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过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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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渐露。
顾砚之睡眼朦胧地揉揉眼，一边撇嘴，另一边毫不迟疑地将胖乎乎的小手从秦蓁怀中拿了出来，向一旁爬开。
秦蓁垂首看着他四肢着地的狼狈样，不可避免地嘲笑出了声，心想着顾砚之幼时真好逗。
未几，昨日见到的那女子慌忙走了出来，嘴中喊着“俞儿，俞儿。”
想必正在找失踪了一晚上的顾砚之。
果然，那女子一眼便望见自己的孩子，连忙上前几步，将顾砚之拥入怀中，“俞儿，你去哪了，娘亲醒来后，发现你不在，找了你许久。”
女子说话的语速慢慢吞吞，倒不像她面上表现出的那么着急。
顾砚之弯腰，亲腻地蹭了蹭女子的脸蛋，“娘亲，我没事，我只是睡醒出来玩了。”
他将小手塞进女子的柔荑中，学着大人的模样拥住她，安抚着拍了又拍女子的肩头。
至于为什么是肩头，秦蓁思索片刻，认为是顾砚之太矮了，手又短，够不上后背。
女子将他慢慢抱了起来，她挽肩的青丝轻轻飘动，眼圈微红，怜爱动人。
她依旧看不见秦蓁，只抚摸着顾砚之的头顶，轻声低语着，往木屋里去。
秦蓁挑挑眉，翻身上了树梢，一下又一下地晃着腿，顾砚之绝对会回来再找她，她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笑。
直到金钲从这头轮到那头，秦蓁脸上的笑僵着，收不下来了，原本挺直的胸膛一下松了劲儿。
秦蓁默然，将自己的储物袋从兜里找了出来，将里面翻了个遍，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颗辟谷丹，这才勉强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
难吃但是没办法，她快饿死了，想起这儿秦蓁默默流下两行空泪，如果她还是把剑，练气四期的她应该也不至于饿死他乡。
直到再次夜色降临，秦蓁发觉这里的时辰过的有点快，从她初初醒来到现在满打满算应该也不过三个时辰。
夜色阑珊，蝉鸣四落。
秦蓁站在小土墙前，比了比土墙高度，又比着自己的身形，她咬牙，顾砚之他家的小土墙居然比外面的那几棵树还高。
这合理吗？
她脚下借力，再加点低端术法，勉强跃上了墙头。
垂眸，顾砚之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他冷清的模样渐渐与某人重合。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顾砚之声音软软，却冷的令人发颤，他现在好像一个守护领地的大鹅，谁乱闯，就扎谁。
秦蓁跨坐在墙头，进退不是，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晃着问了好，“早啊，师兄。”
“现在是傍晚。”顾砚之轻轻笑了一声。
“还有别乱攀关系，滚出去。”
……
小土墙下，秦蓁双手抱膝，将脸靠在膝上，唉声叹气。
怪不得这个小土墙那么高。果然师兄就是师兄，唉，防着她呢。
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秦蓁将头埋进膝盖里，闷笑出了声。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石子砸了一下。
“笑什么，滚远点。”顾砚之站在墙头，睥睨看着秦蓁，眼中溢满烦躁。
秦蓁扭头，瞥向他，立刻站起身，收敛了笑。“好的，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保守你的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还有我不是你师兄。”顾砚之的包子脸皱的眉俨然能夹死苍蝇。
秦蓁耸肩，“我们该回去了，师兄。”
“都说了，我不是。”顾砚之的声线有了一丝变化。
秦蓁抬眸，向他伸出手，“从这个土墙变得更加具象的那刻，师兄你不就已经察觉了吗？”
晚风扮月色，轻轻吹过。
小土墙的高度一降再降，他长睫轻颤，小包子脸的眼眶处红上一圈，慢慢握上她的手心“怪阿姊，我可不可以不是你师兄。”
……
四周的白雾被推散开，木屋失去踪迹，只单剩下红枫树下的两人。
看见这场景，他低眼，看见环着他身上的手，唇角微动。顾砚之再次伸手，只轻轻用力便推开了秦蓁。
“你是何人，无故闯我梦境。”
秦蓁缓神，他们又回到昨夜。
眼前的小娃娃眉眼含着冷，她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不答反问，“这只是你的梦吗？”
风渐止，秦蓁依稀地恍神，眼下的小娃娃缓缓启唇，吐出几个字，“如你所见，这些不过是些无聊的臆想。”
随着顾砚之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形渐渐变了，小包子脸的顾砚之在秦蓁眼前模糊。
而及冠后的顾砚之在她面前，姿态依然，眉间依旧落着霜寒，他见秦蓁怔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跟紧我。”
他对之前的一事只字不提，就好像这本应该是秦蓁的梦。
泠泠清清的眼神让她心底一空，见他远去，秦蓁快步追上，“哎，师兄等等我，我身量短小啊。”
秦蓁没有望见的是，她身后不远处有着那木屋，不过坍塌已久，灰尘遍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可能用错了称呼，将姐姐改为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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