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㈡重操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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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这几乎算是贫民窟里最受欢迎的消遣了。
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或者高科技设备，仅凭□□相互搏斗，即便是在黑市，这样的票也一张难求，几乎被炒到了天价。
与联邦军校那种保护措施完善的“比划切磋”不同，参与黑市决斗的雌虫一般等级都不高，他们更像是某种一次性用品，只要输了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片污糟的土地上。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乌云遮住了半边天，带来异样的闷热，一会可能会有一场暴雨也说不定。
地下斗兽场位于贫民窟的最中心，可以同时容纳几乎半个城区的人，巨大的圆台边上由高到低布置满了密密麻麻的坐席。即使在外围也十分热闹，熙熙攘攘雌虫们把过道挤得水泄不通。
几个衣着华贵的雄虫正在看台上交头接耳。他们身边站满了雌侍和雌奴，时刻保护着主人的安全。
“奥尼斯，这就是你说的‘好戏’？”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开口询问。
“别急啊，这还只是前菜，我打赌你绝对不可能在上城区看到这样精彩的比赛。”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答道。
他轻轻往下一撇，跪在一旁的雌奴就飞快爬了过来，用自己的脊背垫在他脚底下。
“哼.......你什么时候转了胃口，开始在贫民窟里捡垃圾了？”
“话别说的太早，阿尔文，偶尔换换口味也蛮不错的。”被称作奥尼斯的雄虫眨了眨眼，随意唤到：“13号。”
没一会，一个颈上穿戴着铁链的雌虫就膝行到他面前，轻吻他放在另一个雌奴身上的脚。
“你又买了新的雌奴？”阿尔文兴致寥寥地端起红酒杯，地上跪着的雌奴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一个哆嗦。
“昨天新买的，等我玩腻了，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谢了，”阿尔文用脚恶劣地踢了踢那个雌奴，“回头我把那瓶酒送给你。”
“......”
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因为看台上在此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和骚动。
“接下来出场的，是我们许久不见的‘游隼’！”
只见台下一个劲瘦的身影从护栏处跳了上来，他带着一个黑色面具，一头利落的短发被汗水微微染湿。
主持的介绍还在继续：“虽然‘游隼’只有f级，但他以速度和敏捷著称，曾经连续击败了三位.....”
话音未落，看台上的黑发青年就以手借力，腾空一翻，一脚把对手踹了下去。
一阵静默后，看台上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
“这还有点意思。”奥尼斯微微前倾，紧紧盯住了台上的雌虫。
“游隼”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有些踉跄地朝休息区走去，这是种体力不支的体现，台下其他雌虫纷纷跃跃欲试，这或许是打败他的最好的时机。
“呼....呼.....”兰多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嘴里已经出现了一股血腥味，这应该是刚刚被对手击中脸部后的后遗症。
还有两场，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只要再赢下两场，就能拿到今天的最高奖金。
“你休息一下吧。”米卡拿着毛巾和水走过来，他刚想抬手示意裁判，却被兰多阻止了。
“我还好。”兰多只是短暂地回复他，看到米卡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你那么拼命干嘛？”话说出口，米卡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喂我说，就算你想赚钱，也不用这么急吧。”
裁判示意中场休息结束，眼见着兰多再次回到了场上，米卡也只能喃喃自语道：“美色误人啊。”
“下一场比赛，由‘游隼’对战‘刀锋’，本次赔率五比一，下注已正式结束......”广播的雌虫声音兴奋，再次把斗兽场的气氛推上高潮。
随着发号枪一声响起，台上的两个身影迅速纠缠到了一起，兰多迅速后退，避开那招招致命的拳风，‘刀锋’眼见几次都没能近得了他的身，怒吼一声，攻势越来越猛，这也让他露出了破绽。
几分钟后，“刀锋”终于耗尽了体力，被兰多扫下台去。
裁判宣布结果的那一瞬间，欢呼的声浪几乎要把整个斗兽场掀翻。
“你说，他面具之下的脸会是什么样子？”奥尼斯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你把它买下来不就知道了。”一旁的阿尔文倒是兴致寥寥的样子，他向来只喜欢那些纤细的亚雌少年。
“今日的比赛已经结束，下一场比赛将在下周同一时间举行，还请各位多多支持。”广播里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嘘声和叫骂声，围观群众们显然都还意犹未尽。
兰多朝着看台鞠了一躬，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休息帐篷。
......
