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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何晴说完当真停了手，只抬眼瞅着女子不再动作，完美地达到了“动若狡兔，静若处子”的境界。
“我就说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是？你知道我是拍花子，也不喊人我就知道你是同行。”女子得到喘息，伸手在男娃屁股上发狠地拍了几下。“叫你哭叫你哭，把人叫来吃了你！”
同行你妹啊！何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身体的反应却是笑着默认。“你眼神可真好，什么都瞒不过你。”
“呜呜，不要，不要跟你走，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妈妈。”男娃开始在女子怀中放赖，嚎啕大哭起来。
独属于孩子的尖细哭声惊天动地，一下就响彻了半个金家村。
让你丫躲我！活该！不然现在早回家吃年夜饭了好吗？现在不知道还剩了些啥菜，可别是什么奇葩器官，比如鸡屁股鸡肠。
再哭大点声，把你爸妈招来就最好了。到时候团战，直接完虐敌人。
何晴见孩子闹得凶，捂着耳朵，幸灾乐祸地看向女子。
“我的小祖宗哟，叫魂呢这是？别哭了行不行？”女子安慰性地哄了几句不管用后，就从怀里掏出一手帕冰糖塞到男娃手里。
男娃沉迷到拆手帕的游戏竞技中去，当手里嘴里都是冰糖后，立刻阴转晴。本来还流着眼泪，突然噗呲一笑，鼻涕眼泪瞬间糊了一脸。
“这十足十的地主家傻儿子真的是......”安静的世界里，红宝意味深长地开口。
“人艰不拆！”何晴没眼再看不再哭泣，只小声抽噎的男娃，直接在心里打断了红宝的话。
“嘿，让你看笑话了。小孩子就喜欢吃糖，拿这个哄孩子保证管用。”在何晴听到给钱就不管后，女子就打心底将何晴当成了自己人，于是说话都多了几分熟稔。
何晴对女子的哄孩娃心得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女子眼睛里的几分信任让她打了个寒颤，贸贸然有了几分郁闷。
姐们看着这么像骗子吗？好歹也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五好青年哇！
何晴想到这便冷哼一声，酷酷地甩了甩手提包。“钱拿来！”
“这次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钱。”女子见何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知道人家并不想跟自己拉关系。于是神色一正，直接切入了正题。
何晴“哦”了一声，不再看女子，目光在交叉路口来回游移。
“大妹纸我们出来跑江湖的都不容易不是，这次实在是有个工人老婆不生孩子，就找到我说想抱养一个。我打村子里经过的时候，就这孩子非追着我要糖，我一寻思顺带的事情，还能赚上一笔，就动了心思把这孩子扣了下来。”女子将孩子换个胳膊抱着，喘气接道。“金家村民风彪悍，之前有个同行被抓住差点打死了去。我本来可真没想拐他的，工人那边出价也不高，四六分你看行不？”
“那家出价多少？”何晴见女子说的悲苦，神色不疑有假，点头问道。
“说是健全无病的给30，残疾有缺的给20。”
“我记得这时候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40块左右，这家倒也真是真心想买。”何晴眸光沉沉，盯着男娃沉吟了片刻。“离得远吗？”
她问的没头没尾，但女子却听得懂。“远，非常远，保管叫他们一辈子见不了面。”
女子说的“一辈子”让何晴眸光更加幽深，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金家福，五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自己那个二舅和二舅妈找了一被子都没找到的二表哥。没想到竟这么凑巧让自己碰到了他被拐的时候。
他真的去了工人家庭享福好像也不错，比在这破落的村子里光腚长大，犹如井底之蛙一般地定时定点结婚娶媳妇幸福多了。
何晴想到了三表哥因为在省会买不起房，只能娶个丑媳妇的样子，心中的天平彻底偏向了一侧。
“你给我20，这事我当从来不知道。”
男娃被何晴的盯得发毛，往女子怀**了拱。他总觉得这个女的眼睛像是深潭，像是要把自己吞了。
“20太多了点吧？”女子提高了音量，语气很是不满。
“怎么？四六分不是你说的吗？”何晴指了指交叉路口，笑得意味深长。“你说我现在把你拉住，他们过来是把你打残还是打死呢？”
女子来回看了两遍，思索两秒后，冷哼道：“老娘这次认栽了。钱给你，你也要说话算话！”
何晴接过邹巴巴的20块后，低头退到了路边。女子见何晴退开后，抱着孩子就开始往村口方向小跑。
金家福趴在女子的肩头，明亮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何晴看，里面有恐惧害怕，也有好奇探寻。
何晴迎着金家福的眼光，不期然看到了二舅二舅妈风霜满面的面孔和金茉莉期盼自己二妹认亲的殷切目光，一瞬间从原地跳起，追女子而去。“抓拍花子了，抓拍花子了！”
“你这骗人的小妖精！”女子听到身后何晴的大喊声，再感受着开始躁动的村子，回头正看到交叉路口出来的一群人，浑身止不住地打起来寒颤。
见何晴马上追上自己，她知道今日断无可能带走金家福后，将金家福往身后扔去，壮士断腕般悲壮得喊道：“老娘终日骗人竟被一个小丫头骗了去，今个儿认栽！”
金家福在空中进行着抛物线运动，即将就要亲吻大地。虽然知道摔在泥地上，他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何晴这时候心里满是愧疚，便不再追女子，改变方向去接了金家福。
“咯咯咯，玩，还要玩。”
“玩玩玩，我看你是在玩我。”见金家福在怀里笑得不停，何晴气不打一处来。
这真的是亲二表哥？咋总觉得智商不在线啊。
“哎，嫂子你的钱还没还你呐！”何晴举着手里的纸张，左右摇晃。
前方疾跑的身影踉跄一下后，接着更快速地跑进黑夜里。
“宿主，我自认为已经够毒舌了，没想到离你还差一个喜马拉雅山的高度啊。”
“呵呵，彼此彼此。比起怼人的功夫，我还得仰望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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