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意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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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彻在屋外徘徊，直到门打开出来一位白胡子老者。
“大夫，他如何了？”季云彻问道。
老大夫捋着胡子回道：“患者本身体弱又操劳过度，须慢调理身子。”
“多谢大夫，”季云彻谢过大夫，又命老大夫身后的丫鬟道，“送送大夫。”
丫鬟得令领着老大夫出来院门。
季云彻推开门进屋，床上白珩俊秀脸庞憔悴，眉头紧锁，季云彻看着这张就算带着病态却依旧俊秀的脸，不自觉想抬手替白珩抚平紧皱眉头，随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将手收回。
白珩一睁眼便见眼前人的动作，想是季云彻难以置信刚刚的动作，还在陷在震惊中都不知白珩已醒。
白珩轻咳几声。
季云彻有些心虚不敢看白珩：“小公子醒了，画可画好？”
一上来便关心画，白珩敷衍地回一句：“已画好，世子若无事便离开吧。”
季云彻心里五味杂陈，他与白珩本就只是合作关系，白珩让他离开也正常，但心里却莫名不舒服，道：“那你好好养病。”
白珩越看这人越碍眼，但有些口渴，水却在季云彻身后的桌上，他此时口干舌燥，刚话里赶了季云彻再让季云彻将水递给他好似有些不合适。
季云彻不知白珩心里想什么，既然白珩赶他走，他也没有理由在留，便告辞欲走。
白珩此时浑身无力，心里无比纠结。
“世子等等。”他还是叫住了季云彻。
季云彻转身不解地看向白珩。
白珩轻咳几声，用最礼貌的语气道：“世子可否帮我递杯水。”
季云彻上前将虚弱地白珩扶起坐靠床头，随后又将倒入茶水，并用手背试了温度才将茶杯递给白珩。
白珩眼眸紧盯季云彻动作，有些惊恐，随后将茶水一饮而尽：“多谢世子。”
季云彻接过茶杯，道：“不必客气。”
“画已画好，不知世子何时给我解药放我离去。”
季云彻将手里茶杯放回原位，他有些迟疑他真的要放白珩走吗，他奉命抓捕灵鹤抓到了白珩，那只是一个传言，真不真另说，而眼前这人是活生生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并未正面回答：“小公子好好养病。”
随后离开，留白珩独自凌乱。
秋末，初时万里无云，少顷狂风大作，整个京都笼罩着黑暗，大雨随之而至，闪电穿过云层，一刹那间照亮整个京都。
审讯室里苍白的面庞被照亮，狂笑大喊：“大祁危矣！大祁危矣！哈哈哈哈哈……”
“砰”茶盏碎片四散，黑暗中官吏皆跪下，此时一声雷响闪电随之而至，照亮了审讯室中太师椅上把玩这扳指的人，那人脸上平静毫无波澜，反观跪着的官吏抖成筛子，时不时用手袖擦着冷汗。
人人都知道在这是太师椅上这位陛下身边的红人，最有权势也是一个阴晴不定，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无人敢惹，只敢夹起尾巴做人，也不知今日这尊大佛会想着来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被绑那人还在继续笑，嘴里骂着所有人，包括大祁的皇帝。
跪着的官吏偷看着太师椅上的人，见那人毫无波澜，沉默不语盯着宋千临，仿佛刚刚摔茶盏的人不是他。
“报，世子来了。”这一声打破了此时的僵局，跪着的官吏仿佛像看见救星一样望出去。为首的官吏不禁咂舌，心想这世子那也是一个狠角，年纪轻轻就得皇帝赏识，就得了高官职，季昭辞多半等的就是季云彻，不知这父子俩要做甚。
宋千临听闻也闭上嘴，朝外望去，太师椅上的季昭辞起身，沉声道：“各位大人跪着这是做甚，本官只是替陛下分忧，无需跪。”
跪着为首的颤颤巍巍地起身：“是，侯爷。”
此时外面进来一个穿着玄衣身形高挑的男子，身上沾染着水气，高束的发丝也被雨淋湿，到有几分不羁少年意气。
各官吏让出了路，对那男子行礼：“见过世子”
此时的季昭辞露出了慈祥的笑：“好久不见彻儿，看着消瘦了不少。”
季云彻早已季昭辞撕破脸皮，而今日季昭辞却在进宫面圣的日子将他召来，再众官员面前还得维持父慈子孝，恭敬行了一礼：“见过父亲，见过各位大人。”
季昭辞向季云彻伸手，虚扶一下：“彻儿近日可好。”
“多谢父亲挂念。”
父慈子孝，但听得众人不禁颤抖，生怕这两人一不高兴就那哪个祭刀，众人皆大气不敢出，把存在感降到最小。
