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万恶牵着在水里扑腾,周围的水依旧在流动,只是比较缓慢,逆流而行阻力也不大,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可以看见洞口的地方。
是久违的日光照在水面,莹莹地散射着,十分诱人,我不自觉地挣扎得更卖力了。
到了洞口便发现这里设置十分精妙,巨石砌的严整,蜿蜒有抵挡急流的折断,内有高台,一看就知道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完全不像里边的石壁那么粗糙。
刚刚明显有人在这里打开了洞口,才有落在后面的我们被涌进去的水流冲的晕头转向。还好万恶护住了我,不然我要被急流拍成大饼。有少白头在,我还是放心很多。
在扑向洞口时,少白头伸手拦住了我,一看,外面是个很深的湖,水还算清澈,但几乎望不见底。
视线所及是个环形的岸,四周尽生长着杂草和杂树,环绕着面前的大湖。看地形应该是到了山顶。
外面全是湖水,幽深一片。要出去的话,得从这儿游了。
“这……我好像不行。”我坦白。
不过打开洞口的人能出去的话,我们也应该能出去。
我一手扣住洞壁,探出身子四面张望。很快我就缩回洞内,因为看见水岸一侧有人在摆弄什么,疑似是几具尸首,我示意万恶也别出声。
好奇那人是如何出去的,靠游的吗,这么深的水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有什么横氏鱼那样的生物……
我正犹豫着,万恶却抓住了什么腾身出了洞口。原来洞口外石壁上方有个窄道,我爬上石壁抓住窄道沿,也翻身上去了。
在我艰难完成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万恶追着那人跑远了。
顺着窄道上了岸,果然堆着五具尸首,全是男尸,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药味。我大略观察了一下,死亡时间不一致,但死亡症状相似。
来不及多想,我把现场记了个大概,就往万恶方向追去。山林寂静,我循着他们一路引发的动静,远远跟着。
很快我听到了叫喊声,那动静应该不是少白头的——可能是逃跑的被制服了!等我赶到现场时,那人确实正妥帖地站在万恶面前。
那是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男性,长相没什么特别的,脸比较瘦窄,头上压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给人办事的虾米。
亏我这趟跑的大汗淋漓,赶紧找个阴凉地方坐下。
“你说你杀了两名守护人,取走了笔记,还放了火?”
旧鸭舌帽迟疑了一下,随即扑通跪下,说道:“是。”
我打量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干的?”
少白头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自觉不再作声了。
“我弟弟为了筹钱治家里母亲的病,上山进洞,寻找传言中的宝藏,但再也没下来过。我等了很久,等不下去了,于是找到了笔记守护人,杀了他们,取了笔记,按照笔记上的记载进了山洞取宝藏,但遭到横姬阻挠,于是只带出来几具尸体,其中一个是我弟弟。”
他说的倒是简洁,我听的寒毛直竖。真是个奇人,杀人取宝,语气还能那么问心无愧。
“为什么放火?”我忍不住询问。
“因为……害怕,我杀了人,后来看到那个房子就觉得害怕。”
万恶的剑落在那人脖子上,问他:“笔记呢?”
旧鸭舌帽沉默不语,我抓紧机会狐假虎威:“问你话呢,不然把你脑袋砍了喂山洞里的鱼。”
“笔……笔记,被偷走了。”
少白头用剑抵住那人的脖子,那人一直往一边躲让,都快趴地上了。
“我去警察局自首,我说我贪图那户人家的钱财,杀人放火,其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一听便追问:“你说的话我们能信么?嘴巴够严实么?你现在都不知道笔记在哪儿,而且做了那么多坏事,留着干嘛?还是把你喂鱼比较好。”
万恶问:“你知道杀了守护人,在万家是要受什么惩罚么?”
那人没有回话,但十分紧张。
“所以,还是你杀了守护人么?”
这人竟然也没有嘴硬,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那一派的人,他们还要我顶罪……我只是贪财放火,去了他们要我去的山洞,顺便找回弟弟的全尸。”说着竟然呜咽了起来:“虽然弟弟和母亲都没了,我痛不欲生,但那个惩罚太残忍了,宗主,给我指条明路吧。”
万恶收起了剑:“将计就计,让徐警官来查你。你不要说不该说的。”
万恶说着还扶起那个人,顺势咔嚓一声那人的一只手臂竟被他拧脱臼。
“你把他交给徐警官。我回去找晓儿。”
我正疑惑“那一派”到底是指什么,但鉴于万恶不会和我解释这些,于是干脆抽出从山洞里带出的软剑,作压解状:“跟我下山。”
还没走几步呢,少白头突然又追了上来:“还是先跟我走,回头再把他交给徐警官。”
刚刚我只想着路上可以套这个人的话,没意识到现在只有待在万恶身边是安全的,虽然他一只手臂被万恶伤了,奈何不了我,但要是下山路上遇到别人劫杀,我肯定要落入什么“那一派”手里了……
我赶忙跟着少白头。
我们来到之前的溪流洞口,正好遇到晓儿在那边转悠,他灰头土脸的,一身皮外伤,带着疯老头万虚,不遗余力地在炸洞口,疯了似的。
我有些不敢和这种状态的晓儿说话,万恶静静地立在一旁。
终于在晓儿的努力下,洞口土崩石裂,我们也赶在夜色笼罩前离开山洞。我和晓儿押后,因为我们要倒汽油,火一腾起我们就撒开腿往山下跑。本来我觉得把那山洞炸了就了事了,是晓儿坚持烧山,他还分析了这座孤山的植被和位置,保证火势发展不快且不会蔓延到其他地方。为什么晓儿对毁掉这里,有超乎想象的热情。
我在山底遇到了徐警官时,才想起晓儿催眠的那一幕,才觉得这一天太过漫长,但神秘诡谲已随晓儿的火药爆破而销声匿迹,我的头脑也恢复了理智清醒。
徐警官收下我们带回来的旧鸭舌帽男子,和少白头单独谈了谈,拍拍我的肩膀就离开了。
我们到万里老头儿家住最后一晚,我本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大家会好好讨论一番,但是完全没有。
从万宝镇洞府带回来的万虚,见都没见万里,另一边晓儿浑身伤痕,一言不发。
而万恶,他似乎并不怎么需要语言。我本来有很多事情想问他的,但这一天实在太累了,我不仅浑身酸痛,而且神经受到了太多刺激,脑子也痛,只能像个木头一样躺在床上,睁着一时半会还睡不着的眼睛。
纱窗外刮来的风越来越凉,无声村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深夜。
我睡床,万恶可能睡在宽板凳上,经历了这些事情,我倒对万恶没有那么警觉了。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我没睡多久就惊醒了,一把软剑冰冰凉落在我脖子上。
偏偏我又鬼压床了,无法动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冰凉的软剑似乎没有多少敌意,但任凭我死命想去挣扎,意识完全不能控制身体,直逼得自己耳内轰鸣。
一阵轰鸣过后,有个陌生的男声变得清晰:“处理了她,问题解决一半。”
男声沉稳,无其他特色。
另一个沉稳但清冷的声音响起:“还不行。”是少白头的声音。
我气不过了,竟然趁我睡觉讨论害我的问题,一气急竟然挣脱了“鬼压床”,我一手推开软剑,喝问:“你们干嘛!”
房间另一头,少白头立刻起身。
房内没有其他人,我摸了摸发内细汗:“不好意思,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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