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军营伙夫攻X犯官之子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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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珉在篝火旁和一群糙老爷们八卦小厨房和大厨房的龃龉时，娄长风则默默坐在一旁双手抱膝，时不时搓搓手。
建州苦寒，如今虽然还没有入冬，但秋天晚上很凉、娄长风又自幼体弱，禁不住瑟瑟秋风。
一件衣裳披在娄长风身上，衣裳上带着丝丝缕缕的温热往他身体里钻。
娄长风抬起头，撞进秦珉深邃的眼眸里，秦珉黝黑的眸子倒映着暖黄的篝火，线条清晰地下颌线锋利如刀，从秦珉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娄长风的倒影。
秦珉脱掉外袍，只剩下一件白色贴里，透过单薄的衣裳隐隐可见遒劲的肌肉。
娄长风脱下衣裳，秦珉的衣裳，违心道：“秦大哥，我不冷。”
秦珉按住娄长风的手，“穿好。”
娄长风抽了两下手，没抽动，秦珉在篝火旁烤得热血滚烫的手牢牢握在娄长风微凉的手上，滚烫的温度烫的娄长风一阵不自在。
“长风！”
不远处帐篷旁，一个圆圆脸的男人在朝着娄长风招手，打破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娄长风连忙站起来，“五哥。”
娄五抓住娄长风的手，“你怎么样了？在伙房还习惯吗？”娄长风体弱多病，不能参加日常训练，才被打发到伙房来，但娄长风体弱，家中又数他最小，读书最好，自小连凉水都没沾过，娄五很担心他受不了伙房的艰苦。
娄长风抿抿唇，“没什么不习惯的，一路都过来了。”再多的富贵也都是过眼云烟了，他们从京城一路发配到建州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娄五一时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有些发红。
“行了，你好好的，我和你五哥就放心了。”和娄五一道过来的娄二打断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在娄长风肩膀上捏了捏，看他身上衣裳还算厚实，才稍稍放下心。
“天冷多加件衣裳，”娄二拿出手里的一个包裹，“娘做的，你穿上。”
娄家全家发配到建州，男的充军，女的自然就是营妓，但好在建州节度使仰慕娄太傅的为人，暗中照拂，让女人只是在军营中做些缝补浆洗的活儿，也算是给小皇帝交了差。
军营中发军装，但军装是给那些糙汉子穿的，勉强保暖而已。
娄夫人在军营中记挂娄长风体弱，不耐寒，用仅剩的银子托人买了些布料，做了一套厚衣裳，娄二和娄五去看娄夫人，娄夫人就让娄二把衣裳给娄长风送过来。
娄长风接过包袱皮，“谢谢娘。娘还好吗？”
娄二点头，“娘那边一切都好。”
娄二表情还算正常，但娄五听到这儿，眼眶却更红了。
娄五的表情没能瞒过娄长风，娄长风脸色立刻变了，“怎么回事？娘怎么了？”
娄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娄五一眼，娄长风更加着急了，“娘到底怎么了？”
“娘手上都长疮了，缝衣裳的时候磨破了手，手上都是血，一边缝一边擦。”娄五声音哽咽。
建州九月的水又冰又凉，娄夫人要洗衣裳，手浸泡在冷水里，一双弹琴作画的手如今生了疮，还要夜半挑灯缝衣裳。
娄长风攥紧包袱皮，“以后让娘别做了。”
秦珉一边听着八卦，一边支棱起一只耳朵，留意着娄长风这边的动静，见到娄长风表情不对劲，秦珉起身过来，没想到听到的就是这样一番话。
这样的家事，以秦珉和娄长风现在的关系，他不方便插嘴，秦珉正打算悄悄回去，就听到娄五道：“刚刚你身边那个人是谁？”
娄长风：“是秦大哥，对我很照顾。”白给他一份功劳，对付欺负他的牛三，还把兔子肉往他碗里夹，萍水相逢，娄长风都不知道现在身无长物的他能回报些什么。
娄五哼哼两声，“那人不对劲，你离他远点。”
一字不落听到的秦珉：“……”
娄长风怔了下，“五哥说什么？”
娄五当初是个纨绔，对风月之事知道的比娄长风多多了，一眼就看出来秦珉给娄长风披衣裳的动作怪怪的，但不好让这些脏事污了娄长风的耳朵。
娄五只道：“总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离他远点。”
娄长风抿唇，“咱们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殷勤的。”
娄五见娄长风不信急得抓耳挠腮，刚想再说什么，娄二看了眼时辰，“咱们快回去了，一会儿查营的就该来了。”军营在入睡前，都会查营，清点人数。
娄五跺了跺脚，临走前留下一句：“你千万离他远点。”
等娄长风回到篝火旁，秦珉状若无事地回来，挨着娄长风坐下。
娄长风攥着包袱皮全程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刚回来的秦珉，倒是旁边的伙夫问：“小秦，你刚刚去哪儿了？去那么久？”
秦珉随口道：“肚子不舒服，方便去了。”
伙夫就是关心一句，闻言也没有多想，今天晚上兔肉好吃极了，大家都多吃了两个窝头，上茅房的不再少数，秦珉在其中也不突兀。
伙夫咂摸了一下嘴，“什么时候能再吃一顿兔肉就好了。”
秦珉：“明天我再去后山。”
伙夫立刻大声嚷嚷：“小秦说了，明天还做兔肉！”
