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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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徐明却来得既不早也不巧。
自己怎么能运气这么差？刚刚好就是徐家家主和徐凌谈话，自己刚刚好就进来了，自己单应付一个还好，但现在对徐凌要解释自己迟到了，对徐家家主又要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到来……徐明只感觉自己脑袋疼。
徐明打量着那个引人注目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就是徐家的家主，徐家的一家之长，原身的父亲……他最不愿意直接面对的老狐狸。
所幸来之前他已经整理过原身的记忆，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他也获得了不少信息。家主叫徐伟茂，是个平时对外看起来温和，但对内却不苟言笑的家伙。他对原身的态度很奇怪，在原身走火入魔灵根废了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见过原身，但又莫名其妙坚持着原身与于家的婚约……
看着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徐明决定先下手为强，几步走到徐家家主面前，淡淡开口道，“父亲。”
徐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太过强硬，也不能太过畏畏缩缩，因为原身之前就是这种态度。于是徐明垂下眸，似乎是有心事般躲避了一下徐伟茂的审视的眼神。
“明儿？”徐伟茂虽然语气平淡地只问了两个字，但徐明却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来……所幸自己在来的路上想了些借口，自己的废物身份就不错。
“二弟今日生辰宴，我自知身份特殊……”徐明说着说着，却微微一顿，似乎有些说不出口的悲伤，又故作平静道，“于是来晚了些，本想待宾客们都散去后私下为二弟送上祝福，却不曾想恰好遇见父亲。”
语罢，徐明又强打精神道，“许久不见父亲了，之前一直没有拜访，是我失礼了。”
徐凌看着徐明淡淡解释着，自己却在旁边不敢出声。他知道是大哥自己叫来参加生辰宴的，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解释一番。
可是……徐凌垂下眸，母亲林淑兰的脸又在他面前如阴魂不散般反复显现，他不知道自己邀请大哥是对是错……要是惹了一向严厉的父亲不快……徐凌不敢想出母亲会做出什么来。
徐伟茂用锐利的目光扫过徐明，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也没有立刻回应徐明的解释，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徐明，似乎在试图从徐明的言行举止中寻找出些不同寻常的迹象。
徐明虽然维持着原身淡漠的表情，眼眸里却适当地透露出几分紧张——在原身的记忆里，徐伟茂和这个大儿子的关系就很冷漠。仔细一想，徐伟茂最关心原身的时候，居然是原身走火入魔的时候，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徐伟茂都没有太过关心自己的大儿子。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越界了。”徐伟茂终于开口，人前温和的他人后却是如此冰冷。看到了徐明，似乎他也没兴致再和徐凌说什么，居然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这种结果对徐明来说倒是求之不得，他巴不得这老狐狸快走——看来徐伟茂确实已经不太在乎原身这个废物儿子了，但徐伟茂也肯定不知道原身被下毒的事情……不然怎么还会这么平静？
看着徐伟茂离开的身影，徐明又暗自庆幸了一下自己没把原身被下毒的事情告诉徐伟茂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爹果然和记忆里一样精明又不留情面，幸好看起来似乎不太关心自己的几个儿子。
不然……那个最麻烦的问题——徐明既然被下了毒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徐明可没办法解释。
徐明终于松了口气。自己明明是过来送生日祝福的，怎么这么不受待见？
徐凌也松了口气，比起一向严厉且捉摸不透的父亲，显然和自己的废物大哥待在一起更让徐凌放松。
徐凌复杂地看了一眼徐明，他没有想到这个大哥居然真的会来。大哥自从变成废人后就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家族活动……虽然是自己邀请的，但是居然参加了自己的生辰宴……徐凌不得不考虑着自己大哥的居心了。
“大哥。”这两个字疏离又别扭，徐凌废了好大功夫才说出口，可接下来却冷了场。戳直了当问徐明你来干什么？怎么可能，明明是自己邀请的人……徐凌只觉得昨天自己真是发神经，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邀请自己的大哥？
徐明可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内心戏一大堆，他还在暗暗吐槽刚刚原身老爹徐伟茂真是个一点也不关心儿子的垃圾父亲。
听到徐凌开口，徐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贺寿，清咳一声，拿出自己之前的三分悲伤，七分冷漠，“想来宾客们也不待见我，为了不给你的生辰宴添乱，我迟来了些……”
