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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轲单枪匹马地跟boss搏斗起来，他的那颗胃在挥舞的手上慌乱地喊叫起来。
“等一下，先救我啊！”
倪轲一个斩击劈断了迭迭维的一个手臂，把掉落下来的两个胃扔给了妙言妙语。
“不用选了，快来帮忙。”
沈冲见状也背上斧子，与倪轲协作起来，妙言妙语两姐妹虽然疑惑倪轲的行为，但也还是甩出两条长鞭，辅助他们进攻。
倪轲突然听到了身边的沈冲低声问了一句，
“大尼哥，你说的真的假的是什么意思？”
有点错愕于沈冲的发问，倪轲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迭迭维见状用牙齿磨碎了一些他的皮肤，顺着他的手臂啃咬起来，一层层的牙齿粘在他的骨肉上难以挣脱。
咬着牙砍下自己的一截手臂，倪轲一个撤步，
“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冲正好帮倪轲挡下一击，在他面前说，
“我觉得我是假的。”
看着沈冲毛茸茸的后脑勺，倪轲感觉真真假假的事情突然围绕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还在大呼小叫的胃，倪轲没头没脑地回复了一句，
“不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假的是假的。”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两姐妹中的一位挤了上来，甩出的鞭子暂时地束缚住了boss，利用惯性身体腾空而起，一个下落重击在了boss的头顶。
短暂的僵直之后，另一个女生也上前，用相同的招式一点点磨迭迭维的血量，倪轲跟沈冲只能在间隙中补上两斧。
最终迭迭维肿胀的身躯在几个人轮翻进攻下缓缓倒了下去，只有那只眼睛还在不停地闪动着。
倪轲注意到沈冲还在盯着那个眼珠，他意识到是上次的副本给他遗留下了心理创伤，没等他走上前去安慰，沈冲像发了疯一样用斧子砸碎了眼球。
“不好意思，俺失态了。”
此刻的沈冲才跟倪轲回忆里的那个他重合起来，那个有点畏畏缩缩的操着东北口音的大个男生，此刻又重新鲜活起来。
下方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你还是这么感性啊。”
那个贱嗖嗖的胃又翻着白眼揶揄自己了。
倪轲伸手掐了一下自己单薄的肚子，却发现并有裸露的内脏在跟自己谈话。
把装备都拾取到了背包里，倪轲意识到明后天就是自己旷工的最后期限了，他准备下线准备一下，跟雷姐打个招呼明天去上班。
身后有一双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又有两只手拽上他的衣角，倪轲回头发现三个人都在挽留自己。
只是沈冲看到两位女士有话想说，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我们想要加入你们的工会！”“你们两个真好！”
妙言妙语挤了上来，倪轲勉强地应付完她们，看到沈冲蹲坐在一旁的角落里。
看到倪轲把视线投到自己的身上，沈冲才有点失魂落魄地开口，
“俺感觉自己变得不真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很多东西很陌生，我说不上来…”
倪轲倚靠着他坐了下去，看着沈冲破碎的神情。
“而且你知道吗，天歌她不玩这个游戏了，她也弹不了钢琴了，她一听到琴声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还有爱尔小姐，她变了好多，前几次见面她都认不出我，明明我们相处了很多年了。”
沈冲自顾自地抱怨着，倪轲从他的话语里了解到了他的近几年，详细的程度不亚于一起成长。
“所以，什么是真的呢？”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拳，把倪轲打得头昏脑胀，烟熏得眼睛忍不住滚出眼眶，手机铃声突然唤醒了他，是雷姐来电。
“倪轲啊？听得见吗？”
“我在，雷姐我明天就来…麻烦了。”
“不是，”电话那头的人身影听起来比较急促，“有人把你挖走了，你明天去新的地址报道…工位上的东西都帮你整理出去了，你这几天在门口拿就行。”
对面的雷姐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只留下倪轲一头雾水，心理咨询师可不是什么有提升机会的工作职位，即使自己的工位上挂满了锦旗，倪轲也认为自己会在那里呆一辈子。
但从雷姐的语气听出来，谈判进行的过程并不和谐，双方甚至出现了争执。
新的上班地点是倪轲没去过的高新区，倪轲隐约觉得对面的要请不安好心，先是不咨询自己意愿的把自己挖过去，跟自己原先的领导闹僵关系，断绝了自己回头的可能。
到底是谁这么急不可耐地要拉拢自己？
倪轲这时想起了拉芙给自己的线索，登陆软件后里面的内容已经被清空了，空荡荡的界面只留下一些事无巨细的内容，
“我的占卜课上有几个人？”
“天歌跟沈冲两个人的护理课分数（特别低）”
“我养的小乌龟有多少只脚？”
…
自己确实触碰到一些内容了，倪轲对着抽油烟机吐出一口烟，看着烟雾以一种具象的形态被吸收了进去。
但自己除了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沉迷在游戏里，几乎没有其他接触社会的机会。
倪轲想到那对在同学聚会上脸面丢尽的夫妻，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打消了，那天拉芙动用职权扳倒了他们的企业，不出意外他们会因为卖改造肉蹲一辈子大牢。
思绪因为软件的清空顿时被打乱了，只能说那个假想敌比他们更快一步地察觉到威胁。
倪轲准备了一下明天去报到的资料，躺到床上，只是有一个疑点像飘忽不定的线头，一直困扰着他。
拉芙不像是会容许别人删掉自己东西的人，她就是护食的小猫，永远跟人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却也不允许别人侵占自己的领地。
倪轲越躺越焦急，在生更半夜拨去了电话，在很漫长的等待之后，对面终于接通了电话，试探性地“喂”了一下。
“潘妮？”倪轲辨认出声音的主人，“你能让拉芙接一下电话吗？”
“你是谁？她休息了。”
“我知道现在找她很不礼貌，我有点事情…你跟她说我找她。”
“请不要随意骚扰小姐，请自重。”
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倪轲换好衣服就出了门，半夜已经没有公共车运行了，他只能徒步跑到拉芙住的公寓，站在铁门前拨出610的房间呼叫。
这个操作重复了很久，一个睡眼朦胧的女士气冲冲地跑了，
“刚住进来就遇到你这种人，大半夜干什么？”
“请问您是说您住在610？”
“前两天搬进来的…你干嘛，我要报警的。”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