大伙纷纷叫好，欢呼雀跃的好像过年。
秦珉都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忙活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他的老婆大人的半句奖赏，却让一帮大老爷们惦记上了秦珉……的厨艺。
第二天还不到天亮，秦珉半只脚刚踏入伙房，一群伙夫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小秦，你什么都别干，我们都能干。”
几个伙夫连拖带拽，把秦珉架出了伙房，一个机灵的还把秦珉昨天的铁叉子和背篓交给了他。
“娄长风呢？”
秦珉环顾了一圈，有人立刻就把娄长风推了出来。
有伙夫自告奋勇：“我后山路熟，我带你去吧。”娄长风在伙房不起眼，干活也笨手笨脚的，伙夫难免担心他给秦珉带路也磕磕绊绊的。
若是换个人带路，说不定秦珉还能多打几只兔子！
“他，我用着习惯。”
秦珉回了句，拉着娄长风往后山走。
娄长风不知道秦珉非要带着他这个累赘干什么，“秦大哥，我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算了吧。”
“不要贬低自己，你很重要！”秦珉一语双关。
娄长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秦珉这句话恰恰直击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因为他体弱，二哥和五哥总是不放心，抽空来看他，娄夫人要挑灯缝衣裳，磨破了手，明明之前是天之骄子，十五岁的状元郎，但到了军营，他却像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
秦珉低头就能看到娄长风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还有头顶圆圆的发旋儿，想摸。
娄长风低声道：“我没什么用。”
秦珉咳了声，遗憾地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开了句玩笑，“没有你，我怎么遇到死兔子呢？”
娄长风：“……”
“我不是木头桩子。”
守株待兔，遇到死兔子的前提是有个株可守。
秦珉：“……”
秦珉忍了两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娄长风被他笑得脸都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秦大哥，我还是回去吧。”
秦珉攥住他的手，“别、哈，我不笑、哈，笑了”
娄长风：“……”你脸上的笑容能收一收再说这话吗？
秦珉咳了两声，带着娄长风继续打猎。
“小心。”
娄长风刚迈出一只脚，秦珉叉了下面前松软的草地。
哗啦啦——
草地立刻下陷，露出一个圆圆的洞口。
“猎户挖的陷阱。”
秦珉提醒了一声。
后山虽然离军营很近，但不属于军营，平时还有很多猎户在山上打猎，挖陷阱，陷阱上铺上软草，陷阱下却是一排铁蒺藜、捕兽夹之类的锋利铁器，一不留神踩空就麻烦了。
娄长风小心地朝陷阱下面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些闪着寒光的捕兽夹。
娄长风呼出一口气，“多谢秦大哥。”
秦珉：“说不定这些缺德的陷阱就是我挖的呢？”说让秦珉的原身是个猎户呢？
娄长风：“……”
娄长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他不知道秦珉是在骂陷阱缺德，还是在骂自己缺德。
一群伙夫今早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眼巴巴往外瞅，气得秦大伯直骂人，“脖子都扭断了，还瞅？快点干活！”
伙夫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目光，一边洗菜切菜，一边聊天，聊天还是三句话不离秦珉，“不知道他们打到猎物没？”
“打猎可是小秦的老本行，肯定行。”
牛三越听越气，忍不住道，“牛皮吹得大，就不怕秦珉别说兔子，兔毛也见不到一根。”
伙夫们撇撇嘴，“你行你上啊。”
牛三摔盆，“几块兔肉就把你们收卖了，变成了秦珉的走狗？”
几个人再次吵起来。
“秦珉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群人就呼呼啦啦从伙房里跑出了，伙房就剩下了牛三一个人。
秦珉放下满满当当的背篓，伙夫们一个个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连连夸赞秦珉真是好样的。
牛三坐在伙房里，却听着外面的动静，等着秦珉出丑，结果听了这么个结果，气得牛三有火没处发。
秦珉这次不光打来了兔子，还有锦鸡、狐狸，娄长风采了些榛蘑。
秦珉动作娴熟地把兔子皮肉分离，把兔肉交给伙夫处理，把昨天的还有今天的兔子皮上面的油脂去掉，抹上大把的盐粒子，挂到伙房外面，趁着天干物燥，晾晒兔皮，去除兔皮里面的水分。
狐狸皮也如法炮制，古法称之为“熟”。
灰白夹杂的兔子皮、火红带棕的狐狸皮在伙房外面的竿子上挂的满满当当的，仿佛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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