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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前面不是提到李春萍的母亲有精神疾病吗？这种情况应该就是疾病的病症表现，对孩子极强的控制欲。”
苏兰点头：“出了事之后，我们全院上下认真复盘过，还请来了精神科的专家来开会，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但是当时站在阁楼门口的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当时那个场面太……”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杨悦怡点了点头，用宽慰的语气道：“我们能够理解。”
苏兰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道：“当时我还很疑惑，李春萍就算是被逼的，她也是个成年人，为什么不反抗呢？她明明就可以直接站起来，扔掉梳子，不再遭受那种折磨，况且她母亲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生活得很好，能住得昂贵的养老院，完全就是依仗李春萍啊，她何必还要小心翼翼地通过镜子，向我求助呢？
“后来通过和她的交流和对这方面的深入了解，我才知道这些对我们正常人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对李春萍来说难如登天。那天晚上，李春萍梳了很长时间的头，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应该和她母亲一起梳头时的时间差不多吧，到‘规定’的时间后，她母亲让放她厉害，临走前还吼了她几句，每个字都能让李春萍身体产生明显的战栗。
“可她母亲面对我时，顿时又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那变脸速度可以令任何川剧变脸大师叹为观止，对自己女儿，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对旁人，又像从天堂下凡的天使，这种差别，令人毛骨悚然，主要是切换得太过自然，换上另一幅面孔时，前一秒表情的一点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天我短暂和李春萍交流了两句，她当时只想逃离这里，就没细说，第二天打电话才深入聊了聊。李春萍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长大，正如我们聊的那样，她母亲确实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对李春萍的要求也异常严格，其中一条标准就是‘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这条标准之下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女孩子必须要留长头发。
“她母亲自己就践行着这个标准，自己就留着很长的头发，所以从小到大，李春萍就留着很长的头发，这件事还是挺恐怖的，虽说女孩子留长发确实太正常不过，但李春萍失去了选择的权力，她必须按照她母亲的喜好来保持自己的形象。再之后，她母亲就要求她要好好梳头上的长发，以此保证头发的柔顺，每天都要梳好几个小时，还必须和母亲一起梳。
“眨眼间，几十年过去了，天天如此。虽然李春萍当时没有明说，但我觉得她不找男朋友不谈恋爱不结婚，跟她母亲堪称变态的控制欲脱不了感谢，她从小就是被这样控制着长大，每天都在接受来自母亲的打压式教育，随时随刻被pua，她对她母亲的恐惧以及对其命令的执行，已经是刻入基因里了，就算她有想过逃脱，想反抗，但根本力不从心。
“我能够想象得到，这么多年来，她母亲对外人展现出的温柔和笑容，可能从来在李春萍面前显露过，李春萍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事业上还能取得一定成功，算是步入了相对正常的生活，这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后来这个情况有所好转，毕竟再怎么控制，一家人也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生活的，她母亲破天荒地收敛了一些。同时她母亲出现了一些明显的精神病的症状，去医院检查后确诊了，她母亲不想被关精神病院，加上病情并不是很严重，就退而求次，入住了我们这里。
“我知道这情况后，除了替李春萍感到难受外，也没什么能做的，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说我们还只是服务业，老人达到入住标准，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没有对我们的工作造成影响，我们确实也管不了。李春萍走后，她母亲也一切如常，照常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积极地参加各种养老院举办的活动，跟着锻炼学习，甚至在各种小测试中还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从来不跟我们舔麻烦，说实话，我们养老院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老人。
“所以等再次见到她对自己女儿的那种态度时，尽管已经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情绪，我还是会觉得很诡异恐怖。随着李春萍母亲的头发越掉越多，她被叫来的次数也愈发频繁，李春萍告诉我，母亲头发少了，她不能像以前一样给自己梳头了，所以只能把李春萍叫过来，让她梳头给自己看。
“李春萍对此是相当恐怖的，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折磨，所以才会在梳头的时候忍不住哭泣，李春萍梳头时，只要做其他任何事，哪怕就一个很小的动作，她母亲都会吼她骂她，但她哭泣她母亲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她母亲就喜欢看着自己女儿哭，后来专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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