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河惊魂
冰冷的暗河水灌入口鼻，林半夏的意识在剧痛与窒息中逐渐模糊。恍惚间，她感觉有人托住了自己的腰，那人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淡淡的药香。
"半夏！醒醒！"
熟悉的声音穿透水幕，林半夏勉强睁开眼，看见萧煜焦急的面容。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划水，在湍急的暗河中艰难前行。
"你怎么..."林半夏刚开口就被灌了一口水。
"别说话！"萧煜将她往上托了托，"抱紧我！"
林半夏这才发现，萧煜的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在河水中晕开。他竟带着伤跳下悬崖来救她！
暗河在前方分岔，萧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侧支流。水流突然变得平缓，前方出现一丝光亮。
"抓紧！"萧煜低喝一声，带着她冲出水面。
这是一处天然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在幽暗中泛着微光。萧煜将林半夏抱上岸，迅速检查她的伤势。
"我没事..."林半夏挣扎着坐起来，"册子和医案..."
"在这里。"萧煜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裹的册子和医案，"你昏迷时还死死抓着。"
林半夏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萧煜的伤口："你的伤..."
"皮外伤。"萧煜撕下衣襟简单包扎，"倒是你，后脑的伤需要处理。"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地为她上药。林半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悬崖上看见你跳下去，"萧煜动作一顿，"就跟着跳了。"
林半夏心头一震："你疯了？那可是..."
"值得。"萧煜打断她的话，目光灼灼，"你值得。"
溶洞内一时寂静，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林半夏感觉脸颊发烫，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有人！"她压低声音。
萧煜迅速熄灭火折子，两人躲到钟乳石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交谈。
"那丫头肯定死了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督主吩咐的。"
是东厂的人！林半夏屏住呼吸，感觉萧煜的手按在了剑柄上。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东厂的人突然惨叫起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是..."林半夏惊讶地看向萧煜。
萧煜摇头示意她别出声。笛声持续了片刻，随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出来吧，孩子们。"
林半夏和萧煜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出藏身处。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站在洞中，手持竹笛，身边倒着几个东厂番子。
"孙...孙大夫？"林半夏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
老者转过身，正是失踪多日的孙济民！只是此刻的他，眼中闪烁着林半夏从未见过的锋芒。
"师父，您怎么会..."林半夏快步上前。
孙济民摆摆手："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带着两人穿过溶洞，来到一处隐秘的山谷。谷中种满了各种珍稀药材，几间茅屋掩映在竹林间。
"这里是杏林盟的另一个秘密基地。"孙济民解释道，"二十年前，我和你祖父就是在这里研究'长生散'的真相。"
林半夏取出册子和医案："师父，我在密道里发现了这些..."
孙济民接过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果然如此。严嵩不仅用'长生散'控制朝臣，还想用它控制皇上！"
"什么？"萧煜震惊道。
孙济民指着医案上的一行字："你看这里，'丙辰年腊月，帝咳血，疑与长生散同源'。皇上的病症，和那些试药囚徒的症状完全一样！"
林半夏想起密道中的发现："难怪我在鹰巢里发现了太医院的云锦..."
"不错。"孙济民点头，"严嵩一直在暗中给皇上下药，以此控制朝政。"
萧煜握紧拳头："我们必须阻止他！"
"但光凭我们还不够。"孙济民看向林半夏，"半夏，是时候启用'杏林令'了。"
林半夏一愣："杏林令？"
孙济民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令牌："这是杏林盟的最高信物，可以号令天下医者。你祖父临终前将它交给我，让我在合适的时机交给你。"
林半夏接过令牌，感觉沉甸甸的。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师父，我们该怎么做？"她坚定地问。
孙济民展开一幅地图："首先，我们要联系各地的杏林盟分舵。然后..."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萧煜眼疾手快，挥剑斩落箭矢。但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不好！"孙济民拉着两人躲到巨石后，"东厂的人追来了！"
林半夏握紧杏林令，眼中燃起怒火："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杏林盟的厉害！"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粉，与萧煜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头，同时冲出藏身处。
药粉在空中形成一片迷雾，箭矢纷纷偏离方向。林半夏趁机吹响杏林令，清脆的铃声在山谷中回荡。
"这是..."东厂的番子们惊恐地发现，四周的竹林间突然冒出无数身影。有背着药篓的采药人，有提着药箱的游方郎中，甚至还有摆摊卖药的商贩。
"杏林盟听令！"林半夏高举令牌，"诛杀奸佞，匡扶正义！"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各种暗器、药粉如雨点般袭向东厂番子。
战斗很快结束。林半夏站在山谷中，看着手中的杏林令，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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