“谢谢老板。”
黑市，某个房间里，兰多拿过一沓厚厚的纸币，额头上的血被汗稀释，一起顺着脖颈留下来，在白色t恤上染出一片粉色。
“你不用再数一下吗？”对面的人叼着烟，吐息之间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
斗兽场的老板凯·冯是个癞头，他长着一副典型的军雌的面容，硬朗的脸上有一道横跨右脸的疤痕。
“我相信你，”兰多朝他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下周的场子确定好了吗，我提前报名。”
“先不急，”老板拿出打火机，“来一根？”
“不了。”兰多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并不是他不想抽，只是上一次在艾希礼面前抽烟时，少年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自此之后他就再没碰过着这玩意儿。
“听米卡说，你最近很缺钱？”
“有点吧，毕竟还得吃饭。”兰多转过身去，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外表，把鼻血清理干净，又确认了一番，至少乍一看不会吓一跳的程度。
他向门口走去。
“兰多”，凯·冯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了谁？”
什么意思？
兰多下意识转过头去，军雌的面容隐藏在烟雾中，并不能看得真切。
“你指什么？”
“总之，你自己注意点吧。”凯·冯朝他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再说的样子。
没多想，兰多推开门，直直向门口走去。
......
从斗兽场走回家并不远，但兰多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军用背包，迅速套上里面的新外套，又处理好脸上的伤口——没办法，顶着这样一身痕迹走在街上实在太惹眼了。
几分钟后，他停在一家高级蛋糕店门口。
这是下城区新开的店，小巧的门框被漆成浅蓝色，门口还放着几盆形态各异的花卉，这种精致又甜美的装潢在贫民窟里格格不入，带着一种直冒粉红泡泡的氛围。
“请排队。”门口的亚雌掀开眼瞟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问“有预约吗？”
“没有。”兰多自觉地站到一边，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规矩。
要买一个还是两个呢？兰多盯着门口的展柜发呆。
要不买一个草莓塔的，再买一个草莓派吧。
毕竟今天刚赚到了一大笔钱。
想到艾希礼含着勺子，眼睛直盯着草莓蛋糕的表情，他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微笑。
“日安，奥尼斯阁下，阿尔文阁下。”旁边亚雌店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游。
顺着他的眼神，兰多看见了两个被团团围住的雄虫。
“我们正好路过这里，要休息一下。”说话的是一个棕色头发的雄虫，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直看得面前的亚雌店员有些脸红。
“噢，当然，您请进。”
“奥尼斯，我是不会跟你一起进这种地方的。”在他身边，另一个红色头发，身高略矮的雄虫正冷着脸，抱臂站在一旁。
“嘿，这家店的蛋糕很出名，我的雌侍告诉我他每次来都要排队。”
“您是尊贵的雄虫，当然不需要排队了。”亚雌店员连忙说道，他微微躬下身，引导这两位尊贵的雄虫上楼。
看来这家店的蛋糕是真的很好吃啊。
雄虫好像都很喜欢这种甜的发腻的小玩意，兰多内心有些动摇，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再买一块香草口味的蛋糕回家，这才对得起他在这里排了那么久的队。
“这家伙可真幸运，”在他旁边，另一个雌虫店员看着同事热情地引导着两位雄虫上楼，露出憧憬的表情，“听说这两位阁下不仅是贵族，基因等级也很不错。”
“是啊，”他的同事搭腔道：“要是他足够幸运，或许就能成为一位b级雄虫的雌侍了。”
兰多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他其实见过这两只雄虫，就在兰多去军部的前一周，斗兽场上连续三次蝉联第一的“银霜”就是被他们买走。
兰多最后一次见到“银霜”时，他的背上全是鞭痕，在他被买走前，就连你死我活的斗兽场都没给他留下过那么深的印记。
“你还在这儿啊？”眼前的亚雌店员这才注意到兰多的存在，开口询问到：
“你要买点什么？”
“一块草莓流心塔，一个柠檬胡萝卜派......”咬了咬牙，兰多犹豫道：“再要一个招牌柠檬胡萝卜蛋糕吧，打包谢谢。”
钱可以再赚，还是哄弟弟开心更重要点。
反正下周只要再像这次一样多赢几次，就又能拿到钱了。
“最后一块草莓塔的被刚刚那两位阁下买走了。”亚雌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柜台那里传来。
“喔......好的。”
兰多心里对这两只雄虫的厌恶更深了一层，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掏钱，买下了一个更贵的夹心泡芙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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