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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裴修逻哼唧一声,揉揉眼皮,把手上黏糊糊的眼眵往枕头巾一抹。梦话似的呢喃自语:“做了个噩梦,真是晦气。”
说完,他安然歪过头,侧脸赖在软枕上,舒舒服服预备接着睡。
猝尔,他想起了什么,霍地睁开眼。一入眼帘的是施缕捂嘴皱眉的嫌弃情态。她指指枕头,挑了个文雅说法低声提醒道:“你把你的脸,靠在你眵目糊上了。”
裴修逻脑袋愣愣转不过来,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床脚一个声音回答他的疑惑。
“再半个时辰便是午时,你真能睡。”贝愉瞥一眼裴修逻疑似沾到秽物的脸,嫌恶后退一步,恨不得把他连人带枕,不是,带床一齐扔出去,“都等你,快起了。”
裴修逻一骨碌坐起,草草用衣袖擦一把脸,小嘴叭叭:“你们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个好古怪的噩梦,梦见妖怪杀人了,还就在对面那间房。像真的一样……”
他看看施缕,又瞧着贝愉,却见二人不约而同躲闪他的目光,一个低头一个抿嘴,半天一句话不说。登时,心冷了一半,话也越说越小声,直至声若蚊蝇。
“为什么,一次两次三次四。”裴修逻哑哑自语,眼球骨碌碌转动,稚气眉头间硬是掐出三条杠。
他一直有个疑心人,难言的疑惧和忌惮早隐伏在心间,化作一只大掌紧紧拽住他心脏。遽时,不由自主汗毛乍起,分明是盛夏天近正午,居然打了个寒噤。
“徐姑娘在哪,我要见她。”
待见到徐成毓时,已是一日中骄阳最盛的正午时分。依旧六人,团团围坐小厅用膳。对面的徐成毓脸上两个硕大黑眼圈格外醒目,单手支着头有一口没一口挑饭粒。时不时半掩嘴打个哈欠,看得裴修逻也忍不住。
隔着一整张桌,他不得不高声:“徐姑娘,昨夜做什么这样困。”
徐成毓止住因哈欠泛起的泪花,睡眼朦胧道:“一晚上没睡,你说呢。”
“一晚上,你晚上做了什么吗。”裴修逻捏紧筷子,莫名有些紧张。
徐成毓使大劲掐着自己鼻根,试图清醒一些:“没做什么,就是没睡。”
“没睡还没做什么?”
“……”本来头昏脑胀的就烦,徐成毓真是耐着性子回话,“睡不着,行了吧。”
“为什么睡不着?”裴修逻硬着头皮,预备盘根究底。
饭桌上,连最不敏感的慧娘也放下碗筷,惊讶看着裴修逻,不解他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徐成毓缓缓坐直,按着桌子,一字一字说得分明:“怀疑我,拿证据,证明我能在陈家姊妹屋里行凶,又能从自己屋子里跑出来。”
眼见裴修逻神色一怔,她轻笑:“为难你了,先不提证据,有本事给个切实际的猜想,我真的谢谢你。”
早间,贝愉把他昨夜所看所闻说了个遍。案件迷惑之处就在此,陈千伶跑出屋,但屋内烛火光映在窗上的“影子戏”、飘散状若行走的白衣、从内里被堵住的房门,一切“有条不紊”地发生了。
如一场被精心布置的戏剧,演绎在众人眼前,却找不到那位自编自导自演者,戏剧真正的主角。
别说找不到,连丝毫痕迹都没留下。客院七个主子三仆从,十个人只陈百俐一人在屋里,九人在“好戏”开场时都在屋外。若裴修逻真说一个可操作的方法,她确实谢谢他。
貌似也想到是否在场这个问题,裴修逻沉默良久,一抖胆子直接开口:“说不定谁指使鬼魂做得呢,昨夜偏要扶乩,出乱子了吧。”
徐成毓诚恳点头:“是的,刚扶乩就出乱子,我不灵验谁灵验。也不懂得隔个几天再指使鬼魂,不稳稳洗脱嫌疑。”
“说不定……说不定有特定发作条件呢。”
“本事这样大,害个小姑娘太屈才。”徐成毓幽幽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你不得小心点?”
