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是沧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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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峰正殿，秦淮安坐在上首，目光灼灼，秦蓁与顾砚之相携而来。他压下眉梢的喜色，故作矜持地握着拳咳嗽几声。
“来了。”
“掌门。”
“蓁儿，来给你爹我看看你的剑。”他还未得到秦蓁拿到沧澜剑的风声，只单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秦淮安早早做好了大夸特夸的准备。
只是当秦蓁双手捧出沧澜剑时，他肉眼可见的愣了一瞬，面露疑惑，“沧澜剑？”
他将视线偏向顾砚之，面上虽然透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眼眸深处的有与荣焉让人无法忽视。
顾砚之微不可察地颔首。
未几，秦淮安起身，凑近秦蓁，伸手下意识放在她头顶，忽得想起什么，一顿。与她对视，见她眼神并不排斥，才又揉了揉她的头。
“蓁儿别担心，阿爹一定帮你找修复沧澜剑的办法。”
他言语中尽是安抚。
说罢，他晃晃手，示意秦蓁回去歇息吧，然后转身御剑，一头扎进了藏书阁。
留下秦蓁与沧澜剑面面相觑，她转头看向顾砚之，这人眼神不偏不倚，面不改色道：“不必忧心沧澜剑。”
虽然……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这个眼神指的是她那便宜爹。
秦蓁胡乱点头迎合，一边将自己的宝贝剑收拾妥帖。
……
二人出门左转，不一会遇上了顾清衍急匆匆迎面撞来，顾砚之立马侧过身躲开，只是秦蓁低着头正想着什么，来不及注意。
他一个前扑上去，眼看就要撞上秦蓁的额头，顾砚之长臂一伸，将她圈入怀中拉开，蹙着眉望向顾清衍。
“何事，如此着急。”
又偷偷将余光落在秦蓁身上，待她站稳后，顾砚之迅速收回了手，鬓角下耳垂一片嫣红，遮遮掩掩让人看不清楚。
顾清衍抬眸，见他安然无恙后，蓦得一顿，面露困惑。
“堂兄，你不是受伤了吗？剑前辈让把药拿来。”
正说着，他将兜中的伤药拿了出来。
“不是我，是你小师叔受伤了，给她吧，劳烦清衍多走这一趟了。”
秦蓁连忙接过，“多谢顾师侄。”
而一旁的顾砚之一言不发，默默离开，只是转身的步伐些许踉跄。
“你堂兄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最近忙着为宗门大比做准备，太过劳累。”
“原来如此。”秦蓁摩挲着下巴。
……
小木屋，内室。
案桌旁，秦蓁撕开腰侧的洞口，用湿帕子清洗后才洒上伤药。
她腮帮子咬的僵硬，这药是被下了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格外的痛。
靠着桌子缓了一会儿，她才试探着起身，向床边走去，侧身躺下。
窗纸边，微风浮动，总有人心思难眠。
*
沧澜剑择主，传遍宗门的各个角落，落井下石的话自然数不胜数。
“这就是沧澜剑的剑主？”
“这还不如我呢。”
“你们还不知道吗？沧澜剑早断了，这断剑择的主嘛……理所当然。”那人眼神微眯悄悄暗示着。
秦蓁环着沧澜剑，默默走在青石小道上，一人一剑颇为安静。但他们并不顾着她，声音只越发得大，有的甚至故意将头盼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她顿住脚，长靴微转，面向几人，圈着剑的手微微用力，高扬着美目。
“怎么？师侄们看我和我的沧澜剑孤苦无依，想给我付点剑粮是吧。”
她兴致勃勃地张开手，“毕竟话本子都要给灵石，更何况我还是主角呢。”
是他们错估了剑修没脸没皮的地步，几人纷纷看向对方，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被抓了闲话，众人本打算就此故作鸟兽散去。
见他们骤然后退半步，急急忙忙转身，秦蓁笑吟吟地弯着眼，将他们的背影划入眼睑。
“我可没说走哦，得一人五十块中品才行。虽然你们秦师叔我灵力不怎么样，但是揍你们一顿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说话时候故意露出沧澜剑的刃身，听见剑出鞘“铮”地声响，几人脚下皆是一停。
