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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那张脸实在惨不忍睹，但仔细一看又都是皮外伤。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凑近他的脸细看，发现他都还没被断手断脚。这还好啊。
宋致还是靠谱的，动静没有闹得很大。
从情理上说，他是能理解这小孩的。自家妹妹被人害得差点摔断腿，要是他是宋致，也必须要把马超狠狠打回来。
教导主任看了眼冻着一张脸没有半分畏惧处分的宋致，轻咳一声问马超：“他在哪里打的你？”
“在南三街！城南馄饨摊的巷子里！”马超抹了抹唇上的血渍，“那边有监控，不行的话去看监控！”
陈姝冷笑一声。他是真懂得利用监控，烂人一个。
“南三街的话……”教导主任眼珠子转了下，缓缓说：“就不是学校能管的范围了，他这也不算校内斗殴，我们很难管。”
听出校领导有意维护宋致，陈姝舒了一口气。
谁知马超不依不饶，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们这是故意包庇！”
校领导脸色有点青，他为难地看了眼宋致，在想怎么化解这事。
“是你先动的手。”宋致看着马超，冷声提醒道：“我是正当防卫。”
“放你妈的狗屁，你他妈朝我走过来的架势就是要找我干架，我能让你先揍我？！”他越说越后知后觉到被宋致摆了一道，吃了没文化的亏，他拎起拳头就要往宋致脸上砸：“他妈的——！”
还没等陈姝将宋致拉走，旁边保安队长就压住了马超。
陈姝在旁边淡声说：“你现在罪加一等，蓄意殴打我哥。”
她指着头顶办公室监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监控也拍下来了。”
“陈姝啊，你就别再添油加醋了，还嫌这里不够乱——”教导主任卡了下，“等等，罪加一等是？”
陈姝往前跨了一步，将宋致挡在身后，直视着无能狂怒的马超：“我会报警。”
马超忽然瞪大了眼，扭头看向主任：“你不是说坦白就校内处理了吗！”
陈姝没等教导主任劝，就冷声开口说：“校领导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管不到我妈去报警。这个警，我妈妈是一定会去报的。反正你等着吧。”
陈姝不只是想铲了这社会毒瘤，还想为宋致出一口气。
陈姝还在气头上，冷梆梆地跟主任以及刚刚赶过来的班主任道了句老师再见，就拉着宋致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孙行延给忧愁得不行的教导主任倒茶：“主任，喝茶，消消气。”
“你们班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虎？”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咱学校在外传的事故又多了一件。”
“主任，咱要代入家长的角度想一想，要是您闺女遇到这种事，你能就这么了结这事吗？车上动了手脚很有可能让人没命的，要是陈姝那会儿正好在十字路口怎么办？骨折都还算轻的。凶手连句道歉都不愿意，我也生气。”孙行延继续安抚。
教导主任一连三个叹息，唉唉唉的，“这摩擦起初也只是因为校庆那时陈姝比他喜欢的女生出彩了点，他就想断陈姝的腿。看来还是得限制男女生交往。行延啊，你跟我一起加个班，研究研究新校规。”
孙行延：？？？
——
老孙被迫加班的痛苦陈姝是半点都共情不到，她现在只心疼宋致的脸。
好好一张脸，被马超那烂人给划拉了，给她气得不行。
“哥，你有没有伤疤膏？”陈姝第不知道多少次看着宋致的脸叹息。
“有的。”宋致被她看得一颗心沉沉浮浮，他抬手想摸一下破皮的地方，还没碰到就被陈姝拉了下来。
面前的少女严肃着一张脸说：“现在别碰，容易留疤。你一定要用能祛疤的膏药。”
宋致低声应：“好。”
陈姝瞧着旁边这人，心想看起来是个好学生，原来也是会打架的。虽然她挺喜欢这种有人为她出头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板着一张脸教育宋致：“哥，你有点冲动了，万一他也伤到哪里，你会很吃亏。”
