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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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红兴冲冲的跑回家，拉住自家男人嘀嘀咕咕的把偷听来的消息全说了。
宋和果然眼前一亮。
俗话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别以为就周秀红一人记恨林芩家，她男人宋和也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当初程宏业的车队招人，他自诩自己完全能上，可惜就是输在了跟程宏业的关系没那么好。
程磊能当司机，不过就是因为跟程宏业的关系好，程磊那小子惯会巴结人。
所以后来程磊出意外和程宏业病逝，他都挺开心，私下还喝了两杯全当庆祝了。而且他还在心里暗想，这可能就是两人的报应，如果当初是自己去了车队，肯定不会出意外，保不准程宏业也不会生病。
这就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专门帮他出气呢！
只不过，他比周秀红更会伪装，但凡出门当着外人的面就表现得很为两人可惜。
可他也不想想当初车队招人是有硬性的学历条件，至少得是个高中生才行。而他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再说，人程宏业的亲弟弟程宏国都没去成呢。
不过，宋和是不会关注这些的。
在他的观念里，什么学历不学历都是拿来堵人嘴巴的幌子，只要有关系再帮忙说说话咋都能过。
总之，他宋和就是怀才不遇第一人。
宋和眼看周秀红嘀咕完，就打算立刻出去宣扬这事儿，宋和眼珠子一转，觉得有些不妥，一把拉住了周秀红。
“咋啦，我这还着急出去呢！”周秀红疑惑，这不是刚刚商量好的么。
“听我跟你说，我们这次这样……”周秀红先是疑惑加不耐，可宋和的讲解，周秀红的眼睛越来越亮。
原来，宋和是想起上次的鸡瘟事件，就因为不清楚实际情况，跟着谣传了几句，就被打了，名声还越来越臭了。虽说本来也没啥好名声，但这样却是不行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免得发生像上次鸡瘟事件一样的反转，宋和让周秀红暂时不说，等探查清楚了再把这事公之于众。
到时候事实摆在眼前，看林芩怎么狡辩！
要说这周秀红夫妻二人也是奇葩。平时挺懒的人，愣是因为想抓住林芩的把柄，愿意走两个小时去县城。
至于为啥不骑车？
这周秀红家都是懒货，能有啥自行车。偏偏人缘还不咋滴，也借不到，只能走路去。
当然，只有周秀红一个人去，宋和一般是不出面的。
周秀红本以为要找到林芩还得费一番功夫，毕竟她听到的消息只说林芩在县城里做小生意卖油豆腐，也没说具体在哪儿啊。
谁料，这才鼓起勇气找了两三个人打听，就知道了。
虽说林芩生意好，但也没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也是周秀红这人运气好，刚好问到了之前买过林芩油豆腐的人。
那人一听周秀红的描述就对上号了。
周秀红火速赶往车站，果然见到林芩。还真的在卖油豆腐呢！她之前虽然已经听黄桂芝赵兰婆媳说过了，但亲眼见到的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秀红当即就想上前去笑话一番，闹她的没脸。
可又想起，出发前自家男人特意叮嘱的话，“一旦找到人，确认了就立马回来一起商量，不要冲动，免得让林芩有了准备，必须打她个措手不及。”
周秀红想想自家男人的话，又看了看林芩身旁的自行车，咬咬牙回去了。这老话不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是能成大事的人，忍忍，回家再说。
不过，林芩居然真的偷偷在做小生意，这可真是丢人！这次她必须让林芩身败名裂！
却说，周秀红为了尽快把这个消息带回来，路上愣是没歇过气，不到十一点就到家了。
然后，不到两个小时，林芩出去摆摊卖油豆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最开始，村里人还是不咋相信的。
毕竟，周秀红这人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整天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搬弄是非，谁家没被她编排过呢。
尤其，她这次针对的对象又是林芩。
周秀红跟林芩可是有旧冤的，远的不说，就光是这一个月，两人是又结了新仇。先是因为抢水打了一场，还被宣传的全镇皆知，他们青石村可丢脸了。
然后就是鸡瘟，那可真是反转又反转的，周秀红还因此跟黄桂芝、吴老太太都干过两架呢。其实吧，按理说，两人没因此结仇，毕竟林芩也没因为谣言跟周秀红直接对上。
