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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还未站定,甄蓁便喝道:“这样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都没个规矩了。”
撷芳举着手中的帖子,气喘吁吁的回道:“姑娘,是公主,七公主送来的帖子。门房说是宫里人送来的,也不叫通知大爷,丢下帖子就走了。奴才们怕有什么要紧事,便赶忙给您送来了。”
甄蓁接过来一看,却不是什么大事,无奈地摇了摇头。
甄蕤在一旁问道:“可有什么要紧事?”
甄蓁笑道:“能有什么要紧事,上回菊花正盛,乃是赏菊宴,如今菊花已谢,又整出一席谢菊宴,怕是公主又耐不住寂寞,想找个法子乐呵乐呵。”
“能入了七公主的眼,也是妹妹的缘法。”
甄蓁笑而不语,随口吩咐撷芳去准备明日出行事宜。谁知到了午间,刚用过午膳,宫里又来了人,却是皇后娘娘的跟前的宣旨太监,带了一道口谕,说是叫她即刻进宫与七公主伴。李夫人还不知晓七公主下帖一事,高高兴兴的接了旨,一叠声吩咐人去安排各项事宜,又在那里提点甄蓁身边的丫头,叫千万不能惹祸。
甄蓁也不言语,任凭李夫人做主。直到坐上马车,缓缓地往禁宫而去,甄蓁才认真起来,此番进宫,多半是皇后的意思,恐怕是见不着七公主的。但是甄蓁又不免疑惑,皇后怎么偏挑这个时候召见她,还要用七公主的名义?
何止甄蓁不明白,皇后自己也不明白。早上刚知道儿子将要随军出征,还没醒过神来,皇上又突然问她泽儿的婚事,她也没直接回答,只说上回见了甄家的姑娘觉着还不错。皇上沉吟半晌儿,竟叫她把那孩子召进宫来。
“皇上,可是要这会儿就定下?”
不怪皇后疑惑,实在是打从去年开始,泽儿的婚事商讨过不知几回,皇上一直没有定夺。她冷眼看着,年纪合适的几个姑娘里头也就甄家和贾家的两个,冯家那个虽说不错,却沾了兵权,断无可能。而甄家和贾家同为皇上的心腹之臣,贾家靠的是爵位,甄家却是有实权的,多年盘踞金陵,就是皇上想动也要费些心思。何况甄家和她娘家也算姻亲,自然是比贾家亲厚。她并不是要帮着儿子去争什么,但也要为儿子做好最坏的打算。一个先后嫡子,一个继后嫡子,她不得不防。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低沉的声音叫人不由得心慌:“只有些好奇罢了,人人都说她好,想是个奇女子。你也很不必大张旗鼓,若是又传出什么不好的话,不管对她还是对泽儿,总归名声受损,叫人笑话。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也在担心,但你别忘了,我是泽儿的父皇,他是我多少年才盼来的,总不能害了他。”
皇后听了这话,眼眶一红,哽咽道:“你只记住这句话,也就够了。”
转而又道:“这几日天天听沁儿提起甄家姑娘,不如就说是沁儿叫她进宫。也是奇怪,往日里除了林家的再没人入得了她的眼,偏才见过蓁儿两回就这样惦记着。”
说着便吩咐人去甄府传口谕不提。
“林家的那个?她与沁儿一向要好,怎么也没见你对她另眼相看?”
