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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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仙仪和她的丫鬟秀儿走到楼梯口，却被几个黑衣男子拦下。
“小姐，公子请您单独上去。”
男子虽然声音温和，但却带着些强硬的意味，那叫秀儿的丫鬟看着于仙仪，低声唤了一声“小姐”，就被于仙仪轻轻阻止。
“秀儿，你在这里候着。”于仙仪转身跟着几个男子朝上面走去，她微微垂眸，掩盖了眼里的几分不安。
迈步走进布置考究的房间，于仙仪抬眼打量，便见一带面具男子正端坐在中间的柔软座椅上，男子一身考究的黑白金华服，腰间配一把华丽佩剑，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面上那张半脸面具，做工精致，似豹似虎。
于仙仪恍惚中又想到了刚刚遇见的乐少侠，他也带着一副犬首面具……不……他们一点都不像。于仙仪垂下眸子，乐少侠如果是一只像让人不自觉亲近的大犬，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只令人胆寒的猎豹。
于仙仪终于鼓起勇气，稍稍抬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仅仅露出的下半张脸就足够引人遐想，瘦削的薄唇微微晕染出血色，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更是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将气氛凸显地神秘。
于仙仪微微欠身，“之前多谢公子相救了。”
于仙仪不敢正眼看面前的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那若有若无散发出的威压就让她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于家有筑基的修士，于仙仪曾经见过他们，但她明显感受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灵力比筑基更加浑厚锐利——这个男人肯定不是筑基，应该是金丹期……甚至……以上？……于仙仪不敢再想下去。
“于小姐何必如此见外？”男人轻声笑了一下，“坐。”
于仙仪坐下，感觉自己如坐针毡。面前的男人似乎很满意于仙仪的听话，他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便进来为两人倒上了上好的茶，顿时屋内茶香四溢。
男子把茶推到于仙仪面前，眼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请。”
“多谢公子。”于仙仪轻轻捧起茶杯，小心地吹了吹，小口地饮了一口。
男子看于仙仪喝茶，嘴角的笑意更甚。于仙仪只觉得身上汗毛倒立，一双玉手微微颤抖，一不小心撒了些热茶出来，将她的指节烫地微红。
“公子……”于仙仪刚要道歉，她那只被烫红的手就被男人的手捉住，男人的手温度很低，让她又是一激灵。
一块柔软的手帕覆上于仙仪的指节，男子温和地笑着，却让于仙仪感受不到温暖。
“于小姐可要当心啊。”男子松开了手，于仙仪的手腕却依旧残留着点点寒意。
“……多谢公子。”
看着于仙仪抓着手帕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男子嘴角又勾起了一个弧度。
一阵长久的沉默，安静地于仙仪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于姑娘，徐家可派人来过于家？”
于仙仪有些困惑地抬头，半晌，她才摇了摇头，“不曾。”
男子轻笑了一声，他轻轻抿了一口茶，“不曾？看来我的小礼物出了些意外……”
于仙仪心间的困惑却越来越重，小礼物？意外？这都是什么意思，又怎么会牵扯到于家和徐家？她却不敢问，只是收紧了捏着手帕的手。
男子似乎看出了于仙仪的困惑，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是一点给于小姐的小心意罢了，既然出了点意外，那就日后再说好了。”
“公子，小女子……”于仙仪想推脱，却又被男人抢先打断。
“于小姐可不要拒绝。”男人又轻声笑起来，“只不过是讨于小姐欢心的小把戏罢了。”他又打量了一下于仙仪，半面的面具在灯光下发出微寒的光，“说起来，于小姐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可是遇见了什么开心事？”
于仙仪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她本能地就想要遮掩刚刚那个帮她的黑衣少侠乐辰逸的存在。虽然因为面纱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还是强装着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公子见笑了，只不过小女子很少离开于家，今日出来自然心情好些罢了。”
“……是吗？”男人那微微上挑的拉长尾音几乎让于仙仪喘不过气来。
良久的沉默，男人才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于小姐也应该多出来走走才是。”
于仙仪终于松了口气，“多谢公子关心。”
“时候不早了，我差人送于小姐回府吧。”男子还是如之前一样笑着，嘴里却下了逐客令。
于仙仪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黑衣人离开房间的，直到看到秀儿，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而她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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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摘下犬首面具，把它和那把破破烂烂的铁剑放在了暗柜里。
他看着挨在一起的兔子面具和犬首面具，感觉自己创造的两个角色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站在一起，让他有些莫名的成就感。
摇摇头停下这种奇怪的想法，徐明锁上暗柜，又换上另一身白衣，随便把这身朴素黑衣放好——这身倒不用放到暗柜里，毕竟没有林公子那身精致的白衣辨识度高。
终于到了重头戏，徐明看着那把买来的剑，虽然一百两银子确实让他肉疼，但他也买了些别的服务。
首先就是那个奇怪的卖剑少年，他相信那个少年绝对有炼器天赋，他既然不能修炼，那就只能靠武器武装一下自己，而那个少年如果愿意帮他，一定能为他解决不少烦恼。
另外，为了不让自己的钱再被做记号，徐明把另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也给了老板，用了个借口让老板换成了几张散的银票。