季云彻四周打量，把目光锁定在被绑着受刑的宋千临，眸光一紧，认出了宋千临，此人正是他父亲的旧部他，宋千临目不转睛的盯着季云彻，眼眸竟有一丝惊悦。
“不知父亲叫孩儿前来有何事？”
季昭辞没有说话而是命侍从给季云彻倒茶，侍从恭敬的将茶递给季云彻。
季云彻接过道了声谢，季昭辞向来做事阴晴不定，做戏得做全套，便一口气喝了这杯茶。
季昭辞见季云彻喝了茶，便又挥了挥衣袖坐下，示意这里面所有人出去，为首的官员把话咽了下去，随后带着所有人出去，顺带关了门。
季昭辞玩弄着手里扳指，不甚在意：“带你见一个故人。”
刚刚的父慈子孝完全没有，反倒是有一股无名的压迫感，季云彻面上如常，季昭辞将他召来，绝没有这么简单，他不露声色的回答道：“这并没有什么故人，想是父亲记错了。”
话闭，一道惊雷响起，宋千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季昭辞啊，季昭辞啊，你有种就杀了我！”
一把锋利的匕首伴着寒光递到了季云彻手里，他手一颤，随即紧握匕首，季昭辞那声“成全他”一直在耳边回响。
季昭辞笑着坐在太师椅上，验收着他训练已久的杀人工具。
季云彻半张脸影藏在黑暗里，高挺鼻梁印着匕首的寒光，那双眸子十分冰冷，他慢慢走向宋千临。
季昭辞要让他亲手了结他父亲的旧部，摆明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但他此时不得不从，倘若不杀季昭辞就有了他的把柄，想杀他更是易如反掌，他手里握紧匕首，侧过头看着悠闲喝茶的季昭辞，眼里的杀意都快溢出。
他转头看向双眼猩红的宋千临，宋千临见是他，心已平静，缓缓闭上眼嘴角还噙着笑，迎接着死亡的到临，嘴里喃喃道：“能死在公子手里，此生无憾……”
随着惊雷与闪电，季云彻清冷的脸庞上沾了血，宋千临用尽最后对季云彻低声道：“南下有公子要找的答案。”便气尽而亡。
牢外大雨如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季云彻手开始颤抖，用尽全力都没有握住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匕首落地。
后身传来一声冷笑：“换身衣物随我本侯进宫。”
皇宫，御书房
辉煌的大殿上，龙椅上坐着身穿龙袍的皇帝，帝王之气肆意，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
“听说季爱卿为朕寻回了《仙羽图》。”
皇帝身旁的太监接过一身暗红官袍的季昭辞将手里的锦盒，恭敬呈给皇帝。
“回陛下，正是此物。”
图已展开，皇帝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有劳季爱卿。”
季昭辞跪下：“为陛下分忧是臣之责任。”
季昭辞身后同样穿暗红色官服的季云彻也一同跪下。
“爱卿请起。”
二人闻言同时起身，皇帝看向急季云彻，压迫感十足：“不知小季爱卿为朕寻的灵鹤可还好，何时带来给朕。”
“回陛下，灵鹤已寻到，只是这灵鹤已开灵智，恐伤了陛下还需驯养。”
皇帝饶有兴趣：“不如爱卿今日就将灵鹤送来，朕倒是想看看这开了灵智的灵鹤。”
季云彻立即跪下，回道：“请陛下给臣一些时日。”
“爱卿这是要独留灵鹤。”
帝王的心阴晴不定，季云彻想留白珩一命，恐不行。
“微臣不敢，微臣明日定将灵鹤送进宫。”
高位上的皇帝阴沉的脸瞬间露出微笑：“朕乏了，你们父子二人退下吧。”
二人告退，退出御书房。由太监引路出皇宫，直到宫门外，父子二人装得十分融洽，待各自上马车，皆拉下脸。
“公子，陛下召您何事。”玄尘见自己公子面色不佳问道。
“季昭辞已将《仙羽图》交给陛下，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只是陛下为何会如此着急要灵鹤入宫。”
“灵鹤？陛下已经向公子要灵鹤了吗？公子确定白珩就是灵鹤，倘若将白珩送入宫，那《仙羽图》恐会生变故。”
季云彻揉了揉太阳穴。
“递封家书给姐姐。”
倘若白珩被送进宫，能帮他的只有他姐姐季贵妃。
“贵妃娘娘？属下这就去办。”玄尘突然迟疑，“公子，那白珩该以何形态送入宫。”
这正是季云彻头疼之事，倘若以人送进去，皇帝定会忌惮。鹤的形态，兴许能逃一劫。他不解白珩是灵鹤所变，照常理白珩定不是一般人，又为何会被困宅院，任人摆布。
“玄尘，去会会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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