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开溜
原身的记忆里根本就没见过几次他的这个未婚妻，也怪不得徐明认不出来了……他也没想到怎么就这么巧，自己偏偏就遇到了原身的未婚妻于仙仪，莫名其妙接触到了于家这条线。
所幸面具掩盖了他的惊讶神色，徐明缓了一下，笑了笑，“原来是于姑娘，我听说过姑娘的名字。”
于仙仪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和苦涩，“少侠，让你听了笑话了。”
徐明知道于仙仪指的是什么——原身变成废人的时候，这个未婚妻就一起沦为了笑柄，这件事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现在也偶尔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他不敢去想象面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都听过什么谣言……虽然于仙仪也有给原身下毒的嫌疑，但看她现在一脸悲伤，难道她真的不知道有人对她的废物未婚夫下手了？
徐明想了一会儿，“……于姑娘，我确实听说过那些流言。”
一提及这个话题，于仙仪的眼神便下意识地流露出几分慌张与躲闪，让徐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徐明嘴角扬起鼓励的笑，“姑娘又何必在意？真正的于姑娘，我已经见到了。”
“于姑娘是一个气质出众，仪态美丽，颇有修炼天赋，冰雪聪明又知恩图报的女子。”
于仙仪略带惊讶地抬眸看着徐明，眼里短暂地一亮，却又立刻充满了哀伤，“少侠过誉了……小女子未来不过嫁为人妻……”
“那又如何？”徐明干脆利落地打断，“于姑娘要嫁与何人，又与于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有何关系？”
“于姑娘就是于姑娘……至少现在，于姑娘是自愿结交我，而不是被于家示意的，不是吗？”
于仙仪怔怔看着徐明，神情复杂。
徐明又笑了起来，“于姑娘，你自己已有答案，不是吗？我相信于姑娘不是夜晚来荣兴楼闲逛，也相信于姑娘刚刚买功法不只是为了好奇。”
“于姑娘，你本就很好，现在如此，之后也如此。”
面前黑衣少年被面具遮住半张脸，嘴角露出自信的弧度，一身朴素劲装却身姿挺拔，好似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让于仙仪觉得异常耀眼——她的心跳恍惚中漏了一拍。
“多谢少侠。”于仙仪轻轻笑了一声，眼里浓郁的悲伤似乎终于消散了几分。
徐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安慰还算有用。他决定乘机打探一些消息。
“今夜能遇见于姑娘真是缘分，又何必再谈这些……对了，于姑娘今日又是为何想来荣兴楼一逛？”
虽然听上去是在转移话题，但徐明确实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从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是于仙仪就开始好奇了，于家的深闺小姐，怎么会晚上只带着个丫鬟来这里？
于仙仪犹豫了一会儿，“少侠，实不相瞒，小女子来此是受人所邀……也未经过家中长辈同意，还请少侠为小女子保密。”
受人所邀？在荣兴楼——李家的地盘？
于家的嫌疑在婚约，而李家的嫌疑在仆人阿福的死……怎么偏偏就这么巧？这两个还莫名其妙赶趟了？
“我自然会帮姑娘保密……时候不早了，于姑娘，我们有缘再见。”
自己此行是为了给徐凌准备生辰礼物，没想到刚刚一时兴起凑的热闹，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徐明匆匆告别了于仙仪，朝三楼走去。
于仙仪看着黑衣少年远去的身影，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又很快被掩盖。
“秀儿，我们走吧。”
现在时辰还不算太晚，许多铺子仍未关门，徐明挑了一间看上去不错的武器铺，迈步走进。
那老板打量了徐明一眼，低声道，“小兄弟，我这里都是修真者使用的武器，价格可不便宜。”
徐明当然知道自己这身行头会被误会，他也不多辩解，取出那张二百两的银票挥了挥，老板这才堆起笑出来迎接，“小兄弟想要什么武器？”
徐凌浏览着店铺里的剑，他凭借着原身对剑的了解，一把把看过去，不论款式，不论外观，纯靠这幅身体的直觉。
终于，他停在一把剑面前。这把剑看起来普普通通，他却感受到了凌厉的剑意，虽然手法稍显稚嫩，但这偌大的店铺，能入他眼的，也就只有这把剑了。
徐明指着这把剑，扭头看向旁边的老板，“这把剑是何人所铸？”
老板一见徐明选了这把剑，面色变了又变，这才堆笑道，“让小兄弟见笑了，前几天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背着几把剑挨个铺子兜售，且不提他这样搅和人家生意吧，那些剑铸造手法都相当稚嫩，一看就是些练手作品。”
“我眼见要吵起来了，就出去阻止，没想到那少年居然赖上了我，我无奈之下买下了那些剑……唉，那些剑里，看得过去的也就只有这一把了。”
老板又苦笑着摇摇头，“那少年临走时还指着其他店家说他们‘不识货’，还险些打起来，小兄弟，您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啊……”
徐明却已经把剑取下来仔细观看了，他越看越觉得惊讶，面前这把剑的铸造者听起来或许就是那个神秘少年，虽然细节有些粗糙，但这剑中镶嵌的灵力回路却意外地凌厉——那少年怕不是个炼器天才。
