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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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手帕上，那枝娇美的海棠花被血迹染红一片，触目惊心。
这正是当年他们一起出门逛夜市时，他从她那儿讨要过去的一块帕子，她没想到慕澄他居然还一直贴身放着它……
仔细想想，这么些年了，她竟然没有送过他一件像样的礼物，而这自己几乎都快要遗忘掉的手帕，却被他像宝贝一样，一直藏在身上。
思及此，她心里不禁越发得悔恨，手心紧紧攥着的那帕子，又被滴落下来的泪水打湿，那晶莹渐渐在那片深红处慢慢晕染，开出了一朵朵血之花。
慕洋见她难过，不禁有些怜香惜玉，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却又听见婴孩的啼哭声缓缓传来。
只见一个宫女抱着孩子从内殿里出来，向他们缓缓走近，那突然哭闹不停的孩子，正是河间王慕琬。
慕君听到孩子的哭声，忙又擦了擦眼泪，将那手帕仔细地收回袖里后，她又回身想要去抱孩子。
哪料还未接手，却听身旁那人突然又十分高兴地爽朗道，“这是河间王吧？快给朕抱抱！”
那宫人虽面有犹豫，但因为是皇帝要求，所以也还是很快将手上的孩子递给了他。
慕洋虽贵为皇帝，但没想到抱起孩子来却十分有经验，而且十分神奇的是，琬儿自被他抱入怀中后，很快就停止了哭闹，只是亮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面前的脸目光滴溜溜打转。
“真可爱……这是大哥的孩子呢。”
片刻后，慕洋突然又开口道，此时殿内安静到极点，他虽然脸上带笑，但那阴沉沉的声线听着却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抬眼只见他目无波动，眸底更是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她突然回忆起当年她刚生下安儿时的情景，那时的慕澄身上也有这种冰冷的气息，当时他是想要掐死安儿！
心口猛然一跳，还未等慕洋落下抚摸孩子的那只手，幼小的孩子便又突然被她一把抱了回去。
“皇嫂……”
慕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贵为皇帝的慕洋此刻显得有些尴尬，面上也微微有些不悦。
而她面上虽有些慌乱，像极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鹿，但此刻却依然还是将孩子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
“陛下，孩子既然醒了，很快也该抱去喂养了，妾也感到有些劳累，若无别的吩咐，可否让妾休息呢？”
她虽然声音不大，但咬字清晰，微微低垂的侧脸温婉又不失认真与坚持，慕洋见她对自己一副警惕的样子，倒也不好再继续逗留。
“也对，确实也不早了，是朕疏忽了。”他又坦然笑道，“朕还要去看看皇后，那便先走了，皇嫂你多保重身体，就好好休息吧。”
“恭送陛下。”
她模样恭敬，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
慕洋点点头，很快便转身大步离去。
等行至殿外，他才停下了脚步，目光稍有犹豫，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件淡粉绣花的小衣来。
那正是慕澄离开前夜时，从慕君那儿讨得的肚兜，跟归还给她的那手帕一样，它们都被慕澄仔细地藏在了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般地将这小衣私藏下来，或许是因为羞于开口归还？亦或者还有其他……
那小衣尚还残留着丝丝女儿体香，鼻息间不禁更觉飘飘欲仙，引人陶醉。
他微红的面容上不禁又轻轻勾起了一抹笑，但却也很快就又恢复了以往神色。
将那肚兜又重新放回怀里后，他这才又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墙角处的慕湛，目光凉凉地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
未过片刻，他突然感到腿上一热，低头一看，只见身侧有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
“爹爹！”
尚还有丝稚气的童音，虽然听着奶声奶气，但却透着无比的固执与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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