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雨放轻脚步走进花厅,为他沏茶按肩。
茶香四溢,入口生津,万澄澄叹口气,眉间愁绪消散些许,“福哥儿醒了吗?”
“醒了,哭闹着要回家找爹卿,被我劝住了,现在正吃饭呢,郎君也未用晚膳,不如...”
万澄澄摆摆手,示意不必,他这两年精力都在外面,对府内管束松懈了不少,发生这样的事他也有责任,诺大的万家靠他一人支撑,终究有些勉强。
乾夏国男子,但凡家里有些闲钱多半三妻四妾,万家坐拥无尽家财却无人纳妾,家规所束是一方面,另外家风如此,养育出的后代便也视之为理所当然。
只是这样一来,就比不上其他家族人丁旺盛,万澄澄连个帮手都没有。
“......”
万澄澄见轻雨欲言又止,放下茶盏问:“怎么了,想替绿苔求情?”
轻雨咬咬牙,跪在地上恳切道:“绿苔行事太过鲁莽,险些酿成大祸,但还请郎君看在她尽心服侍多年的份上,从轻处置吧。”
万澄澄手撑着下巴,没什么情绪地道:“起来吧。”
轻雨犹犹豫豫起身,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事情的来龙去脉万澄澄已清楚,绿苔管教不力,反被几个刁奴架住,眼睁睁看着他们逼福哥儿当替罪羊,差点害死一条无辜性命不说,如若得逞岂不掩盖了真正的危机,以至后患无穷。
万澄澄放下手,指尖轻敲茶几,淡然道:“将挑事的几个刁奴发卖了,绿苔降为一等侍婢,罚俸三月,提蓝哥儿为贴身侍婢。”
轻雨面上一喜,连忙躬身道:“多谢郎君宽宥!”
“还有那福哥儿,该好生补偿一番,是给银钱还是别的你看着办,另外书房里缺个伺候的,我看他心性不错,就让他来吧。”
轻雨点点头,心道福哥儿也算是因祸得福,书房里伺候远比浣衣轻松,待遇也高上一大截。
“郎君,我听说福哥儿爹卿病了许久,他一直在攒钱,想等万草阁义诊时带爹卿治病,不如现在就免费诊治他爹卿,当作补偿吧。”
万澄澄轻轻颔首,声音带着些疲惫:“如此更好,你自去安排吧。”
轻雨看他面色苍白,担忧道:“是,郎君劳神了,我让厨房备了些清淡吃食,您用了早点休息吧。”
“嗯。”
轻雨伺候万澄澄熟睡后,让蓝哥儿在外间值夜,便朝侍婢们居住的偏院走去,想看看绿苔。
万家富贵无比,对手下人从不吝啬,贴身侍婢有单独房间居住,一等侍婢是两人一间,其他的依照等级各不相同。
才到门口,轻雨便听到屋内传来哭泣声,她摇摇头推门而入,就见绿苔扑在床上痛哭。
“绿苔,别哭了。”轻雨捋了捋绿苔散乱的头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轻雨..姐姐,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碰上...这种事。”绿苔抬起头,眼睛通红,边哭边诉苦。
“唉,这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色厉内荏被那些刁奴吓住不说,事态失控又不及时禀报,险些酿成大祸了。”
“呜呜呜~刘嬷嬷那帮人,平常一个个笑脸迎人,没想到竟然那么狠毒。”绿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实在委屈。
“平日里她们自然不敢对你放肆,可背地仗着自己是老人,没少欺压等级低的仆人,这种人一旦遇事便凶相毕露,拉帮结派恨不得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不过他们报应来了,郎君发话要将他们发卖了。”
绿苔急得大哭,“发卖?那我呢,郎君是不是也要卖了我,呜呜呜,都怪我蠢。”
“别哭了,郎君知你并非故意,只罚俸三月,降为一等侍婢,正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日后表现好了自然能升回来。”
绿苔闻言一喜,总算停止哭泣,“太好了,我还能呆在府里,不然就配不上周郎了。”
轻雨拿食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周郎,先担心自己吧。”
“轻雨,周郎对我很好的,你看!”绿苔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长盒打开,一根漂亮的金簪静静躺在里面。
轻雨有些惊讶,“好漂亮的簪子,做工精巧,造价必定不菲,他送你的?”
