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伤其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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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大名鼎鼎的明隐庵,阿塞也是相当熟悉的。
自他记事起,这古庵的香火便一向鼎盛。村中信奉地仙,几乎户户的床头墙柜上都要挂几幅福喜仙姑卷轴,以求镇宅驱邪之用。
他倒是没有多信这个,但是母亲十分感念仙姑神通。据说他的诞生便是福喜仙姑“送来的”,母亲怀他的时候原本被郎中敲定是女孩儿,可是自打在庵里求过,生下来就是阿塞。
……他脖子上这枚铜狐狸吊坠,似乎就是仙姑所赐。
明隐庵的姑子年纪都很小,十四五岁的很多,最年长的也不过二十出头,粉面细齿,笑起来不甚慈悲,反倒有种怪异之感。
阿塞对这些姑子的印象一贯不是很好,平日里也少往此地来。唯独母亲下葬以后,他在饥寒交迫之际误打误闯入庵中,被妙姑救下,从此将她视作恩人与最好的朋友。
“咚——”
一声撞钟,迟迟的磬音震得头顶枯叶四落。
阿塞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乱钗布裙的妇人正满眼血丝地跑进来,唇瓣苍白干裂,抓住一个小姑子的袖口,嗫嚅道:“妙姑,你可见着我男人了?这么高,这么瘦……穿件蓝布长衫,前天夜里到庵里来的。”
妙姑低眉顺眼道:“见了的,姐姐。咱们仙姑送子都是要这样的,得要你男人经历一番考验,以表诚心。你不必挂念,回去安心等着就是。”
妇人却不依不挠,嘶声道:“不对!你们骗我……他一定是出事了,你叫我见见,叫我见见他!”
她力气奇大,将妙姑的胳膊都掐出两道紫印。阿塞看不下去,上前推开这妇人,喝道:“佛祖面前还这样放肆?快松开她。”
这边僵持不下,那边又有几个尼姑森森看了过来。冰冷苍白的面孔上竟无半点表情,手中端着木鱼呆滞地敲着,连续不断,像是某种警示。
那妇人脸色愈发不好,终究还是悻悻松开手,从老槐树下一绊一绊地离去了。
阿塞松了口气:“这女人真奇怪。”见她露出的一截小腕上满是冻疮疤痕,心酸道,“妙姐姐,你的伤……”
妙姑勉强笑了笑,把腕子藏了起来:“没什么,已经不疼了。”
她问起来意,阿塞把明幼镜的事简单告诉了她:“……他二人看起来很是富贵,若是你能帮帮他们,也许能拿到一笔不小的善款,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妙姑一怔,眼底下的两颗泪窝儿顿时蓄上浅浅的水洼,勉强揩去泪水,含笑道:“多谢你……小兄弟。”
身后有老尼在不耐烦地呼唤她,少女打了个寒战,瑟缩着向阿塞摆一摆手,“小兄弟,你家老爷和夫人来的时候,你也一起吧……”
阿塞连忙答应下来,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胸前的吊坠已经在手心攥出了印子。
他摇摇头,从老槐树底下跑掉,往明幼镜所在的宅院去了。
……
院落里空荡荡的,阿塞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脚跟叫围墙后隐约传来的声音给绊住了。
“你整日在外面忙你的事情,从来都不带上我,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不当你的累赘!”
那男人很无奈又有点斥责似的:“好啊,你先把你肚子里这个生出来,我便时刻带上你。”
房中寂静半晌,片刻,又低低传来呜咽声。
“哭什么?”
哭得更厉害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啜泣,咕嘟不停的小泉眼儿似的。
那男人先是沉默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败下阵来:“……好了!一个男孩子,哭成这样像话吗?把眼泪擦干净。”
“你说你再也不提的!”
“行,不提了。别哭了,过来。”
似乎是好言哄了几句,哭声逐渐淡了下去。阿塞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心想,这可是让他撞着了!那小夫人怀着孩子和奸夫偷.情,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有些害怕再蹲墙角会听到甚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偷偷转身想要遁去,却听那男人低声一喝:“什么人?”
……这下不必遁了,只能老老实实走进宅院,站到二人面前。
明幼镜看见是他,惊讶地“啊”了一声:“宗……老爷,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阿塞。”
阿塞下巴掉在地上,话没过脑子就从嘴巴里溜了出来:“老爷?他不是你的奸夫吗?”
宗苍倒是依旧淡定,倒是明幼镜一口气没绷住,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被宗苍捏了一下小臂,方才艰难忍下笑意,故意板着巴掌小脸道:“你、你放肆!还不给……给我们老爷道歉。”
“你还好意思说旁人,我看最放肆的就是你。”宗苍轻轻掐住他粉软的脸颊肉,“还笑?”
