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驱逐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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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棂与晴陌乘坐井端回到有风悬崖崖顶，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漂亮女生守候在附近，一见晴陌，开心地唤道：“晴教授！”
“上官芙同学。这是一年级的月棂同学。”晴陌为两个女生做介绍，“月棂，上官芙是你三年级的学姐。”
“……学姐你好。”月棂朝女生点了点头，注意到对方涂了玫红色的口红，饱满的嘴唇莹润红艳好比一只秋桃。
上官芙“嗯”了一声，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晴陌，好像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月棂也看向晴陌，两片白色的晶亮亮的“碎片”落在他挺拔的鼻子上——刚刚还火热的天光暗沉下来，冬季的初雪不期然间慢慢悠悠地降临。
“哇，下雪了！”上官芙惊叫地说，“晴教授，您看到了么？初雪！纪念我和您在有风悬崖相遇！”
“注意保暖，预防感冒。”晴陌的表情趋于平淡，语气更是平静。
上官芙像是意识不到这一点，依旧咋咋呼呼地说着：“当然了，有您关心，我肯定不会感冒的！马上就是晚餐时间，我记得您喜欢法国菜，我的姑姑曾经在法国留学，受她的影响，我也很喜欢那边的口味，不如我们一起？”
月棂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我们”不包括她。
“我还有事。今天叫你过来，是给你找了个帮手。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学驱逐魔法‘赶马’么？”
上官芙欢喜地说：“您还记得，我真是太开心了。可是，您不是说不会那个魔法，不能教我？”
“我给你找了个帮手。”晴陌再次重复，“月棂同学是一位喜子，也许她可以在魔法脉络台教室为你演练，让你找到施法的头绪。”
“喔……”
上官芙挪了一下眼珠，终于会意晴陌旁边还杵着一个人，对着月棂上下打量起来，挑剔地撅起嘴巴：“一年级的，能行么？”
被人任意挑剔的感觉虽然不愉快，但这也月棂想对晴陌说的，她一个一年级新生，有能力向高年级的学姐传授魔法？“赶马”，的确出现在魔法脉络台的第三页中级魔法类别里，魔法图示是一匹奔跑着的长毛骏马。月棂起初尝试完成对骏马的勾勒，但脉络台与她的天赋一同认定还不是时候——她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尤其最近学习重点一直放在“搬运”、“旋风”和“风蝴蝶”上，要不是晴陌突然提出来，她几乎遗忘了这个魔法。
但是，晴陌怎么知道她接触过“赶马”？还是说，巧合？
“晴教授——”月棂满怀疑惑地开口。
“她能行。”趁着上官芙挪开目光，晴陌的眼底溢出一抹恳求，“我查过月棂同学的魔法脉络台使用记录，第三页的中级魔法图示里，恰好存在这个驱逐魔法。喜子与寻常守护者是不同的，他们学成新魔法的概率要高得多，何况还有脉络台做帮手。除了月棂同学，我想不出风学院还有谁能教你——毕竟，这个魔法过于偏门，也不具备强力的攻击性。”
“真是这样？”上官芙审视地看着月棂。
在晴陌加倍诚恳的眼神攻势下，月棂想起十分钟前自己承诺的“没问题”，只好硬着头皮回应：“是……是的。学姐放心，我会尽全力向你展示‘赶马’魔法。”
“你在现实里，已经学会了？”
“没有。不过脉络台——”
“好吧好吧。”上官芙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关注点又回到晴陌身上，“既然是晴教授推荐的，我相信学妹的能力……那我们约个时间。”
“从明天开始？”晴陌说。
“下周——”月棂连忙说道，“下周一晚上开始。我想先做一下准备。”
“我都行。”上官芙甜甜一笑，“我向学妹请教魔法的时候，教授会来观看么？”
“有时间，或许会来。”晴陌的回答如斯刻板，甚至带着一丝抗拒。
上官芙的笑容却愈加深切：“那我等着您！”
“既然说定了，我就先走了。”
“您真的不去餐厅？”
“……再见。”
“好吧……再见，下次一起吃饭也可以，晴教授！那你呢，月棂学妹？”
“我……噢，我和室友约好了，我要先回宿舍——”
“再见！”上官芙蹦蹦跳跳地走开。
“再见……”
月棂盯着上官芙的背影，怀疑对方压根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回到宿舍，伊娅正在自己的衣柜前翻箱倒柜。
