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重,一团团湿润的雾气飘荡在水面上方。我们一入渔网阵便被围困住了,晨雾和渔网重重叠叠。抬头看天,一片墨青色,低头看水,由青色逐层入墨色,深不见底。水里有不知是水草还是浑浊之类的东西,窜流不定,像有修长的手在船底握拳松手,握拳松手,不停重复。

小船十分灵敏,但真正在绕来绕去的渔网阵内划起来并不快。我摊开简略的图纸,给万示炎指路。

很快我们发现支撑那些渔网的竹竿上涂了一层油状物,我摸了上面一滴露水闻闻,没有味道,突发奇想:“如果直接把这些竹竿拔了,不就直接出去了吗。”

“坐稳了,”万示炎不熟练地撑着船,闷声解释,“竹竿不是直接插进河底的,拔不起来。”

“不会吧。”我尝试晃了晃一个竹竿,确实一动不动。

万示炎很紧张,担心小船被我弄翻了,他本来话不多,这次一句倒是说的老长:“那个,魏白白姐,你别在船上乱动,这样很危险,你水性不好,要是掉下去了,我怎么和他们说。”

我轻笑一声,老老实实坐端正了。其实要出渔网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带把锋利的剪刀,把那些编得粗粗的扎实的网全都剪了,一路剪下去,还怕什么迷不迷路的。不过那是留到最后的办法了,因为真正要人命的不是渔网阵,是水下的暗流。在渔网阵里或许还能借力避一避水下的危险。

万示炎慢慢小心地撑了好久船,我们这才到了需要决定去哪个出口的分叉点。这个分叉点十分关键,走对了就离平安出去不远了,走错了就会进渔网阵最复杂的地带。我刚要开口和万示炎分析,却瞥见这里的一些竹竿上系了白色布条。

万示炎干脆地扯下一根布条,我瞄了一眼竹竿上留下的痕迹,便说:“这是最近系上的。”

万示炎没说话,继续向下一个布条划去,又扯下了一根,同样的材质。

“多半是防止迷路的标志了。”我是根据布条的排列推断的。

万示炎依旧一声不吭,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他的作风。

之后万示炎显然不再听我的指路,着了迷似的跟着那些白色布条走,我不得不在地图上重新做标志。

直到水面雾气皆褪时,我们到达了渔网阵的中心点,本来根据我的地图是要绕过这里的。因为这里很容易迷失方向——渔网阵中心点是个圆圈,由无差别的九张渔网围成,九张渔网之间构成了无差别的九道门——也就是说,没有非常好的方向感的话,船在里面打个转就会再次失去方向。

我见万示炎停在中心圆圈入口,估计他是盘算着是否跟着白色布条的指引进去。我则劝他说:“这个地方还是不进去了吧,我们可以原路返回绕过这里。”

“白布条是俊哥系的。”万示炎说。

“你怎么知道?”

“是他会随身携带的孝服头巾。”

我沉默了一会,我以前听过俊哥的家事,他父母均已不在,以前常见他手臂上系着一条白色麻布,确实与刚一路系在竹竿上的白色布条是差不多的材质。

“他一定想了其他方法出渔网阵,但是没能出去,之后就撕了头巾做记号。”

我叹了口气,“你把船再往前划一点,我在进去的竹竿上再做个标志。”

我用飞镖在来路竹竿上刻了一个“白一”,以防在中心圆圈失去方向,谁知道俊哥在里面系上了多少根差不多的布条——一旦我们失去准确定位,再对应地图找路就很麻烦了。

万示炎慢慢撑起船,我们进了肉眼看去有篮球场那么大的中心圆圈,不过我不确定它到底多大,身处水面时我的面积感不是那么准确。

我们绕着边沿转了一圈却没再发现任何标记了。万示炎皱了皱眉头说:“他的布条到这里用完了,只标记了原路返回的方向。”

“和我想法一样。”我说。

“白姐,如果你是俊哥,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呢?”

“首选方案当然是继续刻标志。”我老实说出我会采取的老实办法。

“那样太慢了,而且……”示炎再次撑起船贴近来路的唯一标志——我刚不久在那根系着最后一根白布条的竹竿上,刻下了“白一”。

此时白布条还在,上面的“白一”却只剩下一点点细微的印痕,前后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我记得我刻下的时候还很用力,特别清晰,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

“怎么会这样?”我摸着那根竹竿没看出什么特别的玄机,竹竿还是那根竹竿,和这里其他竹竿如出一辙。

“是外面那层油,它会慢慢地恢复原状。”

这倒是种怪油,均匀地附着在竹竿上,还会像回弹棉似的复原。

“俊哥方向感怎么样?他是什么时间出发的?”我问示炎。

“方向感非常好,在千草岛也能很轻松地走出来。”

“什么时间出发的?”

“不太清楚,不过他做事干脆利落,应该是清晨出发,留出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出渔网阵。”

“你就那么信任他吗?”我激了示炎一句,没想到他回头看着我,很较真地说:“俊哥很厉害,也很值得信任。”

“行,”我拿出渔网阵图看了一圈,“从右边开始数,第一个出口可以走到千鱼湖,第五个出口可以出得善,第八个出口可以去风满楼禁地。如果他跑了一圈恰好错过第一个和第五个出口,那他可能为了快捷采取了一种特殊的走法。他不是左撇子吧?”

“不是,布条他也只系右边竹竿。”

“如果他没有布条了,又想利落地找到出口,他可能会从右数按照三六,二四八,一五七,这个顺序找出口。”

“是的,那样走最好定位,看起来能更快地找到出口。”

“但是那样正好错过了一和五两个正确的出口,最后因为时间的限制,他可能只走到了第八个出口,也就是我们左手边第一个出口,通往风满楼。”

“他会中途改变计划吗?”万示炎又皱起了眉头,但他明显认同俊哥会采取我说的走法。

我想了想说:“不会的,时间和事件都吻合了。”

万示炎环视周围,把之前从竹竿上解下来的两个布条打了个结连起来,缠到了自己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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