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场打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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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拍的画面，景是提前布好了的，群演也提前上好了妆，导演过去稍微调整了一些，准备工作也就做好了。
白晴几人走到了各自的点位上，导演通过对讲机叫所有人各就各位，片场保持安静，白晴进组的第一场戏正式开拍。
镜头先从整个街面的远景切入，然后微微一转，转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就看到被糖葫芦架挡住的焦竹怡。
焦竹怡刚买了一个糖葫芦，十分任性地指挥着其中一个小跟班别跟她跟得这么近，离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扫她兴致。
离她十几米外的树后面，一个身穿黑色织金衣袍的男子默默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又十分警惕地往焦竹怡四周看去。
镜头跟着他的目光扫去，里面是近十个明显与焦竹怡一起的人远远坠在四周，或坐或站，每一个都带着武器，每一个又都谨慎地观察着四周流动的人群。
最要命的是，以他们的位置，隐隐有种将锦衣男子包围在其中的感觉。
男子眉头一皱，坏了，冲他来的。
他悄悄握紧了自己刚刚偷来的信物，正想朝一个突破口的方向走去，尽快匿入人流，却忽然和大小姐其中一个跟班对上了视线。
另一边，方曼语饰演的女二号游星正在不远处小摊前坐着，暗自观察着焦竹怡的一举一动，见她吃着糖葫芦正要离开，就准备起身跟上。
正此时，忽然看到一锦衣男子自暗处向焦竹怡走去。她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这应当是前来接应的同伙！
若是放任两人交流，她就再无法确定信物到底在谁身上，她只有一个人在此盯梢，一旦弄错，信物丢失，麻烦就大了！
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游星立时拍案而起，借助吊威亚几步越过阻隔在她与焦竹怡之间的游人，落在焦竹怡面前就拔剑出鞘。
另一边锦衣男子亦同时拔剑向焦竹怡心口刺去。
焦竹怡做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嗷嗷叫着旋身一转，躲开了两人的剑，但糖葫芦被两剑斩成了三段。
刚吃了一颗的糖葫芦尽数掉落在地，大小姐手中只留了一小节竹签。
焦竹怡是个大小姐，还是个在山里潜心习武十数年的大小姐，当即拔出佩剑凶狠还击，口中脆声一喊：“你们大胆！”
游星二人当即提剑格挡，一人叫骂着小贼别想走，一人阴狠地叫她别多管闲事。
白晴手中拿着剑，心中想起《玉清逍遥剑》的剑式，觉得这些剑式很适合以一敌多，使起来好像也挺好看，便将其化用在与二人的过招之中。
古偶打戏不少，游星二人都不止和江导合作过一次，对刀剑自然并不陌生，一招一式自成章法，缓急有序，虎虎生风，看起来力道十足又兼具美感。
白晴第一次尝试这套剑招，稍微有些生疏，又得记着适时念出台词，在两人的围攻下稍稍有些手忙脚乱。
方曼语有些担忧，想起白晴虽然是传闻中的武学奇才，但是明显没和人对过招，又是第一次拍动作戏，难免有些应付不来。
这才刚对了几招，白晴就被自己二人逼退了数步，再这么下去节奏可能要崩，便打算放缓些攻势。
然而没等她动作，白晴便已自行调整好了步调，找到了发力方式，一剑挡开她刺向来的招式，怒喝一声：“你们说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随及剑招越发凌厉，迅疾如雨，甚至周遭隐有风沙四起，令几人的对战气势万钧。
白晴自己则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她心中记着台词，脑中并未分神去念动剑诀，却在最初几式剑招结束以后，隐约感受到了四周灵气的流动与牵引。
她若顺着灵气的方向行动，就能感受到流畅丝滑，若不顺着它们行动，好像就有些滞涩。
这种差异应当很小，但她现在入了道门，五感清明，细心感知就能感受得到。
好像琴瑟以某种音调调和，就能避免杂乱刺耳，而她踩对了自然的调率，这剑就能行止随心。
随着白晴逐渐占据上峰，打斗中的三人也渐渐弄清了这场争斗的始末。
啊……认错人了。
焦竹怡的小跟班们在导演的授意下终于挤过看热闹的人潮，到达争斗圈内，游星二人则合力斩出一剑，将白晴击退，同时自身跳出围观人群。
白晴按照先前计划好的，强行收招格挡，顺着力道后退半步。
“咔嚓”道具铁剑如方才的糖葫芦一般段成三节。
一节在她手中，两节掉落在地。
空中传来两道逐渐远去的声音。
“抱歉打扰。”
“后会有期。”
白晴看着脚下的断剑呆了呆，很快抬头，举着断剑气急败坏：“不能让她们就这么跑了！给我追！！！”
“咔！这条过了，摄影一会补点群演看热闹的镜头，刚刚都太呆了。”
导演叫停，大家终于把压在喉咙口的惊呼声放出来，一个个和身边认识不认识的人复述着刚刚的打戏。
“我的妈呀，剑都打断了。”
“刚刚那些风沙是怎么来的，没看到机器啊？”
“天呐，好牛！演武侠的难道真的会功夫？”
“……”
不怪群演刚刚呆住，这场打戏演完，场上其他人也没比他们好多少。
导演挤到白晴身边，捡起地上的断剑，啧啧赞叹着问她：“这是你为了戏剧效果，用那什么内力专门把它震断的？”
白晴刚想否认，就见方曼语和锦衣男子也挤了过来，十分愧疚地问她有没有事，刚刚有点入戏了，没收住力气。
白晴否认的话停在了舌尖，摇头安慰她们，“没有哦，是我用了点巧劲，也就是江导说的那什么内力把它震断的，我觉得这样效果更好一些。”
方曼语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伤到你了。”
随即她又拉起白晴的手，夸赞道：“不过你真不愧是武学奇才，刚刚进步得好快！一开始我都想冒着被江导骂的风险放慢点速度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掌握了节奏。”
“是啊是啊，我本来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锦衣男子满脸佩服：“而且你那动作这么流畅，力道拿捏的又好，我一点其他心思来不及想，光顾着对招了。”
真没想到，竟然会被白晴用剑法带着入戏。他刚刚差点真以为自己是剧里行走于黑夜的大侠了。
江导抱着对胡天云的信任，老神在在道：“你们可别因为人家经验少就小瞧人家，她这演绎得多好啊。
呐，大小姐在街上玩得好好的，突然被莫名其妙打过来了，最开始肯定没反应过来嘛。
而且大小姐平时都在自家门派修行，跟人对战经验不足多正常啊。但人家设定上功夫又比你们高，所以打着打着调整过来了，调整得还这么自然，处理的相当好！”
锦衣男子点了点头，心服口服，决心以后要多向白晴学习。
方曼语心思细腻一些，她亲自与白晴打了一场，能感受到对方动作从生疏到流畅的过程，真不太像演的。
而且，她正握着白晴刚刚拿剑的手，到现在还能从对方指尖感受到一丝颤抖。
她正想继续问问，白晴却笑嘻嘻认下了江导的夸赞，给她回了个安抚的笑容，拿着断剑去找动作指导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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