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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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马戏团惊喜之夜是在晚上，可大部分人早早就来了，提前参与嘉年华活动。
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的小孩从红桃身边跑过。他们手里拿着小风车，棉花糖，彩色气球，欢快地蹦着跳着，你追我赶，脸上洋溢着稚嫩的幸福。
红桃走在前面，满脸厌烦不耐，费尔南德和彼得潘跟在她身后。
她猛地回头提高音量，“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快点！”
“可是，我想要那个……”彼得潘的声音淹没在周围的杂音中。
他欲言又止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云彩糖果车，甜腻的糖果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真是的，最讨厌小孩子了！”
红桃没听见，暴躁地掀开马戏团主营的布帘，也不等后面两个人了自己走进去。
彼得潘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费尔南德捏捏他的手，带着他走回摊位前挑了一个彩虹口味的。
云彩糖比彼得潘的脸都要大，他一脸惊异地眨巴着眼睛，嘴巴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费尔南德想了想，又给红桃挑了个宝石形状的云彩糖，这才带着他走进内场。
侍者给他们掀开布帘，山羊代理团长站在楼梯间给红桃赔礼道歉，“下次我们一定加强制定秩序管理规则。”
“下次下次！下次谁来你们这个破地方！我看你们趁早取缔这种无聊的活动吧！”
费尔南德抿抿唇，走上把云彩糖递给红桃。
她正在情绪激动处，一伸手把糖打落在地上。
云彩糖掉落在地，碎成一块块糖粒。
五颜六色的碎块粘在地上，看上去是捡不起来了。
红桃继续怒骂，“场地又脏又乱！你们这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代理团长吓得都要哭出来了，从这位不好惹的王后如此暴戾的情绪来看，估计不只是噪音脏乱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费尔南德弯腰细细捡起地上的云彩糖，用纸巾抱起来扔到身边的废篓里。
彼得潘吓得连吃糖的动作的忘了，把手里的云彩糖藏到身后，惴惴不安地看着红桃。
红桃脸色仍旧僵硬，“跟你没关系，彼得潘你吃你的糖。”
小男孩连忙把手里刚咬了两口的糖扔掉，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吃了。”
“演出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们现在回去？”
费尔南德提议道，彼得潘也嗯嗯地猛点头。
“不用，来都来了，我现在只想安静休息一会儿。”
红桃回绝后走进隔间，坐到软皮沙发上冷着脸不知道生什么气。
费尔南德坐到她边上，彼得潘一脸遗憾地盯着走廊废篓里的云彩糖，百无聊赖地踢着脚。
山羊代理团长则赔笑地站在一边候着，满脸绝望。
隔间很大，奢华的红色皮沙发摆放在房间正中间，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点。
正前面用是一面玻璃墙，看向马戏团主舞台，这也是最好的观赏视野。
表演即将开始，成批成批的公民从主门鱼贯而入，场馆顿时变得热哄哄的。观众席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五彩斑斓灯光在帐篷顶上闪烁，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玻璃窗外的一切与这里格格不入，透明的隔窗隔绝了两个世界。
红桃一言不发似乎还在生闷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到规定的时间点，现场所有的灯光熄灭，硕大的内场全部陷入黑暗。
山羊阿谀地站着她身后，“王后，只要您一声令下，惊喜之夜马上就能开始！”
红桃没有开口。
包间内很安静，彼得潘和代理团长都不敢开口催促。
而外场却从一开始的寂静变得躁动，他们不断左顾右盼，像是不解为什么没有准时开场。
“红桃？”
费尔南德轻声开口。
“……开始吧。”
