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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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着打包盒饭，就听见卷闸门突然被拍响，谢红梅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拉门。
何小玉站在门外，手上抱着泡沫箱，笑得和煦。
谢红梅有些惊讶：“阿姨，你咋来了？”
何小玉笑眯眯地进门：“我出来卖冰棍儿，顺道过来看看萍萍。”
谢红梅朝周萍萍招了招手，让她过来：“萍萍这会好多了，多谢你关心了。”
何小玉把泡沫箱放到桌上，弯着腰摸了摸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周萍萍的脑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天看到你失了魂一样，可愁人了。”
谢红梅看外头的日头猛烈，暑气也蒸腾着，忍不住劝她：“阿姨，这天气热，你这个时候出来卖冰棍儿，可别中暑了。”
“就是趁着天气热，冰棍儿才抢手，才好卖。”何小玉又打量着满桌子的盒饭，“你这会是准备去出摊了吧。”
谢红梅点头，继续把饭盒一份一份地码进篮子：“马上要去了。”
何小玉：“那我在这里替你看着孩子吧。”
谢红梅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些不确定：“阿姨，是李大哥让你来的吗？”
何小玉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她识破，忍不住笑了，也不藏着掖着：“他怕你带着孩子出去摆摊太累，让我来帮忙看一看。”
谢红梅想起他昨天的表白，心里有些混乱，也有些茫然，脸上都泛起了愁色。
何小玉看她表情不对，收起了笑意：“咋了？那臭小子欺负你了？”
谢红梅见她脸上全是认真的关心，心里暗忖道她应该还不知道李子方对她表白心意的事情，就是得了李子方的授意，来帮自己看会孩子，就摇了摇头：“没有。”
何小玉这才松了口气，拉了个凳子，把装着冰棍儿的泡沫箱摆在上面，朝着门口，又拉了个凳子到边上，往上一坐：“那你快去吧，我正好也借你的店，纳着凉，卖冰棍儿。”
谢红梅见状，也不忍拂她好意，吩咐周萍萍好好地和奶奶待在家，临出发前又回头叮嘱何小玉：“阿姨，小丫头刚好起来，可不许让她吃冰棍儿了。”
何小玉笑着挥手：“晓得了。”
谢红梅拉着车子去到榕树脚下，已经是满身大汗，九月初的天气，在南方正是酷暑，随便动动就冒汗，谢红梅心想不带周萍萍出来折腾也是好事，就是又承了李子方的恩情，心里就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
也容不得她细想，放工的时间到了，工地的伙计也陆续出来了。
“这天真的是太热了。”
“就是啊，要是工地能发些清凉饮料，给咱们解解暑就好了。”
“之前饭堂还有卖甜汤卖呢。”
“哎，那个汤，稀得像水，谁爱喝谁喝去。”
伙计们一边排队一边闲聊的声音传到谢红梅耳里，谢红梅听他们提到饭堂，忍不住问打听道：“伙计，那个饭堂什么时候恢复营业啊？”
排在前头的伙计接过盒饭：“估摸着下周吧，这会还没得准确消息呢。”
谢红梅小心翼翼地试探：“到时你们可要继续来我这光顾啊。”
伙计递上预订的钱：“来，一定来，就是大姐啊，你再整点喝的来呗？”
谢红梅觉得新奇：“你们想喝点啥？”
后面的几个伙计纷纷搭腔——
“凉茶。”
“绿豆汤。”
“甘蔗水！”
谢红梅一一地认真听完，点了点头，答应道：“我回去想想啊。”
谢红梅收了摊，径直就回家，一进门就见周萍萍正背靠着何小玉坐在凳子上，何小玉在给她扎小辫子，明明头发也不长，硬扎成两个短短的朝天辫。
周萍萍见她进屋，仰着白嫩嫩的脸，问她好不好看。
谢红梅一边收车子一边笑：“好看，有没有不听奶奶的话？”
周萍萍爬下凳子，往她腿边跑，边跑还边乖脆脆地说没有。
