审慎劝谏。
“李大人，现在不是秦国，而是大秦帝国。秦国只统治老秦故土，大秦帝国则统治天下地上。”夏君凝平静地点明两者不同。
还抱着秦国的思维是不能统治天下的。
李大人左手碰了碰隔壁坐着的冯去疾，却发现他毫无动静。
冯家冯劫前不久被拿下，全族被关。冯去疾也不太敢顶撞皇帝，虽不认同，却也无奈。
“既然都无异议，那朕说说第三件事：全力推广大秦邸报。你们几大家族要参与宣传，力度越大越好！”
“此间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此间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我等勠力同心，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
扶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众人起身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气氛轻松下来，几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日暮倾斜时分依旧只有五人下楼，唯独李大人不知所踪。
……
销金窟红墙翠瓦，层峦叠嶂，欢声笑语依旧。仿佛没有少了几人一般。
这一晚，四大家族灯火通明，三家议事，一家办丧。
李泽没有想到第一次回家，见到的是四个棺椁。高祖父的，曾祖父的，祖父的，父亲的。
李家只有他一个外室生的，没有认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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