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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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的马戏团，塞维亚又想起糟心的爱丽丝，她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那里。
但现在她越来越警惕，半年过去什么线索都没有。
四周是嘈杂的声音，脚步声，碰撞声，吼叫声。
不时还有爆炸声轰鸣而起，震得地面都有些抖动。
他们正站在马戏团的尖顶帐篷外围，大红色的幕布直直垂落到地上，不时有人员出入，手里托抱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帐篷被不时掀开，却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情景。模模糊糊的是火圈，翘板，铁网等常规工具。
几名鸵鸟高管站在一旁聊着天，它们穿着深蓝色的制服，不时扑动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偶尔转头观察着进出帐篷的工作人员，对其他闲杂人等全然不关注。
彼得潘突然欢呼雀跃地指向不远处，“塞维亚哥哥，红桃姐姐他们在那里！”
“唔，我们过去。”
他准备把彼得潘送到红桃手上就离开，后面要做的事身边有小孩不方便。
可真的走近后，他却发现红桃眼角有些泪痕，散着的发尾也乱糟糟的，看上去垂头丧气极了。
看到自己，少女一下子偏过头。
费尔南德也道，“忙完了吗？”
“我们见完镜子……”
彼得潘下意识回答，又赶忙捂住嘴巴。
塞维亚按着左手的银戒，“红桃，有时间说两句话吗？”
可红桃还是不看他，甚至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红桃？”
他又问了遍，少女终于默不作声往帐篷中间的角落走了两步。
他跟上去，瞧见没什么人才敢上前搂住她，“怎么心情不好？”
少女冷冷开口，“一句话了。”
塞维亚一下子笑了，弯腰低头轻柔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那你还在生我气吗？不行再打两下消消气。”
“第二句了，还有就是，那天你没经过我同意。”
少女垂着眼睫，经过短短几分钟调理，她的情绪已经平缓很多。
她试图收回手，但被青年握着的手腕感受的炽热越发强烈。
塞维亚故意压着声线，“再说第三句话呗，下次不经过同意你还打我吗？”
他的语气隐隐带着希冀，红桃脸颊顷刻爆红，本来恹恹的人一下子像炸了毛的小猫，圆圆的眼睛透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塞维亚意识到应该适可而止，在少女的怒目下强压笑意，吊儿郎当玩着她的手，“还有一句，我马上还有些事，明天要去提尔那，彼得潘就丢给你了，过两天马戏表演我再找你。”
还没等红桃回答，骤然几个员工着急忙慌从两人身边经过，还不时大声呼喊着其他人。
隐隐约约听到喊什么团长回来了，快点过来之类的。
红桃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不自然地咳嗽两声走出角落。
费尔南德和彼得潘还在外面等着，塞维亚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彼得潘单纯地挥挥手，“再见塞维亚哥哥！”
费尔南德点点头，红桃看上去则有些心虚。
天色逐渐昏沉，塞维亚一个人踏进街道深处。
——
塞维亚提着两瓶月亮酒，走到齐格底斯身边。
他正坐在南瓜河边的石墩上，迟钝地喝着酒。
“你来了。”他转头看见了他，从身侧拿出一瓶月亮酒，“来一瓶？”
“啧，早知道不给你带了，”
塞维亚看着满地的空瓶子碎玻璃渣，不禁心疼起自己花的银币。
他接过酒，有模有样掰开瓶盖，盘腿学着齐格底斯坐在地上。
浅胧的月牙倒映在水面上，也照在他的眼底。夜幕上是若隐若现的几颗暗黄星星，他看着看着莫名发起呆。
“你看那，多美啊。”齐格底斯喃喃说完却激动起来，“嘿，看看我的画！”
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翻找了半天，过了会儿又平静下来不找了，“不，我画得不好。”
塞维亚笑眯眯地抿着酒，“我还没看呢，哪里不好了。”
费尔南德一口气喝完瓶子里的酒，晃晃荡荡站起身，“那下次给你看。”