“下雪了。”她恹恹地说，“得找一件厚衣服……冬季外套不够，毛衣也得换更厚实一些的才行。”
女生宿舍冬季的温度一向保持在二十到二十五度之间，适宜学习和生活的水准，冰岚说是学院提供了类似恒温魔法的温度魔法在其中。一旦出了宿舍门，偌大的城堡和外界的气候就由老天说了算。身处风学院，与自然界的风常常接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曾经有一位学院教授提议取消宿舍的福利魔法，被孙校长以“不该苛求学生苦行”的理由否决。为此，伊娅开始宣称自己成为了校长大人最忠实的粉丝，仅次于小说家格洛。
伊娅换上一件乳白色高领毛衣，披上呢子外套，又在外套之外加了一层毛领斗篷：“月棂，你不知道，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冷的冬天！”
在伊娅逐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小型的煤气罐罐之前，月棂把晴陌请她帮忙教上官芙魔法的经过说了一遍，企图转移伊娅对于寒冷的沮丧。
“晴教授请你帮忙，就是给三年级的学姐上课？”果然，伊娅放慢了挑选围巾的动作，“但是，听你的形容……那位学姐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知道。”月棂苦恼地说，“晴教授说那个魔法十分偏门，只有我的魔法脉络台上出现过它的图示，整个学院也只有我能帮这个忙……教你风蝴蝶的事，只能推迟啦……关键在于，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赶马’魔法的全貌，这个周末不仅要完成老师们布置的作业，我还得争分夺秒地去脉络台教室练习才行。”
“那你知道如何当一名魔法老师么？”
“毫无经验。”
伊娅偏了偏脑袋，提了一个点子：“不如，你用风蝴蝶去信，问一问那位柳老师的看法——我认为她一定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至于风蝴蝶，不仅仅我、冰岚、格沛妮，大多数一年级的学生都想学，我们可以在明天的魔法课上请求林曼老师。如果她肯定答应，那就皆大欢喜啦。”
“你说的对……我居然忘了柳老师！”
月棂独自来到洗浴间外的落地窗前，开启瞳识，找到魔法脉络上的蝴蝶图示，魔力触角们顺利勾勒出那一对鸡蛋大小的羽翼。一只闪耀着青色光芒的精巧蝴蝶从指尖一跃而出，蝴蝶的两只触角正对月棂的方向，似乎正在进行候命。
“柳老师，您好，我是月棂。有一件为难的事情，需要您的帮助。我现在要帮一位三年级的学姐学习‘赶马’魔法，我在魔法脉络台的第三页显示了关于‘赶马’的图示，可是我并没能成功地施展出来。这件事……涉及到一位帮过我大忙的教授，我不想有负他的期望……您有什么建议？”
月棂一口气说完，蝴蝶的触角收拢，宛如信息汇聚。她想象着柳老师收到影像的模样，风蝴蝶会意，扑扇着翅膀穿透落地窗，瞬间没了踪影。
“这就是风蝴蝶，这也太可爱了！”伊娅兴奋地跑了过来，伸长脖子眺望“蝴蝶”消失的方向。
“万一……”月棂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后果，“柳老师不肯回信怎么办？”整个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我们萍水相逢，只见了两面，平白得了一瓶‘依文雀的祝福’不说，一有困难就向她传信，根本不曾问过她的意愿……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麻烦精，从此以后不理我？”
伊娅一愣，杏目里的激动渐渐平息。她在宿舍来回踱步，好一会儿，又回到月棂身边，煞有介事地说：“我的直觉是不会。虽然我没有接触过那位柳老师……但如果她嫌麻烦，为什么一开始要开导你，送你珍贵的魔法药剂，还主动与你的风蝴蝶建立联系呢？”
“你说的……有道理。”月棂感觉自己在慢慢沙漠旅途中看到了水源。
伊娅对着这副患得患失表情的月棂摇头晃脑：“你这是当局者迷……你很喜欢那位柳老师。”
“当你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月棂回忆着两人时限并不长的见面，出神地说：“她非常的温柔，漂亮，就像世间最完美的女神——我想象不出任何一个不喜欢她的理由。”
“喔喔……”伊娅向往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这样形容，把我也弄得心痒痒的。在那之前，我们先去餐厅吧，和大家商讨一下怎么让林曼松口教我们风蝴蝶，顺便来一块香喷喷的榴莲蛋糕和浓郁丝滑的卡布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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