“不会。”提起马超，宋致脸上又像是冻着一层霜，“我没挑重要部位。”
那些伤口只是会让他很疼，但都算不上轻微伤，比起陈姝躺了接近一个月当一只孤独的蘑菇来说，还是太轻了。
感觉到他又开始生气，陈姝连忙拉拉他衣袖：“别管他啦，让他活在阴暗的沟里，我们走我们的香樟大道吧！”
从香樟大道拐进自行车棚，陈姝等宋致把车子推出来，她跳上后座坐着，抬眼看到宋致握在黑色车把手上的干净瘦白的手，她探头问：“我送你的手套戴上呀，我买了就是让你骑车用的。”
宋致偏头：“手套？”
陈姝双手抓住后座：“你没看到吗？我放你桌肚里，还有一颗粘着小恐龙便签的苹果。”
苹果……
平安夜礼物。
“我还没来得及看。”宋致抬头望着黑漆漆的教学楼，忽然推车将陈姝连带车子寄放在学校保安室旁边，“你等我一下。”
“哦，”陈姝翘着嘴角，知道他是迫不及待要去取她给的礼物，她低头揪着坐垫的蕾丝花边，“你跑慢点。”
宋致还是像一阵风似的跑远。
气喘吁吁回到教室，打开灯，他弯腰看向桌肚。里面有一堆别人塞的苹果，还掉出来几封情书，他顾不上捡，先从里面找出被挤到最边上的一个手套礼盒，从一堆苹果中准确抓住有绿色小恐龙便利贴的那个。
对着灯光，他望着这两个礼物，笑出了声。
再回来时，陈姝看到他已经带上了深灰色手套。
陈姝嘴角的弧度被她抿只又忍不住弯起，最后看到宋致眼角眉梢的笑意，她干脆也不忍了。
送礼物给别人，看到别人开心收下，她当然也开心啦。
“哎哥，这不是我们回家的路。”陈姝看着周围不一样的景色，在自行车后座抓住宋致衣服晃了晃，“你要带我去哪？”
宋致的声音混着风声：“买礼物。”
“这么晚，还有店开着吗？”陈姝问。
宋致：“有。”
宋致带她骑了很远，到了商业区，那边依旧灯火通明，加班下班的白领带着一身疲惫，仍旧热情地扑进恋人的怀抱。
商场里的店铺在晚上十点后都关门了，但是步行街上还有店在营业中。
宋致带她来到一家精品店门口，风铃叮叮咚咚发出梦幻的脆响。
宋致低头看着身侧的少女：“你想要什么？”
陈姝抓了抓肩带，皱着小脸低声说：“送礼物哪有直接问别人要什么的啊。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宋致表情茫然着，他从来没有给女生挑选过礼物，不知道怎么买。
店员小姐姐俯身在柜台上热情招呼他们：“同学，你是给你女朋友买圣诞礼物吗？进来再选吧，选礼物很简单呀，你拿了之后看她表情就好。”
“她的喜怒哀乐，你肯定能看出来呀。”
宋致红着耳廓，因为店员说的最后一句话，都忽略了店员小姐姐给他们安的身份设定。
陈姝也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误认为是宋致女朋友而有些不自在地羞涩。
“先进去看看？”宋致手扶住门。
“好。”陈姝跨步进去。
商业区的店铺比学校旁边的要高级很多，东西琳琅满目的，漂亮得让她挪不开眼睛。
宋致注视着陈姝眼眸亮晶晶地盯着看的物品，跟在她身后拿了一堆东西。陈姝转头看到他整个人快被可爱的袜子，羊毛围巾、手套以及帽子埋了，笑出了声。
“不要那么多。”陈姝笑着扒拉出宋致的一张脸。
宋致低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都应该买。
“就要……”陈姝抿着唇从他怀里的东西挑出一条浅粉色拉毛羊毛围巾，“这个吧。”
宋致觉得少，他想把所有的都买下，他破天荒地头一次跟陈姝对峙了两秒，说：“再拿一个。”
陈姝觑着他。
想送那么多？
“那好吧。”她抿住笑意，很傲娇的语气：“那你帮我选一个。”
“这个可以么？”宋致放下那些袜子围巾，状似很随意地从里面抽出一双跟她选的围巾颜色一致的粉色手套。
陈姝扫了一眼，从他手上拿走手套，“可以呀，正好和我的围巾搭配。”
她转身去结账台，没有看到宋致勾起的嘴角，以及穿在灰色手套里蜷缩了一下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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