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枫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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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力统指妖的术法，与奇门遁甲相通，降妖观人习道术，也固有一别称，名为“道人”。
若非是妖，又岂能有妖力？
协敖鹏哪能真跟妖缠上过，降妖观的人耗其一生都难碰上几只妖，就连祭妖坛中那几只孤煞恶妖皆为祖辈们所擒，就算他其余师兄弟发现妖物，他也会趁机溜之大吉，灰头土脸的跑回降妖观。可如今真的遇见还被其妖抵住了命脉，真是倒了血霉。
“你……是妖？”他颤抖的身体，不敢确信的侧过头看着苍渊。
苍渊自来有一个隐晦的秘密，他的记忆灵识是残缺的，有大部分记忆就好似被人刻意磨掉了一般。
苍苋林尤为起兴想插一句话。感觉这威风像是自己出的，用克妖的剑抵住降妖道人脖颈的勇士是他一般。他道:“废话！我兄长不但是妖，还是……”
“不是。”
苍渊竟打断了苍苋林的话语，将剑撤了下来，“噌”一声放入剑鞘之中。“我是人，说话这位是我家弟，他生性顽皮，喜爱玩笑他人，实属抱歉，请大人莫要当真。”说罢，便俯身弯腰将御铭剑递向眼前之人。
两人都惊呆了，苍苋林再次挥用隔音咒，腹语问:“兄长，这是何意？”
“有了更完美的计划。”
“什么计划？”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眼下先配合我骗过这傻子道人。”
“啊？好。”
两人全程无任何多余的表情，很快便结束了对话，协敖鹏久久未能缓过神来，若是普通人怎可唰的一下闪到后面将剑抵在自己咽喉上？但如若是妖，御铭剑作为降妖法宝，他又怎可轻而易举、毫发无伤的拔/出剑鞘。
协敖鹏回过神，将御铭剑一把抓了过去，生怕这人下一刻就反悔。那现在只有一种说法了。
“那你戴这面具是何意？长的丑不敢见人？”而后朝苍渊身侧转了一圈，盯了半天续言：“你该不会……也是有六脉仙根之人吧？”协敖鹏眼神带有谜底、不解。
苍渊化人的脸确实不忍直视，所以也可以默许他这番说辞。但最主要的是——怕暴露行踪。
他这张脸在人间用了近百年了，不避讳一点不得把某些见到过他的人吓个半死。
此外这也就是苍渊所谓的更完美计划，那就是——混入敌营。
苍苋林也忽的明白了苍渊此意用途。没人比他更了解他这妖王兄长了，毕竟贴着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当了千年的跟屁虫。在他眼里，也只是觉得苍渊是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妖而已，除了年龄大外，没有别的本事。记忆也时有时无，总是忘事，枫火山众妖早已散了大半，就剩一些年长的妖辈、和忠诚于他的小妖。名义上的小妖也不过是群百年修为还是孩子大小的妖罢了。
说的不好听点，苍渊就是一个过气妖王。
其间苍渊这无所事事的性子连他自个儿都怀疑自己是怎么混上妖王这个位置的，记忆灵识残缺大半，众妖怎样立王，他怎样当王都给忘了。如今谣言遍地飞，恐怕也是做不到“安享晚年”了。
苍渊抬起头，看着这二愣子，眼神充满鄙夷。他自己尚未开口，他便算是着急忙慌抢答了一番。
“不错，我容貌先天衰老，二十出头的年纪已同中年无疑，故此无脸面对世人。此外与家弟自幼习武，也是后天发现我们功法异于常人。昨日，枫火山那妖王吃了我们一家老小，我们决意不复此仇誓不为人。先前早就听闻降妖观的威名，说是需有六脉仙根者方可入观，我与家弟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协敖鹏双眸充满了不可置信，显然是对昨日那桩子事毫不知情。但也有一点，苍渊一番说辞特别平静，感觉又真又假，真在于他说话利落，没有半点吞吐之气。假在于过于利落，就像是提前打好了稿子，默背下来的，甚至在说他一家老小被妖王吃了，他却毫无表情还说要复仇，就算装模作样也至少露出点泪光或者对妖王的恨意才是。
协敖鹏虽傻，但哪儿能真傻到这种程度，必定有诈，他表情得意的欠揍:“得了，你骗人还骗出花样了，要是那妖王昨日真在枫火山吃人杀人，我们降妖观的人早就把它擒下了，我还能不知道？”
苍渊:“……”
降妖观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空壳子罢了，虽说他的枫火山更空，但好歹几千年前也曾风光无限过，他一妖可掌管过十万妖群。要不是后来不知因何缘故导致他思维呆滞，灵识残缺大半，枫火山走的走散的散，他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本以为这二愣子很傻，结果比想象的更傻。苍渊天生无泪，也没有同人一样的爱憎分明，能把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挂在脸上。
