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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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琅穿越到古代之前,是名化妆师。他与某三线男演员相恋,过着有钱有爱的体面生活。二十六岁那年,他被父母逼婚,出柜。
之后,父母便与他断绝了关系,没过几个月,与他相处了六年的爱人也对他提出分手——承受不住舆论压力。
他的生活自此一落千丈,某日意外车祸去世,却穿越回了古代,一个叫“棠花镇”的地方。
棠花镇宁静秀美,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他穿越到了一个新生婴儿身上,有了一个新名字——阮琅,并在这个镇上生活了十七年。
十七年,虽不足以将阮琅的心伤抚平,却也冲淡了许多。
他猜想着,这次穿越也许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赏。他在这里有幸福的家庭,有爱他的父母,有一个处处护着他的弟弟,有教他制妆粉胭脂的师父,他还做起了老本行——化妆。
阮琅在家门口开了一个胭脂铺,成了镇中年纪最小的掌柜,生意渐有起色,却又突逢变故,娘亲生病,卧床不起,为给娘亲治病,几乎倾尽所有,奈何还是不能治愈。
今年晚春时节,娘亲病逝,丧葬费又凑不上了,娘家不管,公婆早亡。
阮琅甚至梦到自己和弟弟跪在长街卖身葬母。
爹爹已不好意思再去邻居家借钱,先前的药费还没有还上,背了一身债,哪有脸再开口?
可也算天不绝人之路,阮琅的妆粉的师父沈蕴当了一枚佩,得了二十两银子,解了燃眉之急。
那佩是沈蕴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沈蕴对阮琅道:“以你的手艺,该去繁华些的地方开店,你爹也是这个意思,你若觉得妥当,我们就去兰街租赁一间店面,那地方人多,每逢佳节,逛庙会的人更多,生意一定红火,岂不比这里好?”
阮琅细思半晌,师父说得确实不错,便点头应允。
过了几日,葬了阮琅的娘亲后,他们卖掉了原先的房屋,得了二百八十贯钱,先还了欠街坊四邻的债,又去兰街租赁了一间两重楼的商铺,上面那层两间房,阮琅的父亲和师父住一间,阮琅和他弟弟住一间,下面那层开胭脂铺,还带一个小小的后院,每月的租金两贯钱。
搬家时,只雇了两辆牛车就把全部家当都运到新家。为了给阮琅的娘治病,他们的家具当的当,卖的卖,早不剩几件了。
一切都安顿下来,屋子里也收拾好了,尘灰也擦净了,阮琅推开窗户,支好,温温的轻风便吹进来。快到夏天了。
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鳞次栉比的楼阁、店铺,又摸了摸手中的简陋木匣,暗暗下定决心。
“哥,想什么呢?”
阮琅的弟弟凑过来,下巴搁在阮琅肩头,也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黄昏的街景。
这个弟弟不姓阮,是阮琅的继父段悠之子,他叫段逾,比阮琅小一岁,个头却比阮琅高半寸,皮肤也随他爹,小麦色。
阮琅听说小麦色皮肤的男孩子眼睛又黑又亮,他弟弟就是这样。
“我一定要把师父的佩赎回来。”
阮琅知道那佩对师父很重要,若不是迫不得已,师父绝不会把它当掉。
弟弟轻轻叹一口气,并不气馁沮丧,只是感叹道:“当期半年,是吧?每月三分利,也就是说,我们半年之内必须赚够至少二十两银子,否则师父的佩就再也回不来了。”
阮琅默默点头。
二十两,一百二十贯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更何况,半年的吃穿用度都要用钱,妆粉、胭脂、眉黛进货、采买原料也要用钱,算起来,数目不小。
阮琅原先的胭脂铺,一日进账也不过三百文左右。
他打开薄木匣,里面装着一叠当票,最上面的那一张就是师父的佩当票,崭新的,冰冷的。他将这个木匣放在床头,激励自己。
阮琅的床头没有枕头,连被子也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卷一卷衣服就做了枕头,长衫也可做被子。
“不过,七夕节不是快到了吗?逛庙会的人一定很多,也许一夜之间我们就能赚几贯钱~”弟弟眼睛一亮。
阮琅也早就想到了,他笑着,刚想抬手摸摸弟弟的头,又猛然想起,弟弟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小时候了。
他的手落在弟弟肩头:“恩,不只是七夕,六月初三,韦驮诞日,六月十四,文殊菩萨诞日,六月十九,观音菩萨成道日……兰街离普安寺很近,到时候拜佛上香的人绝不会少,我们只怕要供不应求了。”
阮琅知道,所谓节日,逛庙会,其实也是百姓外出散心、购物的日子。
弟弟有些小失望,他还挺喜欢阮琅摸他的头的……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是啊,如果我们早搬来这里就好了,这里的生意好做一些。”
“师父喜清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们日子过不下去,他也不会愿意来这里的…”
其实,阮琅的师父沈蕴和阮琅的父亲段悠从小便相识,是邻居,后来沈家迁到外地,遇上水灾,二十五岁的沈蕴与家人失散,辗转回到家乡棠花镇,投奔段悠,段悠二话不说便让他住下。
沈蕴有制妆粉、胭脂的手艺,也教给段悠的大儿子阮琅,二儿子段逾学得不精,却偏偏擅长给人梳头、盘髻,两个兄弟也算各有所长。
沈蕴走投无路的时候,都没有舍得当掉那块佩,却在段悠遇上困难的时候把它当掉了。
沈蕴不娶媳妇,也不相亲,有次他多看了一个姑娘两眼,段悠还以为他对人家有意思,晚上问起时,他才说:“那个女子的妆面不错,金花胭脂配檀眉,好看。”
段悠饶有兴趣道:“嗯嗯嗯,还有呢?”
