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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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内。
孙嬷嬷将李嬷嬷叫来，“让你给老夫人准备的灵芝如何了？”
李嬷嬷一惊，难道孙嬷嬷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偷偷拿了些？
“已经准备好了，等着给老夫人熬药呢。”
可孙嬷嬷是个人精，看李嬷嬷的神色就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灵芝不在了？”
李嬷嬷顿时跪下开始磕头，也在心中思索着对策。
如若让孙嬷嬷得知自己偷偷拿了一些灵芝肯定会被赶出去。
孙嬷嬷是个抠搜的，府里的人丫鬟婆子都归她管，平日里如若想要从府中那些东西必须要给孙嬷嬷分一些。
这都是规矩。
可今日送来的灵芝李嬷嬷一看就是成色很好，拿来给自己家中生病的儿子煲汤是最好的。
她也不想多拿，便只拿了几颗。
想着应当没有人发现，李嬷嬷便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孙嬷嬷，如若告诉他，自己这个把柄指不定要被孙嬷嬷拿捏多久。
思及此，李嬷嬷赶紧磕头，“孙嬷嬷，灵芝还在的，灵芝还在的，我带您去看。”
虽然有采买的记录，但是少了几颗应当问题不大。
孙嬷嬷并不是什么都管，李嬷嬷只祈祷她看不出来。
李嬷嬷将孙嬷嬷带到药材库，将新采买的灵芝给孙嬷嬷看。
孙嬷嬷一下子看到了，这些灵芝与自己晨时在沈知微房中看到的灵芝一样。
如若是平时，孙嬷嬷断然是看不出来了这灵芝是少了的。
可她早上刚看过沈知微包裹中的灵芝。
此时再看药材库中的灵芝，便忍不住心中盘算了起来。
灵芝是个贵重的东西，能售卖的药房就那么几家。且寻常人家是舍不得吃灵芝的，也就是陆老夫人身体不好，才会采买这么多灵芝。
这些灵芝稀稀拉拉放在一起，孙嬷嬷心中一盘算，便知道这灵芝少了些数。
应当是沈氏拿了。
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偷偷摸摸，看见自己了会心虚。
孙嬷嬷的态度突然严肃起来，“你且说，是不是丢了几个！”
李嬷嬷被吓了一跳，心知这件事情瞒不住了，马上跪下开始磕头，“孙嬷嬷，这件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告诉您，我怕您生气，我——”
孙嬷嬷恶狠狠盯着李嬷嬷，“是不是少夫人将灵芝拿走了？”
李嬷嬷一怔，脑子转得飞快，孙嬷嬷既然这么问，必然有自己的怀疑，说不定还有证据。如若这个时候自己真的承认了是自己拿的，那肯定会被孙嬷嬷记恨上，也会被主家打一顿，说不定还会被丢出陆府。
那么每日的银钱便没有了着落，自己生病的儿子该当如何。
沈知微在陆府也没有地位，如若孙嬷嬷能够证实不是自己拿的，能够证实是沈知微拿的，那自己就还能继续呆在陆府。
顶多落下一个看管不严的罪责。
李嬷嬷赶紧抱住孙嬷嬷的大腿，“孙嬷嬷，是我看管不周，没有想到少夫人拿走了。我也不敢跟少夫人说些什么，毕竟那是少夫人啊。”
李嬷嬷说得情真意切，孙嬷嬷本来信了七分，这下信了十分了。
孙嬷嬷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放心，我定然给你一个公道。”
沈知微这几天实在是累着了，将东西交给了沈从易之后便回到了东院。
在东院歇着，睡了一会儿又打开了手中的账本。
可傍晚时分，又被彩珠唤了去。
“少夫人，还请您到寿喜堂一趟，老夫人和都督都在寿喜堂等您。”
沈知微看向外面的天气，似乎是又要下雨了。
“是要吃饭了吗？我将手中的账本看完就去。”
就算要她布菜，也毋须这么着急。
彩珠却有些犹豫。“老夫人说让您现在就去，耽误不得。”
沈知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账本，随着彩珠去了寿喜堂。
一进门，沈知微便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老夫人端坐在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微，见沈知微进来，老夫人敲了敲拐杖。
“沈氏，你来的时候我是如何教导你的，来了我们陆府手脚要放干净些。我才说的你便忘了。”
沈知微有些疑惑，“敢问婆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媳妇不懂，请婆母给媳妇解惑。”
老夫人本就生气，看到沈知微还一副不太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的还如此装模作样？你将府中的灵芝拿了给一个男人送过去是何故？你在府中掌中馈便是用这种方法来牟取私利吗？还有，你私会的外男是谁？”
沈知微心中咯噔一声，她想起了那个包裹，又看向孙嬷嬷。
