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31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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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逼仄的房间一览无余，房间被收拾干干净净，丝毫不见曾被一通乱砸过的样子。
坐在满是被修整痕迹的椅子上的女人在绣着手帕。
因为生活拮据，蜡烛几乎都不能烧了，却还强撑着燃起一丝光亮。
“回来了？”惠明绣着手帕的手没有停下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伢俣用同样的语气回应她。
惠明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模糊了，现在绣手帕都要眯起眼睛。
她的手因为秀手帕而不停地动着，手腕上的淤青时不时露了出来。
“他又打你了？”伢俣看到了惠明手腕上的淤青。
其实也不用看，惠明身上时不时都会有淤青的，手腕上的还算是小块的了。
祎伟问伢俣是不是跟她娘吵架了，其实不是的。
她这个娘，性子柔弱，不爱吵架，发起脾气来就会砸东西，砸完后又心疼的看着被砸坏的东西，然后就会自己打自己。
惠明听到伢俣说的话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线，急忙拉下袖子挡住淤青。
可是她刚才明明有意地把淤青给露出来。
“没事的……”惠明善意一笑。“就是点淤青而已……我涂点药就好了……”
伢俣看着惠明红肿的脸颊，掌印一直蔓延到惠明的嘴角，可她的嘴角却勾起了笑容。
伢俣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走，她烦躁到几乎想一拳锤在墙上。
但这间因为常年失修的房屋已经摇摇欲坠了，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了她的一拳。
“娘……”伢俣蹲在了惠明面前。“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惠明那本就哀愁的眉更加哀愁了。
“说什么呢。”惠明声音细细柔柔的。“这里有我的丈夫，有你的父亲，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们怎么能离开这里呢？”
“不……”伢俣反驳道。“这里怎么能称作家呢？他在打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作丈夫呢？”
在伢俣小的时候，他也打过她，只是后来伢俣长大了，她不停把自己练强壮，她比他还要高大，他老了，他不敢轻易打她了。
但他会打惠明。
每次打惠明的时候惠明都不吭声，只是偶尔几次打的实在是太痛了惠明才用她那细弱的声音发出几声哀嚎。
伢俣看到了惠明新添上的伤口，抽起袖子就想找他打一顿。
每当这个时候，惠明就会拉住伢俣。
她冲着伢俣摇头，说：“家丑不可外扬。”
你也知道这是不好的，伢俣想，真是可笑。
伢俣不想回这个家，也不想见到他们。
“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我忍一忍，忍一忍，一切都会熬过去的。”惠明抚摸着伢俣的头。“如果你没有父亲，会招人笑话的，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也要懂得感恩。”
“可是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伢俣说。“我现在有能力挣钱了，我攒下了很多钱，只要你跟我离开这里，你会过的比现在还好的。”
“真是个傻孩子。”惠明摇头。“我怎么能离开我的丈夫呢？你怎么能离开你的父亲呢？会被人说闲话的，我在这里过的就挺好的。”
“娘……”
“娘知道你很能干，可惜你不是个儿子，你迟早会嫁人的。”
“不会的，娘，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伢俣抓紧了惠明的手。
“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惠明拍了拍伢俣的手。“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跟着那群男孩玩，是时候嫁人了，嫁人之后生几个孩子，你们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不好吗？”
“可是娘，你幸福吗？”伢俣直视着惠明。
“……”惠明有些愣住，缓过来之后她回避了伢俣的视线。“幸福啊……当然幸福……”
伢俣在惠明回避她视线之后就站了起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惠明。
“你幸福就好……”伢俣的喉咙滚动了几下。
这间房间令她感到窒息。
看着这里，伢俣就想到了他打她母亲的场景，他打她的场景。
在伢俣离开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她母亲的叹息。
“谁叫你不是个儿子呢……”
伢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其实不是伢俣的房间，原本是用来养鸡的，只是后来他整天喝酒找女人不着家，惠明养了鸡之后因为身体原因也分不出那么多精力拿鸡去卖，索性就不养了。
在伢俣强烈要求下，就捡出了那么一间房间。
一直以来，伢俣都是跟她父母一起睡的。
记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是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听到了她母亲的惨叫声，她想要醒来，救她的母亲，却被她父亲一脚踢在床下。
母亲用伢俣不熟悉的调子叫她闭上眼睛，不要上来，赶紧睡觉。
伢俣心里怕极了，她想要救母亲，但母亲不让她起来，让她好好呆着，那她就好好呆着吧。
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没有，安静了好一会儿母亲才抱起了她。
再到后来，伢俣长大了，她渐渐懂得了好多事情，她不再愿意跟他们一起睡了。
有时候光是进房子闻到那股味道伢俣就想呕想吐。
这么多年了，惠明一直想要个儿子。
原本在前些年怀了一胎，但不小心滑掉了。
之后惠明身体就更加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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