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也有智商“上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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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本想叫着林如海一道前去，但是想想区区一个呆霸王哪里需要动用林府两座大山？
贾敏整了整衣衫，转进花厅。
那头，花厅里，薛蟠难得正襟危坐。有小丫鬟来给他上茶。薛蟠眼角余光瞥见那双绯色绣鞋，有心抬头瞅一瞅林家丫鬟是何模样。但是想起老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谨言慎行切守规矩时的神态，到底忍住了。
贾敏进来时，便正巧看见薛蟠眼观鼻鼻关心泥菩萨似的坐着。
“呦，这不是皇商薛家的大公子吗？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贾敏夸张直言道。
薛蟠闻声，见来人不是林如海，心底一松，不及抬头，忙躬身揖道：“小侄冒昧前来，还请夫人见谅。”
规矩礼数倒也分毫不差，再配上那身合体的穿着，单看皮相，薛蟠竟也能跻身翩翩佳公子之流！
贾敏不得不承认她相当吃惊，原来她从前都以名号取人了呀！怪不得夏金桂的母亲头一回见薛蟠就欢喜得不让他走。
贾敏正在胡思乱想，薛蟠等了半晌，不见她答话，略有尴尬，微微抬头扫了贾敏一眼。
见她略带吃惊地望着自己，不明所以，硬着头皮又道：“小侄前些日子不知林老爷和夫人一家在人市采买，无意冲撞，得知详情后寝食难安。却又不敢冒然登门打扰，竟迁延至今日方来请罪，还请夫人见谅。”
薛蟠越说，贾敏越吃惊，甚至疑惑莫非这呆霸王也被换了芯子？
扶绿旁观多时，知道自家夫人走神的毛病又犯了，不动声色推了推贾敏胳膊。
“啊？”
贾敏终于回过神，清清嗓子道，“咳咳，薛公子客气了，不知者不为罪。何况，那日府上老奴也已经赔过罪了，还……”
怕薛蟠不认帐，贾敏还专门提醒道：“还买下了剑奴相赠。说来，若非那日薛公子走得太急，我们早就把剑奴的赎身银子奉还了呢！”
薛蟠听到不知者不为罪心里才松开口气，紧跟着又听贾敏提起还钱的事，忙不迭道：“夫人莫折煞小侄！说来汗颜，夫人可能不知，小侄母亲娘家姓王，荣国府二太太乃小侄亲姨妈。小侄初次到扬州，不知林老爷和夫人移驾到此竟不曾事前拜见。恰逢端午，特亲送端午节礼，万望夫人莫要推辞！”
薛蟠并不习惯文邹邹说话，一段告罪加送礼攀亲的话被他说得坑坑巴巴不清不楚的。
不过贾敏却都听懂了。
合着拿她和王夫人的姑嫂关系来攀亲啊！
贾宝是她的侄子没错，薛蟠这个便宜侄子，她可不想捡。不过——贾敏看着薛蟠恭敬呈上的节礼单子，眼神示意扶绿接过来。
“薛公子是二嫂的外甥？倒也真是巧了。金陵地处繁华，薛公子家与二嫂乃至亲又任着皇商，想来知晓嫂子心意，节礼单子备得也更妥帖。近来，我思量着不知该给嫂嫂的节礼添些什么新鲜物件，不知薛公子可有建议否？”
贾敏笑眯眯问道。
薛蟠脱口答道：“小侄给姨妈备的节礼倒也跟往年差不离，无外乎绸缎脂粉首饰器物等。倒是给——”说着，偷觑贾敏神色，见她笑眯眯的，以为得计，改口道，“姑妈备的节礼里很有几样打南边来的新奇物件，还有些波斯人的美酒并两套印度的佛经。”
“哦？”
贾敏饶有兴味地一扬眉，“这佛经二嫂可有？”
薛蟠人虽呆傻，此刻却福至心灵，忙道：“佛经稀罕，单单两套，都送给了姑妈。”
王夫人吃斋念佛，薛蟠有印度传来的佛经，还是两套却一套也不送她。
不得不说，薛蟠这马屁拍对地方了。也变相说明，王夫人是当真不待见贾敏，八成在薛姨妈面前没少提起她，以至于薛蟠都知两人有龃龉才对症下药。
可是不管怎么说，贾敏心里舒坦了！
甚至旷工多日的黄毛系统也“砰”地弹出来，转着圈道：“恭喜宿主喜提五千两功德点数。”
“这么多？从哪来的？”
她可还没认领什么任务呀！
“成功给王夫人上眼药并挑拨离间王薛两家关系，进一步断绝促成木石前盟的可能性，深得老母亲心意，触发系统奖励礼包！”
黄毛没个正形，好么生的任务介绍被它说得无比随意。