“你方才去马戏团干什么了？”
齐格底斯骂骂咧咧地把手中的空瓶子扔向水里，然后疯狂地大笑起来。“去……去干了点私事！”
塞维亚言语戏谑，“干了点坏事还差不多。”
一阵夜风掠过，浓烈的酒香飘散开，齐格底斯浸润在雾气里。
他看着水面上一圈一圈纹褶，月牙在水里摇晃，似是有些惘然，“你说月亮上是什么样，是我们这里这股样子吗？”
塞维亚面庞被月光烫得有些发红，缄默片刻，他嬉笑着说，“你喝醉了。”
齐格底斯痴迷地望向远处的水平面，“但我仍被清醒所困扰。”
坐回原位，他放下酒继续动笔，上色的手指有些颤抖。
他在月色下画日出，日出是蓝色的，很疯狂的蓝色。
塞维亚观察许久，在地上留了一袋金币后离开。
——
他第二天午时去找了提尔。
日光正炽，稀疏无人的街道更加沉寂。
提尔的机械城堡是一栋位于居民楼正中，外观看上去很奇特的钢铁建筑。
它喷着蒸汽，不时抖动着它巨大的身躯。银黑色的外表上，各个部件不间断地转换位置，分不清方向。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踩着沉重的脚步声走出来。
他穿着皮革制成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成年男子腰粗的锤子。
“你天天迟到。”
提尔看了塞维亚一眼，然后沉着脸又走回去。
塞维亚则眉眼带笑地小步跟上去。
移动城堡内部看上去比外界要大很多，各个隐藏的隔间发出尖刺的机器声，滴滴答答的轮轴转动声此起彼伏。提尔把他带到小莫面前，它是一个小型机器人，只有成年男子小腿高。
小莫蹦到天花板上，从顶端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金色花纹，周身雕琢着复杂符咒的咒术棒，递给了塞维亚。
“我把最后几个咒语也顺手炼了。”提尔又提醒到，“别着急用。”
“谢了。”他笑眯眯地接过来，惊叹地翻来覆去查看。
他半天才收回到腰间，夸赞道，“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提尔不爱说话，嗯了声抡起手中的大铁锤，重重地往锻炼炉里砸。
他从昨天就开始打，可今天依旧是黑色的一团，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偶尔冒出的火花，透露着成功的希望。
今天前来的目的达成，提尔又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塞维亚于是啧啧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移动城堡特殊在可以随处移动，不受位面限制。而且它三天一个样，没人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变成别的样子。外表虽然看上去不大，但没有熟人引路，是绝对会迷路的。
他逗玩着小莫，刚随机出哭泣的表情，提尔就铁着脸训斥，“你也稳重点，天天就惹红桃生气。”
“谁说生气是坏事。”
塞维亚笑嘻嘻地拔去小莫头顶的天线，小机器人晕晕乎乎地开始在原地转圈圈。
“她最近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较敏感。”
“有吗？”塞维亚满面笑容地把天线塞回去，又单手拎起来小莫的头，看着它手舞足蹈后再玩弄地放下来，“没有吧。”
提尔无奈叹口气，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房间一角，皱起眉翻越起一本破旧的书籍。
塞维亚扒拉开小莫的金属隔层，痛心疾首地发问，“小莫还不升级吗？你看看都有些锈了。”
“没时间。”
塞维亚逗着小机器人，“他对你这么差，小莫你和我走吧。”
小莫的显示器犹犹豫豫露出一个叉号，可把他乐坏了。
提尔哗啦哗啦快速翻着书页，没工夫理会试图坑蒙拐骗机器人的塞维亚。
怎么会出错呢？到底是那步出问题了？
看他工作繁忙，塞维亚笑着让小莫回去工作，摆摆手道别，“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多聊聊。
他没注意夹层间隔板，不经意撞到了移动的铁板。
一张图纸从夹缝中掉落落在他脚下，他捡起准备放回原处，无意间瞥了一眼。
下一秒，他却像被雷轰了一样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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