裴修逻收起思虑与不切实的猜测,容色一肃,郑重道:“我确实讲不出什么,也想不明白。但我知道,他们几个都得罪了你。”
如一声惊雷披在头顶,徐成毓转头看向褚玉宣,见他亦如此惊愕,她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除了第一天上岛时遇到的溺水男子,接下来丧命的几个,确实与徐成毓有矛盾。
胖子被长棍插入咽喉而亡,徐成毓曾用长棍戏弄他。
何佑贤紧闭门窗上吊自尽而亡,在此之前,就差没指着徐成毓鼻子说她是杀胖子凶手。自尽更像是一场以命换清白的戏码。
陈百俐,陈百俐也有,当时她不愿扶乩,几乎半推半逼,还吓唬她。最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诡异的方式死去。
徐成毓喃喃:“记得你之前说过,看懂那个的人没能善终?难道这就是我的不能善唔唔——”
嘴一下被捂住,褚玉宣哀怜地望着她:“别说了,求你。”
怒气直上头,裴修逻冷笑:“呵,有话好说吗。反正到官差面前,我会据实以告,绝无包庇。”
“我亦如此。”徐成毓拉下褚玉宣的手,直直回望裴修逻,毫不示弱,“光讲疑心?我有太多可以讲的。”
“说说看?”
徐成毓整整思绪,吐出一个名字:“陈千伶。”
“不可能,她们是姐妹。”裴修逻反驳。
众人头一摆一摆,安静听他俩争辩。
“我们几个,与陈百俐不过泛泛之交,明面上有什么深仇大怨非动手不可吗。”徐成毓越辩越精神,深吸一口气,“最重要一点,湖心岛,是你要来的。”
裴修逻张张嘴,哑口无言。
“我不信神鬼……”瞧见慧娘与贝愉耐人寻味的眼神,徐成毓连忙找补,“呃,不信神鬼能突破限制害人。无生人闯院,仆从也筛过了,上下数一数,唯有陈千伶。”
裴修逻才想起她,左右张望:“陈千伶人呢?”
慧娘弱弱答:“她在右三那间空屋里安置了,刚才给她送了饭,好在她愿意接。”
裴修逻又问:“你疑心她,有证据吗。”
徐成毓耸耸肩:“没有啊,和你疑心我一样。不过,无论如何推演,一人好似确实做不到。和你一样,我连猜想都没,更别提证据了。”
昨夜院子一团乱,几乎都绕着贝愉屋子,照料两个昏睡的人。直到天色将明,枯坐在廊下的陈千伶终愿进屋休息。陪在一侧的慧娘忙不迭安排她去唯一一间空屋,陈千伶应了,和她一齐走。
当时众人实在撑不住,抓空闲进屋或直接在石凳上打盹。天色大亮时,听过贝愉的回忆,徐成毓才提点精神,细细调查陈家姊妹的屋子。
门扇后卡着两把凳子,就是这样,让屋门即使被生砸出一个洞,也只开了条缝。那缝顶多容纳女子的身形,徐成毓估摸自己也钻不进去,慧娘施缕倒是能。
椅子腿下地板被摩擦出四条浅浅的划痕,据仆从证实,陈千伶跑出来的时,门大开透光特别显眼,绝不会看错。然后,门再忽地关上。待他们去,就怎么也推不开。那条缝,还是硬生生撞开的。
进屋内,除了飞扬的木屑,整间屋子还算整洁,摆设也无甚变化。唯有一点,窗边的桌子被移到离窗最远的另一侧靠墙,上边放了个灯盏,和几个交叠的空点心盘。
徐成毓翻开三个盘子,点点糕点碎屑,就是裴宅统一白瓷盘,吃空点心就丢这,不像是做什么文章的样子。
复丢开它们,研究起灯盏。灯盏里边只余融化的烛油,因天热,半凝固样澄澈无杂质。除这摆放位置有点耐人寻味,其余并无特殊。
走近架子床,她一把掀开帐幔,平平整整,被褥也放得整齐,像是没人睡过。徐成毓蹙蹙眉,往枕头摸了一把,捞起一根长发。
绣白软枕上,这根发丝尤为显眼,就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
最后,她看着连柜上的行李,终究没有翻动。她们上岛的原因不再是最要紧的,徐成毓回头瞄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陈百俐,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我吩咐值守的仆从,如果陈千伶拿包袱,必须我们在场。”徐成毓对裴修逻解释,“东西不能擅翻,但她要是拿走,我们也得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呢。”
裴修逻默然点头,同意她的吩咐。
徐成毓不介意多说一些,减轻裴修逻对自个儿的疑心:“其实我本想出两种可能,不过都被自己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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