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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得治好。”语气虽坚定,却难掩忧虑。医生喃喃道:“挪动他肯定会有风险,可这毕竟是唯一生路。”
乔伊轻咬下唇,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何会憎恨教授——因为他对拉普拉斯妖的研究无视了她的痛苦,也因为他自负地坚持“命运不可逆”甚至弃她于实验中。但此时此刻,她竟又那么害怕眼睁睁看他死去。也许与其说是憎恨,不如说一直没能摆脱那道身影给她带来的阴影与希望交织的记忆。她默默捏紧拳头:“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认命。”
沉默静滞了片刻,瘦削男子拍了拍肩头:“那好,我帮你们联络那艘废船的守船人。估计得再等一晚,最好趁夜色最深的时候从暗道将教授抬过去。只是这期间,你们得成功撑过又一轮的搜捕——我敢保证,那帮黑市鼠辈绝对不会罢手,他们知道这儿还缺个关键人物。”
“那就等夜深再走。”林忻提议,“我们轮流守夜。”顾子衿联想到之前那场追杀,只希望能多一刻让教授恢复一些体力。学姐也默默点头,似乎回过神来,加入讨论:“多谢你们肯冒险帮我们。洛西不能白死,我们一定要将教授平安送出。”
仓里的人简单分配了值守和巡逻班次,有人把破棉被与塑料布铺成临时卧处,让乔伊等人休息。乔伊却很难入睡,她一直坐在教授旁边,隔着昏黄的灯光,盯着那张憔悴和苍白的面孔。拉普拉斯妖的阴影像鬼魅般在她脑中游荡:“你在固执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不过是演算中的变量,没有真正自由……”乔伊低声咬牙:“要是当下停留在这‘算式’里,不去改变,我才是真正的沉沦。我要让你知道——即便是预测最强大的妖,也有看漏的命运。”
也许是她眼底的倔强感染了教授,忽然,他嘶哑地咳了几声,似从浅层昏迷中微微动了动手指。乔伊心头一震,将他的手攥得更紧,唇齿轻抖:“教授……你能听到吗?求你……活下来,就像当初你告诉我‘世界有无数可能性’一样……”尽管他没有睁眼,但乔伊隐隐觉得:也许深藏的意志在下一刻会苏醒。
凌晨前,那鬓角斑白的青年检查了教授的心跳和输液情况:“暂时还行,但再耽误两天可就不行了……你们必须赶快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者一台好的医疗设备。”学姐点头,轻轻将破毯拉高盖住教授胸口,神情无比沉痛却又坚定:“那就照计划行事。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久后,门外再次传来嘈杂的动静,竟是“h”的巡逻车驶过,灯光划过仓壁。众人屏息戒备。所幸那些车队似乎暂时没有停留,一路往码头外沿方向行进。乔伊心中稍松,知道远方战事仍在继续,听得见炸响与枪声此起彼伏——工业区与码头恐怕已完全沦为各方争夺的修罗场。
微弱的灯火中,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地沉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破门而入,或一场更惨烈的杀戮。但与此同时,每个人也都下定决心,一旦夜色最深沉时,就是他们撤离的绝佳时机。只要能将教授送上那艘废船,或许就能迎来一丝奇迹,摆脱这暗流涌动的绝望之地。
乔伊独自倚靠在冷冰冰的铁壁上,目光从教授身上掠过,也望向林忻、顾子衿与学姐——他们都为了那个即将燃烧殆尽的生命而拼却一切。她忽然想起自己最初被拉普拉斯械化时的痛苦与抗争,也想起教授曾说过“人的意志也许不是绝对自由,但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总有一线可变的奇迹。”或许如今,正是他们要去挣得这奇迹的时候。
灯火摇摇曳曳中,她似乎听到外头海潮澎湃,一声声似在鼓舞,又似在哀吟。她心里却骤生勇气:命运再可怖,也敌不过人心的牺牲与顽强。只要等到天色最深沉的那刻,他们将踏上下一段征程。而这趟旅程,究竟是通往生路,抑或坠向更可怕的深渊?谁也不敢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