谢红梅心里一软，蹲下身搂住她，又感激地看向何小玉：“阿姨，辛苦你了。”
何小玉笑得柔和：“萍萍可乖了，也不打扰我卖冰棍儿。”
谢红梅想起后头的锅里还热着绿豆沙，就把周萍萍抱回凳子上，进后间端了瓦锅和碗勺出来：“来吃点绿豆沙吧，正好解解暑气。”
何小玉恍然大悟：“怪不得屋里头这么香，原来是这绿豆沙。”
谢红梅又给她讲了羊城人做绿豆沙的方子，给她解释陈皮和臭草是这香气的主要缘由。
何小玉边吃边点头：“羊城人是挺爱喝糖水的。”
谢红梅疑惑地抬头：“糖水？”
何小玉解释：“就是像咱们的甜汤，是羊城本地人的叫法，我隔壁屋的大婶是本地人，也经常熬糖水，有时熬莲子银耳糖水，有时煮凉粉，花样可多了，说是清润、解暑，还可以滋补，倒是没见过她熬过像你这么香的。”
谢红梅点着头，知道羊城人素来讲究饮食，滋补的汤汤水水也不少，倒是不了解原来糖水也是一门学问，心想既然中午就听到工地的伙计想要喝点汤水之类的，自己也打算长期在羊城做饮食小生意，可不能只会这一道绿豆沙，有时间也该去钻研一下，技多不压身，多会一些，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见何小玉吃完一碗，谢红梅又揭开锅盖要给她再添一点，门外就来了个大叔。
“呀，大婶，你摆摊的地点咋这么飘忽？又不呆亭子了？”
何小玉笑道：“这里比亭子凉快。”
大叔一手扯动着胸前的衣服给自己扇风，一手用手背擦着汗：“哎呀，幸亏我眼儿尖，见着你在这，快给我来根冰棍儿。”
何小玉摆了摆手：“没了，今天的都卖完了。”
大叔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揭了揭泡沫箱盖，见确实空空如也，又瘪着嘴合上：“今天生意这么好？也怪这天气，谁不热啊！”
大叔似闻到什么似的吸了吸鼻子，又抬头打量起谢红梅这屋里一副小饭馆似的摆设：“你这什么糖水啊？这么香。卖吗？”
何小玉指了指碗里，一脸笑意：“你还挺识货，好东西，是陈皮绿豆沙，卖不卖你得问老板娘唷。”
谢红梅被喊作老板娘，有些羞赧：“就是自己瞎做着吃的，说不上卖的。”
谢红梅见这大叔这会实在热得直冒汗，看上去跟何小玉也像是有些交情，估摸着也是村里的街坊，锅里也还剩不少绿豆沙，就取了碗勺，给他盛了一碗，请他吃。
大叔怕是折腾了一上午，人实在又热又饿，接过来就在门口站着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竖起大拇指，口齿不清地说：“小妹，你这糖水做得这么好吃，不卖实在可惜了。”
大叔囫囵吃完，自觉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人家一个女人家的东西，就问谢红梅多少钱，见她摆手拒绝，兀自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放她桌上：“就当从大婶这买冰棍儿吧”。
谢红梅有些哭笑不得，心里萌生一个想法，试探地道：“大叔，我要是在这里卖这糖水，你说街坊们会来光顾吗？”
大叔打趣道：“大婶来这卖冰棍儿，街坊们都不跟过来了嘛。”
何小玉被他逗得直笑：“我来借个地儿纳凉，倒没想到把生意给带起来了。”
谢红梅自然觉得这是一门有行情的小生意。本来熬糖水这活就不太费工夫，只需要把食材都丢进锅里，看着时间，把握好火候就行，也不需要分神去管，用不着担心会耽误做盒饭的工夫。
再加上刚才卖盒饭的时候就有伙计提议一块卖点喝的，这会又接二连三得到对这糖水的味道的认可。心想着在工地卖完，还能在这屋里接着卖。这天气，不愁没生意。
第二天一早，本来按原定的计划和食材的分量，用不着跑一趟农贸市场，但谢红梅还是去了。
按约定的时间，在村口跟猪肉档老板收了货，谢红梅就要出发，猪肉档老板见跟她顺路，又捎了她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明天就开完会回来了，你还顾着搞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