伸手微微摩挲着那把剑的剑身，徐明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或许是这幅身体对剑的喜爱让他也有点爱屋及乌了……咳咳……不行，这是礼物。
徐明拿出刚刚老板送的木匣子，仔细把剑装在里面。
接着，他又拿出刚刚在荣兴楼乱逛的时候买的一本不便宜的本子还有一套笔墨。拿了个杯子装点水，晕开毛笔，他又拿出砚台倒出墨水，用毛笔沾了沾墨，思索一番落笔。
徐明暗暗庆幸自己现代练过毛笔字，虽然太久没写有些生涩了，但熟悉了一下，还是在草稿宣纸上写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字。
他深吸一口气，在本子上落笔——这才是他真正想要送的礼物，而那把剑只是添头罢了。
幸好原身已经许久没有写字，留下字迹的时候也不多……不然自己的字和原身的还是有些不同的，还需要担心字迹不同被辨认出来。
认真地写下一个个字，徐明却越写越困，刚刚反复爬荣兴楼三楼，他就已经有点精疲力尽，更别说刚刚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绕了巷子一个大圈……眼前的字迹逐渐模糊，徐明实在坚持不住，倒头就睡了下去……
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徐明一个激灵起来，这才发现太阳高高挂起——完了，他睡过头了！！
懊恼地一拍脑袋，徐明揉了揉太阳穴……徐星剑肯定早早去参加徐凌的生辰宴了，其他人又怎么会想到他这个废物大少爷？怪不得没人叫自己。
徐明迅速收拾了一下行头，本想直接出门，但又想到自己现在过去只能赶到生辰宴的尾巴……要是有心人看到了，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迟到来为难徐凌？
可是自己昨天才刚刚对徐凌说过自己会去的……
咬咬牙，徐明披上外套直接夺门而出，想那么多做什么，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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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作为城里最大的修真世家，二少爷徐凌的二十岁生辰宴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黎明时分，彩云朝拜，万籁俱寂之中，徐家古宅内灯火辉煌，琉璃瓦下，飞檐画栋在晨光的照耀下分外夺目。徐家府邸之内，府内外已被布置得分外精致。之见那瑞气腾腾，彩旗飘飘，到处挂着各色彩灯和宫灯。
广场中央，搭建了一座高大的舞台，装饰着珠光宝气的彩带和仙鹤飞绕图案，周围摆放着各色宝座供贵宾们观礼。一旁是一张长桌，上面陈列着各式灵果和仙酿，香气扑鼻，令人神怡。
徐家的门人弟子们身着统一的锦衣，忙碌地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贵客。
徐凌强装出微笑和母亲林淑兰接待着来人的宾客。尽管昨天才和母亲吵了一架，但他还是强打起笑意装作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好像他平日里的笑都留到了现在似的。
他知道，尽管这是自己的生辰宴，真正的主角却不是自己。生辰宴，生辰宴……只不过是父亲为了宣扬徐家家势罢了。
听着客人们一句句颇有文采又压着韵的恭喜，徐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是啊，他们也不会是真正祝自己生辰快乐，只不过是向徐家示好罢了……徐凌停止自己继续瞎想，徐凌啊徐凌，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又过一个时辰，宾客们大致落座完毕。徐凌身穿红黑精致长袍，头戴玉簪，腰挂玉佩，俊美的容颜配上平日里不曾见过的礼节性微笑，让无数小姐们纷纷侧目，他迈步步入会场，气宇轩昂，星辰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宾客。
他没来？
徐凌自嘲般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会来？自己和他向来关系不好，就算是昨天他答应要来……想来也是敷衍自己吧。更何况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出席过徐家的各种宴会，虽然最近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但怎么可能来出席自己的生辰宴？
徐凌觉得自己昨天实在太过可笑，居然莫名其妙寄期望于与自己一直不对付的大哥……幼稚地令人发笑。
徐凌沉默地落座，他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徐家的家主。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透出一种沉稳的威严。他的面庞方正，刀削般的轮廓给人以坚毅之感，一双深邃的眼眸似能洞察人心。他鼻梁挺拔，嘴角常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显得亲切而不失严谨。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略显些许银丝，更显得他经历世事，岁月的痕迹未能掩盖他的英俊。
他今日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绣有细密的银色云纹，宽大的袖口和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翻飞，散发出一种不俗的气质，长袍下佩戴的家族玉佩碧绿透明，象征着徐家的地位。
站在宴会的最前方，徐家家主显得颇为显眼。不时有人上前致意，他总是以温和的态度回应，但在那温和之下，又不难感受到他作为家主的权威。
仪式终于开始，徐家的家主亲自上前为自己二子徐凌祝福，寓意锋芒毕露，前程似锦。紧接着，来自各方的贵宾们也献上贺礼，由仆人一一收下。
随后，侍女们推上一座座摆满瑶池佳肴的香案。徐凌简单吃了几口，视线却不经意扫过门口……自己到底是在期望着什么呢？徐凌觉得自己傻地好笑，摇摇头，前来敬酒的客人络绎不绝，徐凌忙了起来，也没有空想那么多了。
又是一个时辰，宴会结束，徐凌陪着林淑兰送别一个个客人，看着安静下来的大院，徐凌刚想休息一下，就看到父亲示意自己过去。
徐凌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心，走过去刚开口，“父亲……”就看到大门处一道白色的身影，让他瞳孔微缩。
徐家家主敏锐地察觉到了徐凌的神色变化，他也朝门口看去，就见自己那个灵根已废多年的大儿子徐明一袭白衣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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