可这鸡瘟的事情在周秀红这儿并没有结束。
她这不是因为不相信林芩，就没做隔离清理，后来又舍不得掏钱给鸡打针。好嘛，最后死了好几只鸡呢，算是村里损失最严重的一户了。就连隔壁吴老太太家也才只死了一只鸡呢。
周秀红损失严重，也不怪自己抠搜，愣是把这事儿全怪到了林芩头上。非说就是林芩家的鸡最先感染，村里的鸡都是被传染的话来编排林芩。
要他们说，跟林芩有啥关系啊！人方兽医和村书记张福贵都说过了，要不是林芩，村里的鸡说不一定全部都得遭殃。而且，这后来也都证实了的，全县的鸡都遭了鸡瘟，这话就更站不住脚了。
她们八卦归八卦，但也是要记情的啊。哪能像周秀红似的，好赖不知。还要造人谣。
所以说呀，最开始大家传归传，但都是不信周秀红的话。
但是吧，这次周秀红说的可真是有鼻子有眼的，连在哪个位置，卖什么价钱都一清二楚。
嗯，周秀红虽说也没啥学历，但还是参加过扫盲班的，简单的字也能认识几个。林芩背篓上的字都挺简单，她能认得差不多，剩下的复杂些的连蒙带猜也就都知道了。
而且这都是关于价钱的字，别的不认识就算了，关于多少钱之类的字眼，周秀红还是非常敏感的。
由于周秀红说的太真实，一度还赌咒发誓的，再加上林芩最近的行为确实很反常。然后，村民就从最开始的全然不信，变成了将信将疑。
也正因如此，争议太大，传言就穿得越快。
李翠云这边才把事情原委跟林芩说得差不多，门外远远的便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光听着这动静，就知道肯定不少人。
李翠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到一分钟，便传了敲门声。
“林芩，是我，张福贵。在家的话，就开个门，找你说点事儿。”
原来是村书记张福贵带人来找林芩证实传言的真假了。
上午十一点多，流言刚开始的时候，张福贵的媳妇刘桂花是第一批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她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把事情讲给张福贵听了。
张福贵的第一反应便是不信。这就离谱，他们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绝不会出去摆摊。不光是他们村，这周围几个村也没人会这么做。
尤其是在得知消息来源是周秀红后，张福贵是实打实的不信。这人胡搅蛮缠，嘴里没句实话。
要说他做村书记这么多年，最烦的人非周秀红莫属。村里大半的事儿都是她搅合闹起来的。毫不夸张的说，但凡青石村没有周秀红，他头上的白头发估计都会少一半！
可等张福贵吃过了午饭，出门一趟，才发现这离谱的流言在短短三俩钟头愈演愈烈。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决定先自个来找林芩问个清楚。
在张福贵的心里他认定这消息肯定是假的，等问完林芩就赶紧澄清，是万万不能传到别的村里去。就算是退一万步说，林芩真去摆摊做小生意了，那他就赶紧劝她别做了，就当是为了村里。
*
林芩听到张福贵的敲门声，正要起身去开门。李翠云一把拉住林芩的手，低声，“别去——”话音未落。
“肯定在家啊！我们刚看到她回来的，现在肯定躲在家里呢！”尖利刺耳的女声传来，这是周秀红。
李翠云脸色难看，这周秀红，真是令人厌烦。这村书记咋还带上周秀红呢。
林芩皱眉，但还是继续往前走。
李翠云见林芩的动作，便知拦不住，赶紧低声叮嘱，“开门可以，但绝不能承认！不然就周秀红这搅屎棍肯定得闹上天。”
林芩一把推开门，饶是刚刚听到门外的动静知道人肯定不少，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人了吧！
打头的是张福贵，一旁便是刚刚出声的周秀红，后面则是跟了一大群人。
许是林芩的惊讶有些明显，张福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呃，他原打算是自己一个人悄悄过来的。
虽说他笃定林芩没去，但这不是预防万一么。可没成想，他刚出门，这村里人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似的，一个个跟在他屁股后头，他总不能凭白把人赶走，这才有了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的场景。
“咳咳。”张福贵轻咳两声，假装没看到林芩的惊讶，也不寒暄，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问道，“林芩，村里今天突然有个传言，你刚回来，许是还不知道，我大致给你说说——”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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