明幼镜被捏痛了,不敢再造次,绷紧唇线不作声了。
阿塞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姨娘的夫君居然这样威武英气,虽说戴着一块古怪的面具,可是这通身的气派,和寻常油头粉面的官老爷是半点不沾边的。
不知怎的竟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妒忌之意,生得这般英武便算了,有财有势都尚且不提,偏偏还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娇妻在怀。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美妻腹中子嗣是男是女,又有甚么要紧?
明幼镜问他:“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阿塞回神,把自己听到的与他一五一十都说了。
宗苍沉吟:“既如此,你我大抵还得共去一趟明隐庵。”又望向阿塞,“你此去,除了那个妙姑,没有见到旁人吗?”
阿塞回忆片刻,想起了那个妇人,便把这一遭也同他说了。
“听你这描述……倒像极了我那个嫂嫂。”明幼镜思索着,“真奇怪,明钦不是去见仙姑吗,她为何担心成那样?”
宗苍向阿塞道:“辛苦你了,先在这里住下吧。听镜镜说那位妙姑是你的恩人,也是明隐庵的尼姑?”
阿塞点点头。
“庙庵里日子清苦,如若她愿意还俗,我二人此去,便将她从老尼手下救出来罢。”
阿塞瞬时觉得这人也没有看起来那样不可一世了,只是自己面皮子薄,一句道谢的话磕巴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从嘴里吐出来。
明幼镜见他出门,迫不及待向宗苍道:“宗主,咱们真的要去明隐庵?我便算了,你这一身精纯修为,只怕刚到门口,就把狐狸大仙吓跑了。”
“无妨,我自有隐匿道行的办法。”宗苍顿了顿,“不过你那个哥哥,倒是有几分古怪。”
“是不是因为那晚我们打草惊蛇,福喜仙姑把明钦给扣下了?要不然王玉曼何必火烧屁股一样,想必是觉察到了什么。”明幼镜若有所思似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我这个嫂嫂还挺在意她男人的。”
他似没骨头一样靠着宗苍,柔软的黑发铺了他满怀。微微侧头,便嗅见那股幽幽甜香萦绕,并不强烈,但相当勾人。
宗苍把他推了一推,明幼镜便又似根黏杆一样黏过来。
他浑身都香甜白嫩,眨巴着湿漉漉的桃花眼,无论是噙笑还是娇嗔都是天真俏丽的模样。勾着他的衣角,疑惑又委屈地抱住他的胳膊:“宗主,你推我做什么?”
“炭烧的旺,热。”宗苍像赶蚊子一样挥挥手,“去那边坐着去。”
明幼镜看他指的是八丈远之外的角落,瞬间不乐意了:“我才不要。”把两条腿一盘,窝进他的怀里,“咱们现在可不是师徒,你是官老爷,我是你的小夫人。哪有相公和妻子坐的那么远的?”
宗苍不为所动:“既不是师徒,那你便把我方才交给你的心经还来,我给你扯两身绸缎裙子,叫你穿着?”
明幼镜不吭声了,心经好不容易才要到的,绝计不能交出,可是……
他又是那晚那样期冀的眼神,目光流转里总有种急切的期许,好似巴望着宗苍能懂,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宗苍这才觉出几分不对劲,山下已经没那么冷了,可他身上依旧穿得很厚,膝头还铺着貂裘,他陡然回过味来:“你想让我抱着你?”
明幼镜抠着衣服上的流苏,红着耳尖小小嗯了一声。
宗苍心头倏地软下去,俯首笑一笑,把人捞进怀中,深深搂紧。
明幼镜重获温暖,只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宗苍身上像只熔炉,贴紧的时候热意滚滚,烧得寒意荡然无存。他体内阴灵作祟,比平常更为畏寒,可是穿再厚的衣裳,也不如贴着这火炉来得舒服。
“宗主,你怀里好暖和,我都不想走了。”他满足地喟叹着,似只八爪鱼一样搂住宗苍的腰,“我也学着运气昌脉,驱散体内阴气,只是都不如这么抱着你效果好。”
宗苍笑起来:“我这纯炽阳魂流转全身,对于阴煞之气的祛除是天生的。”
明幼镜很孩子气地仰起头来:“真的吗?那你分我一点好不好呀?”
他是说者无心,而宗苍的脊背却登时发紧。怀中小美人与他双腿交叠,微鼓的孕肚与胸口的弧线都是圆润而娇小的,此刻紧贴着他的胸膛,触感温软,缠绵撒娇。
……传渡阳气的法子也是有的,只是,这身娇体弱的小炉鼎不一定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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