皇上状似不经意的一问。
皇后叹道:“怎么没有,早两年我也是打过这个主意的。哎,只可惜那样一个仙女儿似的人物,偏生的如此瘦弱,隔三差五的就要生病。她性子本就清冷,再添上几分病容,仿佛随时要回她的天宫去。我即便心疼她,总不能叫泽儿娶这样一个媳妇儿。”
“朕倒是听说,永宁侯府人口少,往常也不大请太医,偏这两个月因永宁侯夫人抱病,几乎日日都要请太医上门。”
皇上转着大拇指上的翠扳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是区区一个京城,自然事事都在他掌握之中。
皇后正奇怪,外头却吵吵嚷嚷的,正要唤人来问,就看见司徒沁一路小跑进来。
“沁儿,你又没规矩了。”
皇后也是无奈,说了多少回了,这个女儿还是大咧咧的样子,不把这些规矩放在心上。
司徒沁这会儿却是规矩的行礼,似乎刚才硬闯的人不是她。“父皇,女儿都好些天没见过父皇了,女儿想父皇了嘛。”
皇上的脸上有了笑意,终归不忍对幼女狠心:“你这丫头,罢了,这会儿急匆匆的跑来,别是又惹了什么祸叫你母后善后吧。前儿才听说,你又把你六哥的鸟儿都放跑了。”
司徒沁扭着身子撒娇:“父皇您不知道,还不是那只扁毛畜牲欺负我,我一时气不过才把它放出去了。谁知道它这样笨,就飞不回来了。”
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肩,嗔骂道:“又胡说,整日介东跑西窜的,眼看着就是大姑娘了,很该学点规矩。你平日里总爱跟林家姑娘伴,怎么也没学一学人家的娴静雅致,恨不得每天闹个沸反盈天,哪有姑娘家的样子。罢了罢了,才说了两句嘴上都能挂油瓶了,真是被你父皇宠坏了。你且说说,这会儿跑到这里来又是为的什么事,可别叫你父皇猜中了。”
司徒沁赖在皇后怀里,扭成一股糖似的:“哪儿能啊,母后您又冤枉女儿不是。各人自有各人的模样、品性,若我也同林姐姐一样,人人都同林姐姐一样,那还有什么乐趣?今日来是想求母后一个恩典,明日放女儿出宫去吧。女儿和甄姐姐一见如故,正想多相处相处呢。您不也说甄姐姐规矩极好,说不得女儿跟她学上一点子,也省的您操心不是。”
皇后笑道:“原是这个,你可是不知道吧,我才叫人去宣她下半晌儿进宫,你也不必等到明天了,今儿就能见着。”
司徒沁一听就知道坏事了,她原是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早已命人去甄府送帖子了,就盼着明天能再到百花园玩儿一天,谁知道母后又下了旨。若是甄蓁到时候把话说漏了,她可就又该挨骂了。何况,司徒沁更加担心的是母后今日叫她进宫做什么?
“母后,好好的您怎么想到叫甄姐姐进宫?”
“怎么,就许你喜欢你甄姐姐?我瞧她人品不错,又懂事,叫来与你做个伴罢了。也难为你一个人在宫里,整日想着往外跑。可惜林姑娘身子骨不好,如今蓁儿来了,便常叫她来陪你也是好的。”
皇后摩挲着司徒沁的脸,她当然知道深宫之中的生活有多无聊,何况沁儿上头的几个公主都已出嫁,平时除了闹几个哥哥,也没什么新鲜事做。因此自从得了百花园,皇后也随她去玩,亦连司徒沁喜欢的林湘也许她进宫陪伴。
“林姐姐哪儿是身体不好,就是犯懒症罢了。”
司徒沁替她遮掩一下,又道,“还是母后心疼女儿,不知甄姐姐什么时候进宫,可真想快点见着她。”
皇后替她细细的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哄道:“才刚叫人去,哪有这么快的。你先回宫歇一会儿,大中午的别太闹腾,一会儿就没精神了。早起我吩咐她们给你炖的燕窝粥喝了没有,倘或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告诉她们去请御医,别跟去年似的咳嗽不停了才肯吃药,一个冬天就没听你歇过。”
司徒沁连声答应,便告退出去。皇上坐在一边看着母女俩这一番来往,心里也十分高兴。
皇后见他半眯着眼,便柔声道:“皇上,那孩子怕是还有一会儿才能进宫,您要不去歇会儿?”
“也好,没的干等着。就去榻上歪一会儿,不用换衣裳了。”
皇上说着便拉着皇后进了内室,随意往榻上一躺。皇后被他带着,半伏在他身上,羞红了脸。
“这样哪里舒服,别叫他们瞧见笑话了,我再叫人多拿两个引枕来吧。”
皇上却是搂住了她不叫她走:“你这一天操心的,歇歇吧,这样就很好。老五的事儿,心里没不痛快吧?”
这却是说早朝上五皇子司徒泽被派去随军的事了。皇后一听就红了眼,嘴上却说着:“能有什么不痛快,原是应该的。”
“口不对心,你心里必定在怨朕。”
停了好长时间,皇上才接着说,“你放心,泽儿的本事大着呢,朕还会派几个人给他,绝不会叫他有什么危险。至于其他的,你应该猜得到,朕也不想瞒你。泽儿的皇妃,一定要好好选。”
皇后愣在那里,不敢吱声。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这两年朝堂上的风向变化之大,她身为后宫之主又岂能不知。只是私心上,她还是不愿意儿子牵扯进皇位争夺之中。成王败寇,若是输了,可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