协敖鹏自认为自己的说辞怼的对方哑口无言，便又开始自吹自捧起来:“这样吧，你叫我一声爹，我便考虑带你去见我们少领，向他举荐举荐你，怎么样？”说完还嚣张的将额头抬高，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苍苋林率先忍不了，捏起拳头便冲上前去，揪起协敖鹏领子往地上一扔，使其重重磕在地面，御铭剑被扔的飞远。他率足跨上前拳力十足，开始猛烈进攻，协敖鹏被揍的摸不着南北，痛的在地上“哇哇”惨叫。没一会儿这人便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协敖鹏当即叫服:“别别别，别打了！爷爷，我错了，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苍渊也没拦着，坐到一旁吃瓜，其余人也是推在角落磕起了瓜子。好一个恶有恶报，叫他平时为虎作伥、欺负老百姓。人都说狗仗人势，他主子还没来他便嚣张起来了。
苍苋林停下拳头，喘着粗气：“怎么？打爽了吗？要不要老子再让你多爽/两下啊？！”他说完恨不得咬死他，做为肉食动物他可是什么肉类都不挑的，但像他这种恶人吃了也怕脏嘴。倒是想伸出狼爪在他脸上划个几十刀口子，让他以后再没那个脸去祸害人。
协敖鹏身子止不住的打颤:“爽够了，爽够了，爷爷，我再也不口出狂言了，就饶了我吧。”
苍苋林本想着就此了事，还没来得及撒手，便瞧见门外协敖鹏手下直直冲了进来，些许是见他上司在里面半天没有出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这群人有了协敖鹏做领队也是倒霉，一进门就看见他被揍，若放任不管，协敖鹏指不定会告到少领那里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虽不会把他们扔去祭妖坛，但也难免缺胳膊少腿或鼻青脸肿，十天半个月下不了榻。
协敖鹏觉得自己得救了，他携带的弟兄足有四十号人，而且个个皆有功法，他们就两人怎么可能是对手。这会儿他连自己还是苍苋林手上的待宰羔羊都抛之脑后了，一心想着得救。“喂！你们愣着干嘛，快救我！”
这行人呆滞了一会儿，听见协敖鹏在催命似的吼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协敖鹏被人打死了倒好，没死还看戏那就只能是他们死了。他们拿出剑便纷纷上去将苍渊、苍苋林围住，剑锋齐刷刷对准他们。
要不是怕坏了苍渊的计划，苍苋林早就显露真身与他们撕扯了。而他们妖族化人形通常妖力会大打折扣，只有显露真身妖力才会精通静脉，全部疏通形为强大的力量。
苍渊捷足先登，一句话震惊在场所有人:“我投降，抓我走吧，顺带把我家弟也捎上。”
苍苋林:“……”
协敖鹏本可不挨这打，谁料他非要装下聪明，说他在骗人。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带他们去降妖观，非要整这死出，最后挨了打才带他们去。
苍苋林掐着他的脖子眼神犀利，小声说了一句:“别耍花样，否则杀了你！”话音落下后便松开手，起身走向苍渊。
协敖鹏蹲坐在地，揉着脖颈，支吾片刻后想到方才苍苋林那句话，不甚理解。什么叫“别耍花样”？这句话不应当该他跟他们俩说吗？
手下将他们双手绑了起来，他们异常配合，没做出丝毫反抗。搞得就像是被绑他们很乐意、很得劲似的。真是够变态的！
协敖鹏起身走向苍苋林，看着他刚刚还那么得意，那么兴奋的揍他。这会儿还不是乖乖投降，毫无还手之力。他越想越来气，他这张脸涨的疼，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了，火辣辣的。苍苋林也没给他个好脸色，满脸看上去都像是在说他“活该”！
反正这会儿苍苋林也还不了手，他便肆意妄为起来，先是去掐苍苋林脖颈，往身后的柱子上撞去，再是冲他腹部连连踹了几脚，看见苍苋林脖颈上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才肯放开手。
他看着苍苋林这副狼狈样满意的笑了，一笑脸就发疼，顷刻又收了笑，嘲讽道:“敢打老子的帅脸！你真是活腻了，你看我让不让我们少领弄死你，不对，祭妖坛比较适合你！哈哈……嘶～”
苍苋林可不像他那般，被打到一半喊话叫停的，要不是现在不能弄他，他早就上前咬死他，把他的尸体拖到深山老林去喂豺狼恶豹了。一心只想着，待苍渊完成计划要让这人死的其惨。“给我等着！”
“好啊。老子等着，等着你怎么从祭妖坛出来！嘶～”他捂着一说话就发疼的嘴，看向这群手下:“带走！”
待这行人将他们兄俩带走时，他在后面拾起刚被打掉的御铭剑，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气人。‘分明是他们蛮横不讲理在先，求人连个态度都没有，先戏耍老子，说是妖，给老子吓个半死，然后再道歉来个玩上加玩，就让他叫老子“爹”原谅他们，非但不领情，还暴打老子一顿！看你们去祭妖坛还有命活着出来没？’
客栈躲在角落人看着他那被打成猪的脸，笑点高的努力憋笑，笑点低的则忍不住大笑起来。
协敖鹏忍不了一点:“笑什么笑！哎哟～再笑都得死！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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