此时的孙嬷嬷一副得意的神情，仿佛抓住了沈知微天大的把柄，正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知微。
沈知微望向圈椅上的陆老夫人，“婆母，想必是您弄错了，我所见的是我的表哥，唤做沈从易。”
寿喜堂内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都督”的声音，一人走了进来。
沈知微没有抬头就知道是陆著回来了。
“母亲远在岭南，无论是给母亲寄信件还是给母亲寄东西都比较难，恰巧表哥是马夫，时常在各个地方走动，我便让表哥帮我给母亲送些东西过去。”
老夫人看沈知微并不胆怯，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我知晓你想要与你的母亲送些东西。但你需知道，府中的钥匙虽然是交给你保管的，但不是让你随随便便偷拿东西，你执掌中馈还私自偷拿府中得东西，那怎样给府中的其他人做表率？”
老夫人的语气又软了些，“沈家的女子怎得如此？”
沈知微霍然抬起头，“婆母怎生如此说？自从我嫁给陆府以来，未曾有一日懈怠，虽说府中有不少事端，但我不曾放之不里理。婆母今日说我偷窃府中的东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老夫人也来了气，“人证物证都在，就连你偷走的东西我们都找了，你现在还在这里狡辩这些，我念着你是著哥儿的媳妇，想着给你一个机会，你能够自己承认错误，著哥儿也能原谅你。没想到你还如此倔强，不肯承认自己错误。去把东西带上来。”
说罢，老夫人看了看旁边的陆著。
陆著静静坐在圈椅上，低眉看着手中的茶盏，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看法。
大有随着自己做的意思。
孙嬷嬷听闻这件事情，立马挥挥手将人带了上来。
带上来的是李嬷嬷。
李嬷嬷一进来便情真意切哭诉道，“老夫人，是老奴看管不严，没有注意到是夫人拿走了灵芝，是老奴该死，请夫人和都督惩罚老奴。”
陆著没有理会李嬷嬷，甚至厌烦地皱了皱眉。
他不喜这种场合，府中交由沈氏打理，如此便也做不好，反而出现了这种事情。
陆老夫人一见陆著不耐的神色，便知道陆著是什么意思。
“还有证据呢？如何证实李嬷嬷说的是真的？”
李嬷嬷说道，“老夫人，奴不知道，采买事项一直交由少夫人来打理，故而老奴没有细数灵芝的数量，今日才发现灵芝少了些。灵芝只有少夫人与奴婢接触过，奴婢可以保证自己并未拿过这些东西。”
她没拿过，那是谁拿的就显而易见。
虽然没有明说，但李嬷嬷言下之意指的就是沈知微。
李嬷嬷接着说道，“有下人看见少夫人给那位男子送的包裹里面有灵芝，与府中采买的灵芝一致。”
李嬷嬷并没有交代出是孙嬷嬷做的。
孙嬷嬷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彩珠将那个包裹带了上来。
沈知微一看见这个包裹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是沈从易的包裹。
“你们将堂哥怎么了？”
孙嬷嬷赶紧说道，“少夫人，我们并未将那位男子如何，而是觉得他偷了陆府的东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带着东西登船潜逃，我们已经将他扣押下来。”孙嬷嬷指着包裹里面的灵芝，朝着李嬷嬷说道，“李嬷嬷，你来看看这个灵芝是不是你之前给老夫人采买的？”
东西隔得很远，李嬷嬷看不真切，但她心知，今日这戏是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回老夫人，这灵芝却实施老奴之前采购的灵芝。”
老夫人看着沈知微，“沈氏，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知微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不是孙嬷嬷做局害自己，要不是孙嬷嬷与李嬷嬷合伙害自己。
沈知微正欲开口，陆著站起身来，走到了沈知微的面前，“沈氏，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知微抬头看去，陆著身着一身墨色衣服，腰间没有常佩戴的飞鱼服，头发用白色丝带束了起来，身形极为欣长。
低垂的眼眸里无波无澜，看向沈知微的眼神中没有其他的情绪，高高的身量仿佛将沈知微完全罩住。
外面风声大作，好像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雨滴劈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沈知微一下子明白过来。
陆著这是将自己作为犯人开始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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