沈蕴眨了眨眼:“没啦。还有什么?”
他似乎对自己的婚事毫不上心。
日落西山,阮琅和弟弟在后院干活,将几十条丝绵卷浸在胭脂汁子里,做绵胭脂,又调檀粉,沈蕴也在一旁帮忙,时时指点。
“这批红蓝花不错,还剩多少?”
沈蕴问阮琅。
“半斤吧,不多了,明天或后天,我和弟弟一起去采买些备上,还有落葵种、茉莉花种、胡粉也不够了。”
阮琅小心地将胭脂汁子倒在白瓷碗中。
“爹怎么还不回来?”
弟弟撂下木捣杵,朝窗外张望:“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去外面瞧瞧。”
沈蕴洗了洗手,从后院走到前门。
他倚门一望,只见段爹爹拎着鱼篓和鱼竿回家来了,段爹爹下午去城外池塘里钓鱼了。
“钓着啦?”
沈蕴清浅一笑,接过段爹爹手中的鱼竿,往鱼篓里一看,虽盖着盖儿,也透过缝隙瞅见一条银灰的大鱼蜷在里面,不老实,在扑腾呢。
段爹爹将鱼篓拿得远了些,怕水点子溅脏了沈蕴的衣服,对他道:“挺大一条,我怕咱家都没有那么大的盘子来装它。”
“别说盘子了,醋也快没了。”
段爹爹走到后院,喊两个孩子去外面买醋买盘子。
“打一瓶醋,三文钱,买六个鸡蛋,两文钱,顺便买个盘子,大一点,你看看那鱼多大,爹厉不厉害?”
段爹爹从布兜里掏铜钱。
阮琅和弟弟同时咽了咽口水:“厉害。”
“大盘子,得二十文吧?爹给你们二十五文,去吧。”
阮琅拿上篮子,和弟弟出门买醋了,段爹爹在后厨杀鱼,沈蕴想进来帮忙,段爹爹不让,道:“你那双手调脂弄粉就行,别沾了鱼腥气。”
段爹爹其实是胭脂铺的账房先生。阮琅一直觉得,整个胭脂铺里就数爹爹数学最好,阮琅在穿越过来之前,从初中到高中,数学成绩一直徘徊在及格线上。他弟弟更是个算不过来账的,没念过私塾,数学烂得一塌糊涂,阮琅小时候试图教弟弟背九九乘法表,每次背到四九三十六,弟弟就背成四九三十二,每次背到八八六十四,弟弟就背成八八六十二…把阮琅都绕进去了,只好放弃。
沈蕴来段家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风雅之事全知晓,诗书学得不错,就是不懂数学,小时候,他娘亲听说隔壁邻居家的段悠数学特别好,小脑袋很灵光,才六岁就会打算盘,于是让沈蕴和段悠在一起玩,并嘱咐段悠,好好教教沈蕴数学,段悠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给沈蕴讲数学,划拉了一下午,沈蕴什么也没记住,数学没教会,两个小孩倒是成了总角之交。
阮琅和弟弟到了街市上,先打了一瓶醋,然后挑了六颗蛋,小心翼翼放在篮子里,最后去杂货铺里买了一只大白瓷盘,阮琅怕盘子把鸡蛋压坏,就把鸡蛋取出,然后把盘子放在最底下,再把鸡蛋放篮子里,用稻草护着,弟弟抱着醋瓶,两个人往家走。
兰街热闹,华灯初上,客栈脚店、饭馆酒家、秦楼楚馆、茶摊茶肆,各色灯笼高悬,旗旆交垂,说不尽的人世繁华。
阮琅和弟弟小心着走,篮子里有易碎的鸡蛋和瓷盘,被人撞了可就麻烦啦,二十多文钱呢。
倏然之间,有一车轿疾行而来,电闪星流一般,人潮纷纷向两边急急退让,阮琅也连忙护着弟弟躲到旁边,匆忙之间,撞了一个人。
那人被撞了也不声不响的,阮琅的弟弟一脸闯了祸的样子:“哥,醋瓶子……”
刚才弟弟向后躲的时候,没留意后面站着人,醋瓶子没拿稳,瓶塞子也用了很久,不甚牢靠了,墨褐色的醋汁都倒了出来。一股酸气顿时蔓延在空气之中。
阮琅抬头一看,只见那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和尚。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和尚,眉目淡然,如雨雪初霁,一双眼睛澄净无波,无喜无悲,他身上穿着深青蓝色的僧衣,披着银霜般的月光……还有醋。
那和尚看了他们兄弟一眼,神色依旧平静,缓缓开口道:“二位施主没事吧?可有受伤吗?”
“没有,我们倒是没事啦……只是小师父你的衣裳被我们弄污了,实在对不起。”
阮琅见对方竟不怪罪,心下感激,又抬眼道:“如果师父不介意,我们想将此衣洗净后送还师父。”
弟弟自知闯祸,面红耳赤地合掌道:“阿、阿弥陀佛,是我鲁莽,对不起小师父。”
和尚摇头:“一件僧衣而已,无妨。”
阮琅顺着滴醋的僧衣看去,和尚将两卷厚厚的佛经掩在身后,可还是露出一角。
完了,不仅弄脏了人家的衣服,还弄污了佛经,虽然那佛经是由封壳装着的,但恐怕也难逃此劫。
“无事,小僧先走了,二位施主轻便。”
和尚单手礼。
阮琅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佛经价贵,一卷佛经值一贯钱,是他们全家半个月的房租,若赔他钱,自己身上又没带,若不赔他钱,他回到寺中又如何向住持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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