徐明从悲伤里又强装出几分笑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凌没想到徐明说的那么直接，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在揭自己的伤疤，这让徐凌又多了几分局促，他难道要安慰面前这个关系不太好的大哥吗？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沉默了。
所幸徐明的话还算多，“你昨天和林姨的争执，我只是偶然路过，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些……”
徐凌听到里打了个激灵，他皱起了眉头，显然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语气一下冷了下来，“所以呢？”
徐凌潜意识里依旧觉得这件事丢脸，被自己的母亲如此训斥，而且居然被废物大哥听到了，这让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而且……他的大哥从来就不是善解人意的人，过去一样如此，现在变成废人还能变多少不成？八成又是劝自己听母亲的话去离火宗罢了……想到这里，徐凌垂下了双眸，眸色微暗。
徐明察觉到了徐凌的语气变换，于是转了话题，继续说到，“想来二弟已经听了不少前途顺遂的祝福了，我若是再重复，也就失了新意。”徐明笑了笑，“那我就祝二弟日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徐明这也算旁敲侧击表明了立场，离火宗的事情上，他支持徐凌自己的选择。
徐凌自然也听出来了这层意思，他没想到这件事上居然有人会支持任性且幼稚的自己，一时间愣了神。
“希望下次见面，二弟变得开心些才是。”徐明笑了笑，似乎是开玩笑般对徐凌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离去。
徐凌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突然一阵恍惚。面前的人似乎恢复了几年前的意气风发，却又隐隐有些不同……之前的大哥好似严冬急雪，现在的大哥却好似暖阳春雪，虽然似乎依旧淡漠，却柔和又温暖。
“变得……开心些？”徐凌低声重复了一遍。
而此时的徐明正在暗暗痛斥自己的偏离人设……完啦，又忍不住挤眉弄眼啦，他叹了口气。希望徐凌不要发觉才好。不过没时间想这么多了，他匆匆赶回了房间——礼物还没准备完呢，希望今天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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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结束并不代表徐凌就可以休息了，无论是清点礼物还是打点贺帖都让他焦头烂额。事实上，这些本可以让仆人来完成，但林淑兰的虚荣心近乎恐怖。
她几乎是固执地拉着徐凌去过目各种各样的礼物，然后嘴角挂起近乎偏执的笑，似乎是在得意自己那付出无数心血终于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作品——她的儿子徐凌，是有多么令人满意。
徐凌沉默地看着堆积起来的灵石和各种各样的灵药灵器，看着林淑兰喜上眉梢的表情，却实在开心不起来。这些礼物用心吗？自然是用心的，大部分都是适合他的火灵根的，品质和价格都不菲……可他们用心的对象是徐家，又不是他徐凌。
徐凌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在发神经。自己什么时候想这么多了，自己是徐家的二少爷，没了徐家就什么也不是了，人家送礼自然只是为了拉拢徐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抱怨的。
虽说如此，他却还是感觉心中郁结。
林淑兰却没有感觉到儿子的失落，她正得意洋洋地翻看着一张张贺词，嘴里念叨着，“前程似锦翰墨香，生辰吉日喜气扬。祝君壮志凌云志，一步登天梦不忘……”她哈哈一笑，“一步登天！一步登天！好啊……太好了！”
林淑兰一会儿念着“平步青云”，一会儿又呢喃着“步步高升”，好似每念出一个来徐凌就好离家主之位更进一步似的。徐凌沉默地听着，觉得这些似乎都没有徐明刚刚说的“快快乐乐”好听。
徐凌又暗暗咋舌，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又想到自己的废物大哥……他清点礼物的动作稍稍停顿，甩了甩头，把莫名其妙的想法挥出去。
就算自己的废物大哥支持自己有什么用呢？徐明自己都自身难保……自己的未来，难道还能有什么改变吗？
徐凌虽然在心里反复否定着徐明，嘴角却浅浅勾起了微笑——虽然或许没什么用，但是一想到有人会支持自己，就足以让自己感到几分释怀。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礼物清点完毕，林淑兰终于肯放走徐凌。徐凌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房间，却看到一个长长的木盒放在他桌上，让他一下提起了警惕。
徐凌四下打量，屋内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难道是有人差仆人送进来的？徐凌上前打量了一番木盒，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木盒，虽然款式简约大方，但用料普通，实在算不上名贵。
徐凌猜测着这个木盒的作用，“……礼物？”
徐凌哑然失笑，又摇了摇头。来巴结徐家的人怎么会送用这么寒碜的盒子装着的礼物？
更何况，直接送到自己这里还不如直接在生辰宴上送出去，那样才能更好地表达对徐家示好，不是吗？这样私下里送过来，简直就像是只想送给他而不是徐家一样……嗯？
徐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面前的盒子，突然眼前浮现出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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