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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邯画工很好,画上那女孩儿一颦一笑尽态极妍,狼犬身上的皮毛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冷白的大片雪地铺陈画纸,衬得女孩儿身上的那件大红色的斗篷艳丽极了。
钟毓透过纱窗细密的空洞看了许久,看隐约觉着这幅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钟植夫妇极爱孩子,将钟毓和钟晴从小到大的衣裳和所用之物都完好地保存了起来,虽然钟毓并没有她来这个世界之前这幅身体留下的记忆,但她翻看小时候物什的时候见到过一件据说是她儿时所穿的大红斗篷,与画中女孩儿身上这件极为相似。
或许,画中的女孩是项邯的可爱小妹妹,也有一件相同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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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放晴了好几日,气温也一天比一天热,待钟毓去裁缝铺子里取了为项邯做的那几件薄衣,也差不多到了可以上身的时候了。
当日,钟毓照旧去归心居用晚膳,待项邯用过饭,净了手,她从丹桂手中接过盛衣服的盒子走上前去递给了项邯。
“夫君,我常去的裁缝铺子里最近到了一批江南的丝绸,我去裁衣,顺便给夫君裁了几件,夫君今晚回房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拿去改。”
项邯面露诧异,看了钟毓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盛装衣服的盒盖。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最上一件白色衣裳,能看到其下还有粉色和豆绿等色,都是鲜艳的颜色。
其中除了白色,其余的颜色项邯这十几年来都没有穿过。
膳房有随侍的侍女在侧,项邯颔首,没有什么表情:“多谢,你有心了。”
钟毓将盒盖盖上,递给了归心居的侍女,笑着道:“何必谢我,夫君送我丝帐,又着人填平了水塘,我这几日再没被蚊虫扰过,都还未好好谢过夫君呢。”
静默了一瞬,项邯突然抬眸对上她盛满笑意的双眼,道:“上次答应带你去后山摘花,趁今日天色还未黑下来,不若此刻一起去走走?”
前两次,项邯试图以自己的方式靠近钟毓,都见她一脸慌乱和抗拒,他才明了她对他的惧怕之深。
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但是今日见了她的这份礼物,让项邯觉得,或许他可以更快一些。
项邯回了趟房间,钟毓坐在院中等他,再抬眼便见他已经换上了那件豆绿色长衫走了出来。
项邯宽肩阔背,四肢修长,钟毓看惯了他穿深色衣裳,竞觉得在这件颜色鲜明的衣衫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阔步走到钟毓眼前,项邯垂眸:“走吧。”
钟毓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晚霞如焰,点染半面天空,河水叮咚,屏蔽周遭杂声。
钟毓跟项邯隔着一小段距离,上了石桥。
到了山根下,项邯停步,回眸伸出手来,手里攥着的一枚球状物显露出来:“香料我还未找到,里面填的仍是你原来那枚中的,已经不剩多少香气,外头的金属球是工匠按原先的那枚做出来的,本想找到香料之后再给你,怕你等得急了。”
钟毓从他手心拿起香囊,借着此时不甚明亮的天光看着,这枚香囊较之她从前的那枚,除了新旧程度有所差别,其余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就算是摸上去的手感,也是经年使用后的光滑平整。
其中的香料虽然味道已经极淡,但还是她无比熟悉的香味。
钟毓瞬间觉得眼前之人也不是那般可怖了,高兴同他致谢道:“多谢夫君。”
暖风吹来,项邯见她衣袂翻飞,一缕碎发在笑脸上浮动,纤纤十指抚弄着香囊,他突然生出想摸摸她莹润脸颊的心思来。
项邯轻咳一声,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冲动,转身往山上走去:“前面便有一片野花。”
钟毓将香囊悬在腰间,随着项邯顺着山坡往那片花丛中去了。
成片的野花开在半山坡上,色彩斑斓,晚风一吹,送来阵阵馨香。
此处离鳄鱼池不远,钟毓即便是偶尔会出涤秋苑在附近走动,也从不敢靠近这边半步。
却没想到,这里的风景比涤秋苑窗后看出去更胜一筹。
钟毓走在野花间,俯身去摘花,项邯慢慢跟在她身后,也摘了几朵大的。
