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下辈子妈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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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后，季筱竹被推进了急诊室。
经过一番抢救后，她成功成为了一个植物人，好歹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程生贤面色苍白的坐在病床前。
在两几分钟前，董梦来帮程生贤接走了福宝。她本来想留下，但是程生贤说福宝年纪小，怕在医院待着容易病之类的，董梦点头同意了，只嘱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顾筱竹。”
程生贤点头。
她的面色颇为憔悴，端坐在病床边，和货车司机交涉这件事也是董梦帮她办的，她都不懂这些。
她的目光停留在季筱竹的呼吸罩上，还有轻微的呼吸。
程生贤回顾着当时的场景，她差一点就死了，若不是季筱竹……
想到这里，她伸手轻轻搭在季筱竹的手背上，低声道：“妈欠你的，太多了。”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医生急匆匆的进来，看了程生贤一眼，沉声道：“家属出来一下。”
沈玉瑄也跟着飘出去，听到医生说话都心头一阵怒火，说什么季筱竹虽然脱离了病重期，成了植物人，而植物人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就算能醒也会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的瘫痪者，因为损伤到了什么神经啊之类的，让家属做好后事准备之类的……
沈玉瑄气得大骂他们“庸医！”
程生贤掩面痛哭。
沈玉瑄气愤后静下心来，要是季筱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定是会选择死亡，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自己像个残废一样这辈子需要别人来照顾。
程生贤蹲在门口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回到病床旁。
她凝视着季筱竹没有血色的脸颊，不知作何感想。
过了很久，她缓缓开口：“竹子，妈该怎么办？”
“医生说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程生贤抓住了季筱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随后垂头低低哭泣着。
程生贤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为她伤心还是因为少了家的顶梁柱而难过。
程生贤将季筱竹的手紧紧握着，“家里没了你该怎么办，福宝还这么小，我们母子俩怎么活下去……妈承认以前是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妈还是爱你的……”
“但治疗的费用就是天价，妈妈根本给不起，对不起竹子……”
在此刻，程生贤眼眸中的动容是真切的，在和医生交涉的时候，面对大额的医疗费用和需要长时间的照顾的时候，程生贤着实犹豫了。她承认，她是个自私又薄情的母亲，她在这个时候，甚至在想，要是当时季筱竹就被撞死了，是不是就没了那么多的麻烦？毕竟她的人生还长，还有个年幼的孩子要养，她真的能做到照顾季筱竹到死吗？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但是要她亲手揭下亲生女儿的呼吸罩，她又狠不下心来。
在思想斗争中，她再次犹豫了。
程生贤坐在这里，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对这个女儿说什么好。后面，她竟然直直坐了一下午。
接近傍晚时，董梦收拾了一堆东西来，说更方便照顾季筱竹。
程生贤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辛苦你了。”
福宝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董梦怀中熟睡。
董梦小声问道：“医生怎么说？”
程生贤缓缓摇头，“不大好，说可能醒不过来的。”
董梦却不甚在意，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筱竹迟早都能醒来，你放宽心。”
程生贤闻言，却是苦笑，她想，要是董梦知道季筱竹就算醒后也只是个无法自理的残废，她会作何感想？
两人还在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周老爷子居然赶来了。
周老爷子还坐在轮椅上，手脚不便，一个保镖推着他进来。
董梦站起身给他让开，周老爷子看见病床上的季筱竹，眉毛顿时拧到了一起。
他问道：“才多久，这个小丫头怎么也出事了？”
周老爷子的语气甚是威严，董梦道：“筱竹出车祸了。”
一听到“车祸”两字，周老爷子心又揪了起来，他的儿子不也是这样死的吗？
“我答应过儿子要照顾好这丫头，她的医疗费我出，一定要治好她。”
周老爷子吩咐道：“推我出去见医生。”
……
周老爷子在和医院一阵交涉后，季筱竹当晚就被搬到了双人病房中，一方面是环境清净，一方面是方便程生贤照顾季筱竹和福宝。
福宝黏人，晚上得程生贤哄，她不好意思再麻烦董梦，只好自己把婴儿床抱来了。而董梦则是白天来照顾福宝，给程生贤带饭，再和筱竹说说话，希望她早日醒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程生贤都快崩溃了，周老爷子要她寸步不离的照顾季筱竹，虽然护士也要帮忙，但是像换衣服擦身子这种事还要她亲力亲为，福宝还在一旁哭闹。
一日两日如此尚且能忍受，但是程生贤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看不到尽头，她就感到绝望。
程生贤一夜无眠。
她坐在季筱竹的床前，注视着她，就连福宝的哭闹也不管不顾了。
在清冷的月光注视下，程生贤的手神差鬼使着伸向了季筱竹的的氧气罩。
程生贤颤着手，毫无唇色，她闭上眼喃声道：“竹子，妈知道你向来懂事又要强，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是妈对不起你，下辈子妈对你好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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