绿苔脸上泛起红晕,右手拨了拨鬓边的碎发,羞涩道:“是啊,周郎说我生得好看,只有这样的好东西配得上,我只有根银钗,还是郎君赏的,都戴好多年了。”
轻雨看她动了真情,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虑,“绿苔,你这周郎叫什么,作何营生,籍贯何处?”
“轻雨你是怕我被人骗了吗,放心吧不会的。”
轻雨见她不上心,解释道:“不是我多疑,只是你出去买荷花酥的功夫,就认识个对你一见钟情的男子,听着实在虚幻。”
绿苔露出幸福的笑容,“轻雨,月老牵着线呢,有时候姻缘来的就是那么没道理,你别多想了,我现在只知道他叫周鹤君,是个行商,其他还不清楚,不过以后都会了解的。”
轻雨听出她语气中的向往,心知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便顺着她道:“希望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良人。”
“会的,我相信他,真想快点和周郎在一起啊。”绿苔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将心声吐露,耳根红透,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胡说的,你别当真。”
轻雨笑笑,摸了摸她的脸,“你我都是孤儿,自是想有个可以回的家,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绿苔见轻雨没有嘲笑自己,松了口气,随后又忧愁道:“可惜周郎说他母亲管的严,他要历练两年长些本事才敢提我们的事,而且周母喜欢勤劳能干的女子,所以我不能离开府里靠周郎养,否则会被未来婆婆不喜。”
“这样也好,你在府里多攒些傍身银子,日后成亲了也不必看人脸色。”
“周郎不会让我被欺负的,我们一见面他就问我在府里做了些什么、过的如何,生怕我受委屈。”
绿苔话语里都是自豪,爹娘死后她很少被人如此怜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为了周郎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两个女孩子聊了许久,直到夜深了,才一起睡下。
......
两日后,万府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启程前往云霄山祭花神。
万财将万澄澄送上马车,一瘸一拐地朝马匹走去。
轻雨见他狼狈,问道:“伤还没好吗?”
万财摸摸后脑勺,“领罚的二十鞭倒没什么,只是义父踹的有些重。”
“不是前天晚上踹的吗,怎么越发严重了?”
万财尴尬道,“早上又踹了一脚,让我一路上惊醒些。”
“万财,给我过来!”
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万财循声望去,见万安站在门口唇角紧抿,顿时后背发凉,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轻雨掩唇一笑,上了马车,这趟祭祀出动人马不少,走在街上引来瞩目。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个提着鱼篓的汉子,压了压头上的斗笠,看着万家队伍走远,随后将鱼篓一扔,走进暗巷中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
“郎君,这是绿苔出发前买来的荷花酥,您趁热吃点。”马车内,轻雨将糕点盘子端到万澄澄面前。
万澄澄刚吃过早膳,但拒绝不了热乎的荷花酥,白皙纤长的手在盘子上方点来点去,最终选了块比较小的,欣赏了一下粉白色的莲花外形后,嗷呜咬掉一口,酥甜香浓的滋味让他舒服得眯起眼。
轻雨笑着为他沏了盏茶,郎君吃起这莲花酥来,绝克制不住只吃一个。
果然,连吃三个后,万澄澄才不舍地擦干净手指,喝下茶水解腻。
万澄澄余光撇了眼盘子,肚中馋虫又不安分起来,他别过头连忙道:“快把剩下的收起来,别让我看到。”
“是是是~”
等轻雨将荷花酥放进食格内保存,万澄澄才回过头,咂咂嘴品尝余味。
轻雨见他忍的难受,说起闲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郎君,咱们下午才能到,您休息会儿吧。”
“不必,我精神正好,把管事们的纪要拿来。”
“是。”
轻雨将本子递过去,又把帐幔掀起只留一层薄纱遮挡,好让马车内光线更充足。
万家的马车做工精良,再稳当不过,看书也不受影响,一路走到了城门口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万澄澄看了轻雨一眼,轻雨会意,探出头问前面开路的万财:“万财,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停了下来。”
前面乱成一团,隐约看到有队人马挡在路中间,争吵声越来越大,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凑热闹。
万财正在和人理论,听到她问,一拉缰绳策马来到车旁,朝车内道:“郎君,洛家马车挡在前面,说洛二公子等着您一同祭花神。”
“我不是已经写帖子回绝他了吗?”轻雨气得头昏,拳头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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