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狐狸大仙X真话debuff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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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长风被豪车载着接进一栋依山而建的大别墅里，脑子完全是懵懂一片的状态，甚至怀疑这是什么新型诈骗。
秦珉则老神在在，“嗷呜嗷呜。”
老婆快夸我，我是只能干的小狐狸。
小眼神里全是骄傲自豪。
娄长风：“……”
娄长风完全不知道小狐狸骄傲什么，当他接过过户的房产、豪车以及五百万存款之后，眼中的怀疑之色已经忍不住流露出来了，“你们真的不需要我出国旅游？或者用我的身份证借贷吗？”
不要以为穷人没什么可以被骗的，你的身体和良好的信用账户就是骗子眼中最好的东西。
余赛忠：“……”
余赛忠觉得娄大师实在有些过于谨慎了，“这是我的名片，名下一些资产运转良好，完全不需要娄大师做些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我不缺钱，不需要骗你。
秦珉慢悠悠地在别墅上下转了一圈，对环境还算满意，打开“地府员工工作群”，@判官夺命笔，“帮我找找余赛忠的信息，还有他为什么招惹上阴魂。”
阴魂是死前有重大冤屈的人魂魄不散，聚集成团，形成阴魂。像榆林之役三千忠魂死后不散凝结成阴魂，余赛忠身上的阴魂虽然没有那么多冤魂，但也足足有几十条人命汇聚而成。
阴魂不会无缘无故纠缠余赛忠，也就是说余赛忠至少和几十条枉死的人命有牵连。
判官：“？？？地府资料禁止外传。”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们地府任劳任怨，全年无休的好员工！
判官：“……”很好，有理有据，很难拒绝。
“卷宗太多，可能要过段时间……”
秦珉一眼识破判官的拖延战术，“找不到也可以，阴魂在人间不散造成什么后果我就不负责了。”
判官被捏住软肋，驱散阴魂这种事情都是地府的职责，但地府的工作效率……嗯，懂得都懂，没顾上嘛。
秦珉的业务不包括这一块，既然秦珉肯额外做任务，判官乐见其成，不然阴魂凝聚造成的后果可能会影响地府的年终业绩汇报。
经过“友好”的交流，判官终于把余赛忠的卷宗发了过去。
秦珉打开卷宗，皱了皱眉，这个余赛忠果真不简单。
余赛忠早期赶上时代的东风，做了些小生意，直到生意越做越大，投资房地产成功发家致富的。
但房地产的钱在那个时候实在太好赚，巨大的利益让余赛忠动起了歪心思——
他偷偷以次充好，用劣质建材代替了原本的建筑材料。
楼盘盖到一半，工地出了事故，原有的工地因为建材问题坍塌了，数十名工地工人来不及撤出来，被活活砸死。
这样大的事情当然瞒不住，余赛忠就找了合伙人顶锅，合伙人百口莫辩，入狱已经十多年了。
余赛忠则靠着上下打点，继续逍遥自在地在外边做生意，直到如今。
这也是阴魂为什么会缠上余赛忠的原因——不少工人都是外地进城打工的工人，家里老人小孩都指望着工人的辛苦钱生活，甚至还有老人需要手术，小孩一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家里虽然拿到了赔偿款，但杯水车薪。
这些枉死的工人看着余赛忠在外逍遥自在，怎么可能不怨？怎么可能不恨？
秦珉浏览卷宗，余赛忠则眼巴巴地看着秦珉，秦珉面前明明空无一物（余赛忠看不懂地府的光屏），大师却看似看到了什么，大师果然是大师。
“大师，怎么样？有法子破吗？”余赛忠小心翼翼地开口。
秦珉用爪子在他手心里写下三个字，然后收回手，嫌弃地擦了擦爪子。
这个余赛忠真不是东西，他嫌脏。
余赛忠脸色瞬间变了，秦珉写的是——黄亮星。
他当年的合伙人，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合伙人。
写完，秦珉挥了挥爪子，示意余赛忠离开。
余赛忠却不肯离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当年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啊……”
秦珉冷笑，一双狐狸眼轻松看穿了余赛忠的把戏，眼中全是轻蔑，仿佛在说“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余赛忠冷汗涟涟，“我、我追加了这些工人的赔偿款，我年年捐钱给慈善组织，大师，大师，我自那事以后一直积德行善，我再没做过错事，大师你救救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娄长风听得眉头紧皱，小狐狸真的会算命？
可娄长风是在唯物主义教育下长大的，对这种封建迷信根本不相信，真话debuff又忍不住启动：“封建迷信都是骗人的，余先生，您还是要相信科学，相信法律。”
余赛忠：“……”
余赛忠一旁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的，娄长风居然在这个时候和他讲相信科学？
余赛忠只当娄长风和秦珉不想帮他，忍着心疼到滴血的冲动开口：“大师，大师，我还有钱，多少钱都可以，求您帮帮我吧。”
秦珉倒是若有所思，若论因果，余赛忠只有一死。但这是法律社会，老婆大人说得对，即便是死，还是要让法律审判他。
秦珉又在余赛忠手心里写下“法律”二字。
余赛忠：“……”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珉本着第一次干这种事就负责到底的态度，在群里@黑无常，“带着余赛忠去地府转了一圈。”
黑无常：？？？活人进地府不合规矩？
“你们骗我007就合规矩？放任阴魂滞留人间就合规矩？”
黑无常：“……”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但黑无常有点怕秦珉，生怕秦珉一个激动大家一起彻底玩完。
反正余赛忠也快死了，来地府就来一趟吧。
黑无常做好心理建设，带着余赛忠来地府转了转，在那些上刀山、下油锅、扒皮抽骨的酷刑面前重点转了转。
余赛忠吓得面无人色，裤子都湿了，“大师，大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去自首，我这就去自首！”
他一点都不想看了！
秦珉目的达到，黑无常就原样给他送了回去。
余赛忠回到远山别墅，看到秦珉就跟看到鬼似的，连滚带爬跑出了别墅，转身就去了警局自首。
娄长风：“余先生，您的东西我不能要，您……”
娄长风话还没说完，余赛忠已经逃也似的离开。
警察接到经年冤案破案，还是嫌疑人主动自首的这还是头一回。
很快，这事上了社会新闻。
黄亮星在二十年后，终于出了狱。
黄亮星出狱后，泪眼模糊地和家人抱成一团，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是他二十年后第一次不用隔着栏杆，摸到儿子的头。
他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即便过去了二十年，他仍然无法面对媒体重现那些过往。二十年了，他的儿子长大了，他没有陪伴，他的妻子拒绝了娘家人提议的离婚，为他申冤奔走，不惜和娘家人闹僵。
这二十年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变成年过五十、两鬓斑白的中年人。
他的遗憾数都数不清……
黄亮星还去一一走访了那些工人的家庭，二十年了，有的家庭老人没钱手术去世了，有的孩子先天性心脏病还没长大就离开了人间，还有的家庭妻子改嫁，带走了儿子，却留下了女儿，还有的家庭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痛苦。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有的家庭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很多工人的孩子都已经娶妻生子，生活美满，而那些遗憾则被丢在了过去。
黄亮星闭了闭眼，“没人会被困在时间里。”
但黄亮星不知道，真的有人被困在时间里整整二十年，就是那些枉死的工人，冤魂不散，长久地纠缠着余赛忠，只为了讨个公道。
“走吧。”黄亮星拍了拍儿子宽厚的肩膀，他的儿子已经二十了，他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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