不多时,钟毓已摘了一捧拿在手上,花朵晒干后脱水变小,这一捧最多只有二三十朵,离秋冬的用量还差很远。
天尚未全黑,依稀能辨别花朵的颜色,若是没有项邯陪同在侧,钟毓是万不敢过来的,不如今日便多摘一些带回去。
钟毓还欲往花丛深处去,却冷不防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甫一回头,项邯突地将一枝花插入她的发髻之中。
他的手掌似乎还若有似无地抚了抚她的额头。
钟毓侧脸,慢慢直起身子,项邯垂眸看着她。
云鬓花颜,应当便是如此。
一时间,钟毓心跳快极了,又慌乱又害怕,顿时没了摘花的心思,不知他又在发些什么疯,他若是还同从前那般对待她,反倒能让她觉得安心一些。
“夫君,花丛里有蚊子,我明日白天让丹桂银雪同我一起过来摘,我们现在回去吧。”钟毓不敢迎向他的眼眸,半天才觉得身上痒,说了这样一句话便转身要往山路上去。
与在温泉那次看着她逃走时不同,项邯薄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
项邯俯身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拿出腰间的火折子将树枝点燃,随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枯枝燃烧产生的烟尘在半黑的空中划出几道不规则的弧线。
“去摘吧,我给你驱赶蚊虫。”他接过钟毓手中的那捧花,“我来拿着。”
钟毓不敢再说要走,项邯紧跟在她身后,让她不太自在,又摘了约莫一刻钟,天完全黑了下来,她才便借口与项邯说累了想回去早些歇着。
就凭项邯与她独处的这几次非正常表现,就算是钟毓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了些什么。
虽说项邯并未像从前一般,对她疾言厉色,但是一想起这几次他脸上的神情,钟毓还是本能的抗拒,甚至对去归心居用晚饭这件事都产生了惧怕情绪。
接下来两日,钟毓都以最近长胖要节食为由,让银雪去归心居说她当日不去用饭了。
第三日傍晚,丹桂趁着钟毓去净室沐浴的空当儿在给她铺床,便见银雪有些慌张地进来,在她耳边小声说:“国公爷来了。”
丹桂急忙从床榻上下来,往净室去,还未走到净室门口,见项邯推门而入。
丹桂战战兢兢地福身给项邯行礼,“夫人正在沐浴,奴婢这就去通秉夫人。”
项邯缓步走入屋中,口气冷淡:“不必,你先出去,我一人在这里等便好。”
丹桂见国公爷一脸冷肃,以为自家姑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让他屈尊降贵,在夜里亲来涤秋苑兴师问罪。
丹桂心里七上八下的,本想先去净室给钟毓通风报信儿,但听项邯口气不容置喙,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倒了一盏茶给他,便俯身退了出去。
净室中传来轻微水流的声响,项邯紧捏着手中的茶杯,抬眼朝净室的方向看去。
那处门口挡着一扇半透明的美人围屏,其上所绘美人,或坐或卧,或嗔或笑。
项邯暗道一声俗气,但又不自觉的朝那里望了几眼。
净室内水流声加重,随即有清脆的声音从中传出:“丹桂,递一条沐巾给我。”
今日丹桂忘记了在净室中放沐巾。
项邯在屋内一扫,起身在围屏旁边的木椸上摘下一条沐巾,绕过围屏,推开净室的门,将沐巾挂在了门旁的架子上。
全程只听见木门的一开一合的轻微声响,甚至,连走路的声音也无。
片刻,钟毓带着一身水汽从净室中走了出来,唤丹桂:“丹今日浴桶中的水不知为何越洗越少,你去看看是不是哪儿漏了。”
钟毓穿着一件夏日轻薄的寝衣,赤着脚站在屏风旁,身段比屏风上的美人更为袅娜。
她边说边从一旁的木椸上摘下一块干爽的沐巾低头擦拭着尚在滴水的头发,见丹桂始终未回应,她拨开浓云般的湿发向屋内看去。
项邯一身白袍,端坐在桌旁,看似不经意地吹着手中杯盏中的茶沫,淡淡开口:“明日我让柴武送来一个新的浴桶。”
钟毓冷不防回过神来,委实被项邯的突然出现震惊到了,慌乱着摘下木椸上今日穿过的脏衣退回到了屏风之后。
待她穿好出来,还是赤着一双脚,头发还在滴着水。
项邯看着她从净室门口小心地走到了床边,穿上绣鞋,转身一脸不自在的笑意对着他,强装镇定问:“夫君为何会来涤秋苑?”
项邯若有似无地打量她,“我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明日晚饭还是去归心居与我同用。”
钟毓尴尬至极,心里只想他快快离开,敷衍着低低应了声是。
项邯说完,果然未再多待,放下茶盏起身便朝门口去了。
钟毓方才松了一口气,便见项邯在门口停了步子,转头看着他道:“你不胖,日后勿要再想减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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