“啪啪！”
山羊激动地拍了拍手。
莹莹的点点星光，从四面八方升起坠落，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光焰簇拥着炸开。
现场灯光全部恢复，数十名棕熊工作人员一起上台。他们每人手上牵着一头海豚狗，开始今晚的第一个正式节目。
每只海豚狗都精神气十足，嗷呜嗷呜地跳起了舞曲。
胡须几米长的山羊跳火圈，却不小心胡子把点着后嗷嗷乱叫。
飞错位置的蝙蝠宝宝你撞我我撞你，台下的小孩子也都争先恐后地想伸手去摸……
彼得潘被逗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就连费尔南德脸上都有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见表演效果大体上很不错，代理团长脸快笑出花来了。
满场的热闹气氛中，主持人上台宣布，“感谢我们可爱的蝙蝠宝宝，下个节目就是舞蹈家娜娜比小姐与白熊共舞！”
可这次，台下的群众反应却很意外，表情不约而同得意味深长，甚至有几个男子站起来吹口哨。
娜娜比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衣着优雅黑礼服牵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熊，迈着轻巧的舞步出场。
音乐声响起，白熊呜呜地叫出声，顺着音乐和她配合着跳起双人舞。
魔法王国有两种动物形态，一种是公民，他们和人类公民完全一致，在法律地位上也完全相同。
还有一种是普通动物，他们灵智没有开化，就是魔法王国的野生物种，作为食物来源或者家庭宠物。
这头白熊明显是普通动物，却和娜娜比配合得极其好。
步伐轻柔，脑袋随着音乐摇摇晃晃的，收起来的利爪搭在她肩膀上，一熊一人跳出了别样的新奇与协调。
可就是这么精彩的节目，台下的观众却大部分叫嚷着喝着倒彩，少部分不屑得连头都不愿意抬。
随着杂声越来越大，娜娜比的脚越来越抖，最后甚至连连跳错了好几个步子。
音乐声刚落，她可以说的上是落荒而逃，留下白熊一个坐在台上舔着爪子。
主持人再次入场，尬笑着缓和了下气氛。
娜娜比也重新调整好情绪，僵笑着在唏嘘声中重新上台谢幕。
她揉揉白熊的头，抱了它一下似乎是在抱歉，接着领着它下了台。
主持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今晚的压轴表演小美人鱼即将登场。
“费尔南德哥哥，美人鱼是从哪里来的啊？”
彼得潘之前都没见过美人鱼，魔法王国境内也没有这种生物。
“应该是海底的古老生物。”
费尔南德温和地解答。
他话音刚落，一个蒙着黑布的巨大物体被工作人员抬上来。
万众瞩目下，黑布被缓缓掀开，透明玻璃缸展露在众人面前。
深蓝色的水里是一个柔美的身影。
小美人鱼长着一张人类女孩的脸，圆圆的眼睛透露出无辜与恐惧。
她下身鱼尾覆盖着深蓝色鳞片，浅褐色的秀发似海藻般披散在水里，光下的鱼尾比世间最澄澈的蓝宝石还要耀眼。
看见这么多人，她眯上眼睛不安地四处游动。
玻璃缸上面是空顶的，但是高度很高，水花击打在玻璃壁上变成一滴滴圆润的水珠，沿着边缘从外面滑下。
主持人举起话筒，夸张兴奋地介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由于小美人鱼也是我们马戏团不久前刚得到的，还没有训练好节目，所以今天我们就来做几个实验！”
“快点开始吧！”
“别废话了！”
台下观众十分激动亢奋，跃跃欲试就差冲上台了。
主持人身边的工作人员推上来一个带滑轮的台子以及一架梯子，台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同的不明液体。
他随机挑选一瓶又灵巧地爬上梯子，打开瓶塞把瓶子放在玻璃缸上面。
液体迟迟没有滴下，他故作玄虚地与台下的观众互动，“大家可以猜猜，这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快点快点！”
“我管他是什么！老子只想看表演！”
眼见观众有些急了，主持人赶忙将手里的瓶子倾倒下去，白色粉末瞬间扩散在水中。
水仿佛变成了剧毒，美人鱼看上去痛苦极了，疯狂地上下扭动着。她双手用力用指甲扣抓着玻璃壁，发出了嘶哑的呻.吟声，却被淹没在观众的笑声中。
他们眼里面满是新奇与赏玩，像是看到了什么乐子，捧腹大笑毫无同情心。
红桃猛地站起身，“今天的表演怎么这么吵！”
山羊代理团长抹抹额头上的汗珠，“王后，您息怒。”
费尔南德站起身，跟惊慌失措的代理团长说了几句，就拉着红桃出了包间。
他把红桃带到一旁封闭的休息室，“我们出去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