但是，贾敏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遗愿清单进展表上“膈应王夫人”选项前大大的对勾，也跟着雀跃起来。
果然，全世界老母亲的心意都是相通的！
“我又是招兵买马组建商业帝国又是解救皇亲的，才得了两千点奖励？”
贾敏看着奖励明细不满道。
“这个是初期奖励。毕竟帝国只是打了个地基，那位苏雪香目前也只帮着林如海在皇帝和义忠亲王面前买了个好，后续效果还没显现。等到有成效时，还会有进账的。”
黄毛难得认真解释道。
“姑妈？”
薛蟠自觉马屁已拍到位，可是转眼贾敏又走神了。薛蟠无奈，大着胆子唤道。
“啊，怎么了？”
贾敏茫然应道，却也像是承认了薛蟠这个便宜侄子。
薛蟠见贾敏应答，喜上眉梢，连声道：“小侄还要在城里盘桓几日采买物事。姑妈事务繁忙，小侄便不多叨扰了。姑妈若有甚心怡的东西，可千万要跟小侄直言。小侄别的本事没有，忝为皇商，搜罗奇珍异宝倒比姑父姑妈来得便宜些！”
贾敏不着痕迹瞅了一眼扶绿手中礼单，赫然写着白银五千两，突然皱眉道：“蟠哥儿这礼太重了，快快收回去。”
薛蟠自然不肯，摆着手义正言辞地道：“从前许多日子，小侄都不曾登门。今日头一遭来，姑妈却不收小侄的礼，叫小侄日后如何还敢上门？况且，小侄承诺代姑父采买下人，如何能出尔反尔？还请姑妈体恤！”
“那也不行。”
贾敏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过一句戏言，岂能当真？来日方长——”
“正是来日方长。姑妈今日收了礼，小侄才能心安，日后也好常来常往。”
薛蟠当起冤大头的时候嘴皮子倒出奇得利索。
贾敏面露难色，犹豫道：“你这孩子……”
薛蟠见贾敏有了松动，干脆起身告辞道：“姑妈事忙，小侄今日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姑父并林妹妹。”
说罢，脚底抹油如飞逃走。
“哎——”贾敏摆出伸手挽留的姿态，口中遗憾唤道，“好歹留下吃顿饭啊！”
只是，口不对心地接过礼单仔细一看，贾敏忍不住张大了嘴。
她本以为五千两白银就是大手笔了，不成想礼单上除了给她和黛准备的金珠石翡翠玛瑙钗环手串绸缎胭脂外，还有专程送林如海之唐寅的画、赵孟頫的字并几套孤本古籍，再加上印度传来的佛经佛像、西洋异物等，价值又岂止五千两白银？
啧啧，怪不得说丰年好大雪呢！薛家家底让薛蟠这样挥霍都能屹立不倒，不仅支持了一个九省统制还有后宫一位贵妃，这样的肥羊真是不宰白不宰呀！
贾敏看着下人将薛蟠带来的礼物一箱箱搬进来时，感动万分，多年来头一遭提笔给京城的王夫人也写了一封家书。
大意便是称赞薛姨妈教子有方，薛蟠懂礼大方，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面等等并在信的末尾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嘴：蟠儿心诚，端午节送来许多礼物。珠宝字画不提，他不知从何处听说我最近才去寺庙上香，竟专门请了印度佛经送来，真是叫我好生欣慰云云。
和着这封信一起，林府送往荣国府的节礼一并落到了王夫人手中。
八辈子也没收到过贾敏手书的王夫人看着信封上二嫂亲启的字样，足足愣了盏茶工夫。
还是宝前来问安才把她唤醒。
“太太何故发呆？咦，这是姑妈送来的端午节礼？还有一封姑妈给您的信，要读给您听吗？”
宝知道王夫人识字不多贴心问道。
“读，读吧！”
事有反常必为妖，王夫人心中惴惴道。
宝照样读来，待读完最后一句时，还傻乎乎笑道：“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成想我那蟠表哥竟已能独当一面了。说起佛经字画，姨妈家的节礼前儿不是就到了吗？我怎么没听说有——”
说到此，方注意到王夫人神色不对，贾宝慌忙闭上嘴。
“好！好！好！好你个——”王夫人面色气得蜡黄，指着虚空咬牙切齿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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