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收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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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陶紫炁又一次拜访桓钦。
桓钦见到她面带喜悦，心中明了天机阁的仙考已然有了结果。
“星君，您借我的这本典籍，我已经学完了，特来归还。”
“此次应试，若非有星君的典籍相助，小仙只怕难以通过先考。”
“多谢仙君。”陶紫炁行礼道。
“你不必谢我。”
桓钦收回了之前借她的典籍，神色沉稳，语气平淡：“这些书藏书阁都有，谁都能学。”
“你能通过仙考，是你自己努力，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可陶紫炁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仙法藏书阁虽有，但要准确无误地学了那些仙法根本不可能。
桓钦神色自若，淡淡说道：“此事你也不必过于在意。其他人皆有背景，他们自别处得来的东西远多于你。你所知晓的，他们都知晓，而他们所知晓的，你却未必知晓。”
言下之意想就是，他们也不是啥好东西，大家半斤八两而已。
陶紫炁疑惑地看着他，“仙君怎会知晓如此多天机阁的事？”
桓钦眉头微微一皱，眼神冷冽，紧紧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在说：“不该问的别问！”
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惊慌失措地垂下头，不敢再去看桓钦那冰冷的眼神。
许久，桓钦轻轻笑了一声，轻声道：“自然是因为我人缘好。”
他甩了甩袖子，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好了，你谢也谢过了，书也还了。我该去当值了，你回去吧。”
陶紫炁欠身行礼后，缓缓后退几步。
她行至门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被人欺辱的场景。
他们之所以欺辱她，无非是因为她出身小族，背后无人撑腰。若是能得到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庇护，她是否就不会再遭受这样的屈辱？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桓钦。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回身跪在桓钦面前。
桓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陶紫炁仰头，神色期冀，高声说道：“请星君收小仙为徒。”
说完，她重重地磕了几下头，磕头的声音响亮而清脆，桓钦不禁被吓住了。
“你……你先起来，别再磕了，你身为仙子，若因此破了相，就不好看了。”
桓钦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伸手去扶她。
陶紫炁十分听话，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她紧张地问道：“那……仙君是……同意收下我这个徒弟了吗？”
桓钦看着她，问道：“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陶紫炁深吸一口气，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冥雁一族只是仙禽小族，出身低微，在这九重天上若无人庇护，可谓寸步难行。”
她的眼神中既有执着，也有不甘和委屈。
桓钦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对于陶紫炁的回答，他并不感到意外。从第一次见到她时，桓钦就知道她不非池中之鱼。
然而，她如此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欲望，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她这般话，若换做旁人，大抵是不会收她为徒的。
可……桓钦不是旁人，他还真就喜欢她这个性。
桓钦沉默地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问道：“你要拜我为师，那你可知我仙阶虽高，做的却是闲差，手上也无实权，你拜我为师，可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知道。”陶紫炁直言不讳地回答：“可我也知道，星君虽履闲差，可整个九重天，仙阶在仙君之上的人，除了帝尊以外，就只有四大帝君。”
陶紫炁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四大帝君身份尊贵，他们不会收徒，其他的上仙也瞧不上仙禽小族，只有星君您心中没有种族之别，您是我唯一的选择。”
陶紫炁又一次跪在他面前，“小仙恳请星君收我为徒。星君庇护于我，我绝不背叛星君。”
桓钦默默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先回去吧，待我考虑几日，再给你答复。”
接下来的数日，他总能在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和陶紫炁来一个偶遇。
应渊看着向他们行礼之后又悄然离去的倩影，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这些天来，他们见到陶紫炁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然而，当自己独自一人时，却从未见过她的身影。那么，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因，就只有桓钦了。
桓钦心中明白，陶紫炁的这些举动，目的为何。
应渊剑眉微蹙，眼尾下沉，心情略显沉重，他语气低沉地问道：“桓钦，你近日是否与陶紫炁仙子有所接触？我总觉得她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你面前。”
桓钦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哦，你说这个啊！前几日，她来我宫中，欲拜我为师，我说我要考虑几日，她约莫是怕我忘了，才会想方设法到我面前转一转。”
应渊听后，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面色随即又凝重起来，提醒道：“桓钦，天条首戒便是不得有情。即便你有意收她为徒，也需注意分
寸，莫要走得太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担心……”
桓钦不待应渊说完，便打断他的话，“我明白，我自有分寸。”
接着，他话题一转，笑道：“我已有数日未曾尝到衍虚天宫的六雾茶了，颇为想念。应渊君，我们可快些？”
“你啊……”应渊无奈地摇摇头，加快了步伐。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桓钦当年开口要人的情景，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要将那个茶师调去桓钦宫中。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迅速扼杀在摇篮中。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将人给桓钦，反正他每次去衍虚天宫，他也不会亏待他。
两人快步而行，桓钦却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看向应渊，“唉……应渊，你是如何看出我有意收下陶紫炁的？”
应渊再次无奈地摇摇头，“桓钦，你我相识已有数千年，你行事果断，绝非拖泥带水之人，你若无意收下她，当时便会直接拒绝，又怎会给她希望。”
桓钦微微一笑，“还是应渊君了解我……想来时日也差不多了，是该见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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