“秦蓁，你别太过分了。擅自殴打同门弟子是要受罚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秦蓁颇为赞同的点头鼓掌，索性她袖口轻轻一挥，落下灵罩将几人困住。
“现在没问题了吧。”
“打一架还是给灵石，还是被揍一顿然后给灵石。先说好啊，揍完之后要加抚慰金的，这样，每人再加一百中品灵石好了。”
“开始吗？”
众人目瞪口呆，听着秦蓁絮絮叨叨半天，默然合上了张大的嘴。剑峰里如今的剑修，真是穷的愈来愈没脸没皮，当然顾砚之除外。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颔首。
“我们三个人不可能打不过她一个……吧”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三人转头正待拥上去，眼前这人忽然收剑，灵罩也消散不见，她垂下头躬身，“清长老安。”
几人浑身一僵，其中一人咬牙切齿道，“秦蓁，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们吗？”
闻言，秦蓁轻轻睨向他，弯了弯眉，“胡说，我可没这样想。”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成何体统。”
清长老的声音突然从这几人身后传来。
“尤其是你秦……你们仨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清长老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几人，“还有你秦蓁……”
他侧过身，撩起衣袍，手正要抓住她时，“…你，筑基了？这是你的剑。”
他不过才出了宗门几个月，她居然迷途知返了，清长老挽起袖口，擦掉眼边泛起的泪珠。
“好好好，好孩子。听掌门说你要去参加宗门大比。来，有没有不懂的术法。”
清长老张开手，拉住秦蓁，一把提走。清风明月的大剑士眼眶却泛着红。
他一边走一边絮叨着，“你这身剑骨不认真学，真就是可惜了。”言语间尽是惜才。
莫非是她太矮了，怎么谁都喜欢提她后襟，这也太影响天才的形象了。秦蓁眼神充满无奈。
清长老突然拉走了秦蓁，留下三人在风中凌乱，诡异的还有一丝寒意，低下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几人的弟子服饰被划得破破烂烂。
“这……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跑回去换身弟子服呗。”
几人颤颤巍巍地抱住自己向乐峰跑去，低着头不敢见人，却迎面撞上了言承辞。
“？？？”
言承辞疑惑地转过头，看着跑远的三人，最近人间是又有什么祭祀活动吗？都穿成这样，那他得赶紧去问问师姐去不去逛庙会。
他嘴角轻轻上扬，潇洒地向前走去，步伐逐渐变得轻快。
*
明明受了伤，秦蓁练的剑却变得更为凌厉。顾砚之站在近处，抱着剑，眸色淡淡。
“你是在急什么？”
“师兄。”秦蓁停下剑，撩着头发，擦掉额角的汗珠。“我不过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沧澜剑选择的是一个连宗门大比前一百都进不去的废物。”
他凝神在她手中那把断剑上，微微瞥过脸，冷嗤一声，“师妹现在倒是不觉得练剑累了。”
秦蓁挑着眉头，杏眼微微睁开，另一边伸出食指在他眼底晃了晃，“师兄，不懂了吧，这叫战术。”
正说着她顿住，瞅了瞅顾砚之这端着清风霁月的君子模样，苦口婆心劝道：“师兄，你也学学这招扮猪吃老虎。”
闻言，顾砚之蓦得耷拉下眼尾，对上她的视线，目光沉沉。
“嗯，好。”
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了，变得沙哑。
秦蓁疑惑地瞅了他一眼，“入秋了，师兄身子虚，得小心风寒啊。”
顾砚之眼神一瞬间变得正常，渐渐浮现出几分冷然，“我没事，我身子硬朗得很。”
“哦。”
“我真的不虚。”
“嗯嗯好，知道了，你最硬行了吧。”秦蓁无奈地敷衍几声，却让顾砚之听得脸色猛得涨红，他反复抿了几下唇，润湿着干瘪的唇瓣。
“污言秽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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