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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轲最终不死心地问到601的男主人提着刀子把他赶走，在整个小区又游走了一圈，才灰溜溜地离开了，远方的废城被泛起的晨光笼罩起来，一夜未眠，天亮了。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倪轲甚至来不及拿自己的材料，选择先到新的工作地点报道。
“你好，是今天报道的倪轲先生吗？”站在直冲云霄的大厦面前，一个高挑的女人俯身轻问，踩着高跟鞋的她身高逼近两米，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是的，你好，请问是…”倪轲拿出手机翻找企业的名字，有点抱歉地笑了一下，“是…‘纯塑’事务所吧。”
女人勾嘴笑了一下，示意他跟上去，搭着电梯来到了大楼的最高层，这是整个城市海拔最胜的建筑，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布局。
“‘泉立方’还没空，就由我先带你了解一下我们的企业吧，”女士正说着，就迈开长腿走了起来，“我是琴琴，之后会作为你的专属‘向导’存在，有什么需要可以call我。”
琴琴扔过来一个硬币大小的对讲设备，又指了指自己的耳后，告诉倪轲可以装备在此处。
走过前台是一片办公区，里面坐满了跟琴琴一样打扮的女人，对着电脑输入数据。
“这里是‘向导区’，假如你们没有其他需求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做后勤工作。”
倪轲注意到琴琴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是最中心的。
“我们的进度会很快，还请您不要东张西望。”
高跟鞋的响声越发急促起来，倪轲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琴琴的脚步。
“两边是咨询室，”一条数十米的长廊装着一个个隔间，“我们的工作时间是做一休二，不用担心房间不够用，预约时间的工作我会代劳。”
“我的房间在哪？”倪轲注意辨认了一下，没有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门牌。
“作为我们特邀的人员，你的房间在另一片区域。”
穿过走廊是一片休息区，被矮小的屏风分割成不同类型的分区，符合不同人的需求。
“你们还挺专业的。”倪轲摸过一张毛茸茸的沙发，触碰到的时候居然会发出猫叫声。
琴琴把被倪轲摸乱的沙发猫整理了一下，
“对待专业的内容我们是认真的。”
在休息区之后的是几扇紧锁的厚重的铁门，倪轲走过时隐约感觉里面有撞击的声音。
“特殊情况休息区。”琴琴简短的介绍了一下。
在向里面走过去是一个小小的拐角里面有着两个房间，其中一个门上就贴着倪轲的名字。
“到了，倪轲先生，这就是你的房间，”琴琴帮倪轲推开门，这是一个透明的房间，六面墙壁只有三处是实心的墙体，其他都是由玻璃搭建起来，可以直接在位置上看到废城的景象。
“其他房间也是这样吗？”倪轲走到房间的边缘，通透的玻璃就如同虚设，几乎可以感受到一百二十七层的风刮到脸上。
“这是特制的，”琴琴已经退到了门口，“您的咨询者在半小时后就到。”
倪轲有点难以置信地在位置上坐了下来，除了一半透明的房间，其他的布局居然跟自己原本的布局一模一样，那些锦旗都原封不动的挂在墙上。
打开面前的抽屉，摆满了自己平时喜欢抽的烟和抑制药物。
口袋里突然有一个“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倪轲把通讯装置掏了出来，贴在了自己的耳后。
“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设备通过耳后的神经直接把传话输入到了大脑里，倪轲有点不自在的抓了抓耳朵，
“收到。”
“你的工号是002，之后我们会用这个代号称呼你，在这里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反对请作答。”
倪轲沉默了一会，
“为什么是这么前面的号码？”
“您暂时无权知道，请做好准备，在10:25分准时去休息区迎接你的咨询者。”
倪轲看了一下挂钟，还有7分钟他就要出门，她又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才踌躇地走到了等候区。
在一张藤椅上窝着一个身影，胸腔以极其怪异的姿态扭曲着，脖子缩了进去，听到走路的声音艰难地回过了头。
“是…002医生嘛？”得了畸胸的男人颤颤巍巍地起了身。
“称呼我为002就行，我先扶你到位子上去。”
男人死死搀着倪轲地手臂，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倪轲感觉这一段路很长，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在之前的工作中咨询者都会主动来敲自己的门。
这样的意义是什么？
这让咨询师从原本的被动状态变得主动，倪轲无法停止胡思乱想，一直到自己坐进了位子里。
男人畏缩地坐在位置上，一直不敢抬起头，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直到倪轲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
“谢谢你，002…医生。”
“是蒋伟先生是吧，”倪轲翻了一下早就放在面前的资料，“不用紧张，先喝口水放松一下。”
蒋伟端起水杯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得一干二净，双手紧张地捧着杯子，眼神飘忽不定，到最后才定格到倪轲脸上。
“先描述一下自己的感受吧，”倪轲确认对方在注视自己，这才发问。
“医生你不问问我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话，我很愿意倾听。”
蒋伟用一种屈辱的眼神盯着他，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
“我不知道偏见是不是要陪伴我一生，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们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冒犯。”
“我想你误会了先生，”倪轲不自觉的往后靠了一下，对面展现的进攻性让他有点警惕。
“你躲什么？”
“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倪轲又倒了一杯水端过去，这次他选择坐在蒋伟的边上。
“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就该被歧视吗？这不是我的选择。”蒋伟抓住倪轲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倪轲感受到里面畸形崎岖的骨骼，心中还是一紧。
倪轲选择轻轻拍了拍蒋伟的肩膀，又默默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寻求安慰的人，自己绝对不能成为他的支撑，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最后倪轲送走了痛哭流涕的蒋伟，他擦了擦自己的手，目送他离开自己的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约定下一次的咨询时间，通讯设备里的声音告诉自己企业会为她们代劳的。
坐到椅子上准备做这次的咨询笔记，在整张桌子上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一支笔。
“会议记录我们会帮忙记录的。”
倪轲在房间里环顾了一下，在盆栽里找到了一个微小的摄像头。
“不要紧张，这只是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的。”
收回了准备破坏摄像头的手，被识破的倪轲在房间里转悠起来，像是想起什么，趴在沙发边上地上查看起来。
自己上次在沙发边上遇袭，假如是原先的那一块地毯，就会留下难以清洁的血迹。
倪轲的手僵直了一下，那块凝固的血迹跟记忆中一模一样，自己的东西还被扔在原先的事务所门口，这块地毯是他们帮忙准备的。
自己从多久之前被监控起来了？
“倪轲先生，到了用餐时间了。”琴琴站在门口，叩了叩门。
员工食堂在下一层，到了指定的位置上，面前的餐碟又让倪轲毛骨悚然，这俨然是自己家楼下餐馆的菜单，是自己最常点的几道菜。
“饭后甜点是黑松露冰淇淋，会在您进食27分钟后上。”
琴琴踩着高跟鞋走了，倪轲搅起意面，美味的口感却无法带来享受。
一模一样，还是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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