“那我就要这把。”
老板本来还想诉苦，本以为徐明只不过是看到这剑外观看起来和其他的剑不太一样才好奇发问，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想要这把剑，一时被惊地说不出话，“小兄弟，这……”
“老板，可以看看那个少年卖的其他剑吗？”
老板觉得面前这个客人也太奇怪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拿出几把奇形怪状的剑。徐明终于知道那个少年为什么会被别人拒之门外了——就算是他，一眼看到这些歪七扭八的剑，都会觉得是练手货。
徐明摇了摇头，果然，这些剑里，勉强看得过去的也就他手里那把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要送人……可不要太寒碜。
“老板，这些剑你是花了多少买的？”
老板一说到这个，就呲牙咧嘴肉疼起来，“那少年可是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一百两银子……”
“老板，那这把剑，你一百银子卖我，可好？”
老板看着徐明，眼睛都要惊掉了。
“小兄弟，你可不要开玩笑了，这剑哪里值一百两？”
徐明没有解释，毕竟这种直觉上的东西他也没办法解释，“当然不止这把剑，老板，我希望你帮我个忙，如果那个少年再来找你卖剑，麻烦帮我把这张传音符给他，就说我想交个朋友。”
他拿出之前在这里乱逛时买的普通传音符，这种传音符是一对的，子符向主符传递信息，只能单向使用三次。收到信息后主符会有提示，之后可以在任意时候收听，有点像现代的邮件，但只能是单向的。
徐明刚刚给老板的就是这对传音符中的子符。如果那个少年有心，自然可以传讯给他，如果那个少年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他也不强求。
老板虽然心中困惑，但毕竟是商人，也没有理由推脱，犹豫了一会儿，他接过那几张符纸，开口道：“小兄弟，我可先说明了，我可不保证那少年还能回来。”
徐明点点头，“无妨。”
老板为徐明包好那把剑。徐明本来想直接用那张长乐坊赌博赢来的二百两银票，但老板接过那张银票看了看，又递还给徐明。
“小兄弟，这种银票我们不能直接用的，还要去钱庄找开才行，旁边的永乐钱庄就行，还辛苦小兄弟走一趟了。”
徐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张银票，这才发现确实和刚刚于仙仪她们使用的银票确实款式不太一样……难道长乐坊换来的银票都是不能直接用的？还是……只有他这张不行？
“好，我这就去。”
这也算遂了他的意，他本就想去永乐钱庄踩一下点，呃……好像“踩点”不是什么好词。
于是徐明又爬下三层楼，所幸他身体还算不错，他进入永乐钱庄时，因为天色不早，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迈步走进永乐钱庄，徐明抬头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大厅，暗道李家真是有钱。
一个类似前台招待的男子正坐在华贵的红木柜台后，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面带犬首面具的黑衣男子，摆出礼貌的微笑。“这位公子，您好。”
徐明取出那张二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我想换开这张银票。”
招待拿起那张银票看了看，突然面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个礼貌的微笑，他轻轻鞠了个躬，“好的，公子，请稍等。”说完，转身走进了后面的一扇门。
虽然招待只不过失态了一瞬间，徐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张银票果然有问题，说不定被做了标记什么的。之前林公子的皮果然被注意到了，看来逼也不是那么好装的。
也许自己现在的这个少年侠客马甲要和他的林公子的马甲有点联系了——不过这个想人设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
另外，这也说明长乐坊和永乐钱庄有不小的关系。长乐坊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地盘，但永乐钱庄他知道是李家的……或许之前他让李子昂去查长乐坊的事情还真是冥冥中最好的结果？
没过多久，招待就回来了，递给徐明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面上笑容未变，“公子久等了。”
徐明接过两张银票，虽然招待一脸风平浪静，但他猜现在开始肯定有人盯着他了……这下有点麻烦了。
徐明说了一声谢谢扭头就走，看来不能再久待在李家的地盘了，俗话说言多必失，他待在这里越久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徐明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走出永乐钱庄，又上了三楼花一百两银子取走了剑，接着走出了荣兴楼，他最后还不忘绕巷子甩掉可能跟踪他的人，然后回到了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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