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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幻，你干嘛这么做啊？”
站在小幻身边的朋友疑惑问道。
灯光明亮的地下甬道，现在一片狼藉，地面与墙壁都是烈火烧过的痕迹，尽头的那盏灯还忽明忽暗的。
小幻稚嫩容颜上，那双却仿佛蕴含无数故事的眼睛闪了闪。
“我在帮他啊。”
“一会儿你要挨骂了……组长肯定气死。”
在审讯室里，小幻说完秋鹤鸣如今的处境后，季舟当即变了脸色，起身就要离开。审判之眼好不容易才找到季舟，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更何况小幻说得没错，审判之眼能找到他，塔罗道必然也能。
季舟出去，无非就是送上门去。
但小幻他们这些朋友知道季舟是多么重视友谊的人。
他烈火燃身，强行走出了这座地下据点。
数十个审判之眼的成员也没能拦住。
“将近三年了吧？在这个鬼地方。”小幻忽然说道。
“差不多。”
“我想离开的心情，不比季舟少。什么神之国，不过是见证人性有多丑陋的地方罢了。”
“这和你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小说看过没有，动漫看过没有？”小幻扯了扯嘴角，“要想赢，强者和权势方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群人，一群有冲劲和奋不顾身精神的人。我们、审判之眼都不算，季舟和他的队友才是那样的人。”
朋友一言难尽看向小幻：“你狗鼻子还能闻到这些？”
小幻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对方：“这是闻出来的吗？这是感受出来的。”
“……这么虚无……”
*
“喂——秋鹤鸣！”
季舟一口气冲出审判之眼的地下据点，站在灰沉沉的天空下，拨通了秋鹤鸣的联系——还好没来得及拉黑。
当然，为了表达内心的不爽和自己尚未原谅，还是得连名带姓叫一下。
“季……舟？”腕上的通讯设备传出秋鹤鸣的声音，他嗓音奇怪的沙哑，像是声带受损。
季舟当即神色一凛：“你没事吧？！”
“没事。”
秋鹤鸣不知道在哪里，那边声音嘈杂，不时有电流声干扰信号。
发现信号开始出现问题，季舟一口气说完：“你被塔罗道的人抓走了？现在怎么样？我马上去找你！”
“不用。”秋鹤鸣极力压制自己纷乱的气息，沙哑道，“你去墓城，现在就去。”
季舟一愣：“去墓城做什么？”
“终栩在墓城，塔罗道已经派人过去了，你也快点过去。”
“阿栩没死？”季舟愣愣问，喜悦从心底钻出，开出灿烂的花来。
听到塔罗道三个字，他一步也不敢耽搁，当即往城外的方向迈开步子。
一边走，他一边疑惑不解：“你之前是在骗我？你怕塔罗道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不是。”秋鹤鸣道，“我要确认你是不是合格的队友。”
“你在考验我啊！”季舟被气笑了，一时又感觉心绪复杂。
“你也可以反过来考验我。”他极快说道，“这是个生死游戏，选择的队友等同于出路是什么样。”
“那我现在通过考验了吗？”
秋鹤鸣似乎笑了一下：“你是很好的队友。”
“行。”季舟的声音随风而来，他应该在奔跑，一边跑一边咬着牙道，“回头再找你算账，我现在马上就去找阿栩！”
末了季舟又问：“对了，你到底有事没事？不是说你被塔罗道的人逮住了吗？”
“没事，一群小鱼虾而已。”
通讯挂断。
秋鹤鸣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墨黑。
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廊，鲜血成河流淌，最后聚积在脚下。秋鹤鸣手腕一转，沾着血的手术刀滑下一颗血珠。
滴答，汇入脚下的血泊。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询问的人就站在正前方，距离十米。
如果秋鹤鸣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因为实在是……
他的目光定在秋鹤鸣身后。那里是一只庞然大物，没有血肉，森森白骨约一栋楼高，头颅已经穿过天花板，露出钢结构。
怪物也许不算可怕。
但偏生这个怪物，是从秋鹤鸣的后背里长出来，此时还和秋鹤鸣连为一体。
根本就是死神来临。
“怪物？这里是神之国，怎么会有怪物？”他苍白的脸上挂着讥诮的笑。
从前他一直佩戴眼镜，显得人温和又文气非常好相处，谁知有朝一日他摘下眼镜，露出来的眼神却是冰冷与惊悚。
十米外，正面对峙的塔罗道成员轻声道：“月神，你还好吗？”
方才在房间里，月神生死一刻逃脱，但身体也被白骨贯穿，现在正涓涓淌着血，如同折翼的鸟儿一样，轻飘飘被他揽在怀里。
耳边，则是烦躁的警报声。
在这个塔罗道的地盘，入侵警报已经嗡嗡响了一个小时。
难道，他们被放弃了吗？
他是不是也要抛下月神，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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