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天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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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寅初这话一出，似乎便后悔了。他端着茶杯，慢慢饮了一小口。
谢灵钧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反而道：“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骆寅初微微笑了笑：“也不怕我狮子大张口，让你上我太素山门，从此为太素山做炼器供奉么？灵钧这般脾性，也不知是如何养出来的。你原本所处之世界，是何等模样？”
谢灵钧一愣，随即笑道：“我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至于我原本的世界……你现下问我，我却有些不知如何讲了。”
骆寅初放下茶杯，温声道：“无妨，我亦只是好奇而已。”
“那是一个……对于凡人来说，大抵很安全的世界吧。”
谢灵钧想了想，道，“所有人各司其职，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生活着。有许多给所有人用的飞行法器，天上飞的亦或是水中游的。亦有跑得比马车快上很多的车。”
骆寅初听得认真：“似天上佛国。”
谢灵钧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是什么佛国。家由余钱者过得快活，手无存粮者亦在挨饿。若论本质，倒是哪里都一样。”
骆寅初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谢灵钧问。
“无事。”
骆寅初道，“只是想问，谢小老板可有时间接下我太素山的炼器单子？”
谢灵钧大笑道：“骆仙长开口，必然是有的！”
“我有几位师兄，他们的几个弟子，近几日纷纷出关，再过一两月修为稳定，便会出门历练。”
骆寅初说，“因此，我想定制几套法衣，予他们送行。”
他提到历练，谢灵钧心思一动：“历练的话，可会猎杀妖兽？”
“自是会的。”
骆寅初道，“灵钧需要妖兽材料？”
“是的。”
谢灵钧道，“但你也知，我对六虚界并不相熟，是以……”
“他们外出历练所猎取之妖兽，会留存一部分交于师门，以证明自己的成绩。另外一部分，则会在近处的城镇中卖掉。”
骆寅初道，“你若是有需要的材料，尽管与我说。我回门中发布师门任务。”
谢灵钧双眼发亮：“可以吗？”
骆寅初笑了笑：“有何不可？”
他说完，又从袖中抽出一本书，道：“我此来，还有一事。我在宗门藏书阁中，寻到了一册基础心法。此心法在藏书阁中放置千年，是师门长辈自天外寻得。你或可试试。”
谢灵钧心头砰砰跳：“天外？”
“嗯。师祖在天外历练时，路过一崩塌小世界。”
骆寅初解释道，“听闻那小世界中所有生命都已消逝，师祖路过时，所有人造景象都在崩塌。他从废墟之中寻得几册心法，便带了回去。”
有修者大能能去天外，亦能从天外回来。这样的认知让谢灵钧突然松了一口气。
如若天外宇宙对此方修士来说本就寻常，那他根本不用担忧自己身无因果，会带来多少麻烦。只等实力强劲后，便可将觅宝会搬去六虚界！而且……若连另一个世界的心法都能带回，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修行有成，不用依靠黄字陆陆陆也能回家？
“你师祖，定然是极厉害的修者。”
谢灵钧由衷说道。
“师祖道法高深，我再修行千年，也难望其项背。”
骆寅初道，“我们先试试这套心法。若实在不行，待师祖出关，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骆寅初说着，将书递到了谢灵钧手边。那书册外封一片素蓝，翻开后，就见纸上笔墨宛如龙蛇飞动！观其笔势，飘若游云；徘徊俯仰，容与风流。
“好字！”
谢灵钧忍不住赞道！
骆寅初又给自己沏了杯茶，闻言便笑道：“灵钧今日，可赞了我两次。”
谢灵钧一愣，随即便想到修真界的心法，用书册记载的很少。在店里流通能被他买到的，也都是雇专人誊写。太素山正宗全是已经入道的修士，心法定然不会让容易被损毁的纸册保存。
“寅初如此待我……”谢灵钧有些茫然地道，“我……”他说着，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我有些不知该如何相报。”
哪里能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几个月的人这样好呢？他甚至刚用骆寅初的名声出书给自己打广告呢！
“此等小事，何须相报？”
骆寅初惊讶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你之安全。你身怀此等本事，在你入道之前，其他均是小事。”
……
骆寅初将心法粗粗讲解过后，便让谢灵钧盘腿而坐，以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冥想。
“你莫着急，先感受周遭气流，慢慢将心静下来。”
骆寅初轻缓地道。
谢灵钧缓慢绵长地呼吸着，他能感受到院子里有微风浮动，偶尔会有小鸟略过，它们一头钻进树叶里的声音，总是很清晰。
气流的流动似乎变缓了，谢灵钧觉得自己又困又倦，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可他在黑暗之中，却又明显看到了风的轨迹。
那些欢快的气流，在一片漆黑中，拉出一片片白色的影子。慢慢地，那些影子周围出现了许多轻飘飘的小光球。
它们五颜六色，夹杂在空气之中，将整个黑沉沉的世界点亮。
谢灵钧有意识地吸引它们过来，白色的小光球跟着风卷来，又在靠近的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所有光球停在半空，而后齐齐后退。
谢灵钧蓦地惊醒！
“如何了？”
骆寅初关切地道。
“我……”谢灵钧语塞片刻，才说，“我应当是见到了那些灵气……然而它们一靠近我，便齐齐弹开。”
骆寅初眉头微皱：“弹开？这不应该。你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开启内视，就说明灵钧你极有天分。既有天分，灵气也愿意靠近你，又为何会被弹开？”
谢灵钧茫然地看着他，心底却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黄字陆陆陆说他无法修仙，想来……这或许便是规则限制。
正想着，骆寅初却一把抓住谢灵钧地手：“我欲让自身灵力进灵钧体内游走一周天，不知灵钧意下如何？”
“来吧。”
谢灵钧笑道，“有个结论，我也好死心了。”
“或许会有些疼，你忍忍。”
骆寅初道。
或许是听见骆寅初说会疼，黄字陆陆陆此时冒出了头来：“阿谢，你别尝试了，你真的没办法修仙的。”
谢灵钧漠然置之，只与骆寅初道：“你开始吧。”
骆寅初的灵力如涓涓细流，缓慢自神门穴探入。谢灵钧只觉手掌一凉，便无其他感觉。可骆寅初神色却越来越沉。
片刻后，骆寅初收回手：“我之灵力入灵钧之躯，若石沉大海，竟再也寻不到轨迹了。”
“那这是……”
“灵钧你……”骆寅初有些难以开口，“或许你之身体，无法容纳灵气。”
而黄字陆陆陆此时也道：“阿谢，你现在的身体是系统模拟小时候的你重新塑造的……它不是真正的人，一串数据哪里能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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